什么?安德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为什么不派出装甲部队?在4公里宽的阵线上直接发起冲锋,简直是……
“但是在4公里宽的无掩体阵地上发起攻击,等于是用人命去填补——”
“老天啊,你自己看着办吧!”奥利弗厌恶地瞟了诺顿一眼,“你是团长还是我是团长?我说装甲连不出动,那就不出动!”
诺顿微微点头,脸上的肌肉僵硬得就像石头一样。“好的,将军。你去说还是我去说?”
奥利弗眯起眼睛,“说什么?”
“就说你在1月6日遇袭之后一味地消极防守,不主动作出反应,导致E连、F连伤亡率均超过35%——”
“那是个命令!”奥利弗把棍子撇开,对着诺顿大喊道,“让F连钉死在一线生机营地是个命令!”
“那你自己去说,”诺顿拿起被撇掉的棍子,在地图上猛敲几下,“我不同意你的方案部署,你简直就是在草菅人命。参谋部不会对未来的作战负任何责任,直到你醒悟过来为止。”
“你怎么敢——”
“我确实敢,李·奥利弗。”诺顿上校冷哼一声,“当年我在纳瓦罗带队攻坚的时候,你还在加州带新兵连呢。我还剩两年退休,我没什么可怕的。你呢?未来10年总统一直会把你当哈巴狗养吗?”
奥利弗的嘴里嘟嘟囔囔着什么,但最终一言不发地拿起帽子,怒气冲冲地走出了会议室。整个房间安静得可怕,没有一个人说话。
“大家听好了,”诺顿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我会把今天的经过上报给国防部,而这并不意味着作战行动无法继续。今天是1月15日,攻击行动暂定在4天后,1月19日的2000时刻发起。各部队应为此做好准备……”
作战会议结束了,以一种仓促的方式。安德亲眼见到了NCR一个团部讨论作战计划的场景,这并不令他感到惊讶,他早已在20世纪80年代的那几部战争片里见得多了。
“我从没见过诺顿上校这么发火,”散会之后,徐少校低声对他说道。“他的脾气很好。”
安德耸耸肩,“也许面对一个只知道猛攻的草包,你也会这样。”
徐少校的嘴角扭动起来,突然间他的目光看向安德身后,表情猛然变得严肃。安德下意识地转过头,只见诺顿上校正微笑着向他们走来,脸上完全没有刚才的怒气。
“让你看笑话了。”诺顿叉着腰说道,“在NCR的每一个团部,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属罕见。”
“那你一定很辛苦了。”
“是的。听着,杨,跟我过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安德不明所以地跟着诺顿上校到了他的办公室。诺顿关上了门,示意安德在他的办公桌前坐下,“我能猜到新维加斯对于这场战争的态度。你们希望NCR赢,但又不希望我们赢得太迅速。”
啊?猜得这么准。安德刚要开口附和几句,诺顿便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别回复我,我不需要听到。我不在乎什么加州国籍、始族身份,但是现在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这个忙必须需要民间人士的帮助……”
“洗耳恭听。”
诺顿的身子微微前倾,“我希望你能带着几个你能信赖的人,装扮成商队,到探照灯那边去看一看。我一直对那边的情况很好奇,但是之前的侦查资料过时了。”
伪装侦查吗……如果探照灯还没有完全沦为兄弟会的要塞,哪怕只是驻军,应该也不会阻止平民进入,何况是商队。
“我想我可以办到。”
“好。”诺顿从桌子里掏出几张白纸,放到打字机的插槽里,“我无法向你提供必要物资,双头牛、板车什么的必须要你来找,但是我能拨给你5000元资金,你把其中的一部分换成瓶盖。”
“行。什么时候开始呢?”
“时间不在我们这边,越快越好。如果要我说,最好是明天。”
在回到麦卡伦机场的旅途中,不知为什么,安德打起了盹。这段路程无比尴尬,按照徐少校的描述,他的肩膀不止一次被安德的头撞到。
对此,安德也表示很无奈,他从12号起基本就没有休息过一天,一直在奔波。
然而,还有更糟心的事情在幸运38等待着他。在一楼等待着他的并不是充当电梯服务员的维克托,而是苏利文,他给安德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他该先听哪个呢?
“我找到了十几名之前的部下,都是年轻的小伙子,年龄都不超过30岁,现在的职业都比较低微。他们都愿意跟随我。而那些接手了我的生意的干部,大多也愿意协助我。”
“祝贺,”安德拍拍苏利文的肩膀,笑容真诚而疲惫。“那,坏消息是什么?”
“我的一个小弟向我报告,今天有不少不明包裹被运进了蛾摩拉,从后门。”
“从后门?”安德皱起眉头,“具体长什么样?”
“用油纸包着,被捆成长条形,棱角分明……”
“枪械,”他瞬间就想象出这副样子,“长枪。”
“还不止这些。”苏利文面色凝重地摇摇头,“还有别的东西,看不出是什么。无论如何,都很异常,蛾摩拉最近似乎有什么大动作。”
安德愤懑地挠挠头发,真是给他找事情啊,现在他还在为NCR的事情忙得四脚朝天,居然在赌城里又给他整了个大活。
“豪斯知道吗?”
“至少还没告诉他。要我告诉他吗?”
“不……不了。我来说吧,辛苦了,让你的弟兄散开到周围的区域,如果看到在自由城外面行动的黑手帮成员,记下他们的行动规律。赌城这边有豪斯的保安机器人,他们很适合盯梢。”
在多交代了几句之后,安德走进电梯,按下了“3”的按钮。电梯门再次开启时,门后现出了总统套房的模样,他只觉得浑身就像散了架一样,一头冲进卧室,栽倒在床上。
过了几十秒,披着浴巾的弗洛蕾一脸疑惑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她的身上还满是泡沫,显然没有冲干净。
“安德,是你吗——啊,真是的,我还以为其他人进来了呢!该死,我现在要回去把身上的泡沫冲干净,都是你害的……”
弗洛蕾念叨着回到了浴室里,把门重新锁上。但显然她没有注意到,安德没有听到她的动静。在他的头挨到枕头的那一刹那,他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