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探照灯镇

“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一座规模不小的城镇，并且那里似乎有一座集市。走吧，离探照灯镇已经不远了。”

安德把望远镜放回背包里，拿起随手捡的木棍在双头牛的背上轻轻地抽了两下。这头名叫贝茜的双头牛很机灵，一路上不需要他怎么大呼小叫，就能一直按照他的要求向前走，这样很省心。

清晨8点半，太阳刚刚升起不久，地面附近的气温还比较低。安德一行人只能在朝阳中一边瑟瑟发抖，一边挪动沉重的脚步向远处的小镇走去。

这次任务与以往的都不相同，他实际上是在假定探照灯镇被兄弟会占领的情况下，对这座“敌占”城镇发起侦查。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不能携带过于强力的武器，也必须要表现得像个废土人。

就是因为这一点，这次人员的挑选十分困难。弗洛蕾、阿卡德和安德森直接就被排除掉了，他们身上的学究气太重，面对很多事情都会表现出那种“战前人类的作风”。

劳尔更是从一开始就不在名单里。带着尸鬼到处转悠，拜托，这又不是在破碎丘。

如果不是因为无人可用，安德是不会管国王借一下佩瑟的。这小子现在牛气的很，自诩是国王的二把手，一天到晚趾高气扬。安德非常担心这人会走上游戏里的老路，嘱咐国王平时多看着点。

所以现在，这支商队里“商人”的角色是安德来扮演的，朱尔斯和佩瑟扮演的则是保镖。为了不露破绽，他们都换上了商队成员平常会穿的服饰。

“这个小镇还有民兵？”

“嗯，”安德看向探照灯镇的入口，“而且似乎一点都不像民兵。清泉镇的镇民里，哪个会用突击步枪的？”

有鉴于此，安德几乎已经认定，他的猜想从一开始就被证实了。当然，他们现在也不能掉头就跑啊，至少不能把这头牛落在这里，要知道一头双头牛从小养到老，可要好几千瓶盖呢。

“站住，你们是商队吗？”

小镇门口的一名民兵伸出手拦住了车队，贝茜低沉地“哞”了一声，停下了脚步。安德从板车上蹦了下来，阳光帅气的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啊，兄嘚！我是卖蔬菜的。”

“之前没怎么见过你，”民兵歪过头向板车上的货物看了一眼，“你是从哪儿来的？”

“我是加州人，最近一直在希望镇和艾什顿活动，我的弟兄们都是本地人。”安德放松地拍拍贝茜的背，“以前我也不知道这边还有一座小镇，最近才得知的，所以想过来看一看。”

民兵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瞟向两名保镖腰间的9毫米手枪和背后的双管猎枪，随后用手里的加兰德向背后比划了一下。

“好吧，欢迎来到探照灯镇。进入小镇之后，右手边就是集市。”

“好嘞！祝你有美妙的一天。”安德轻轻地在贝茜的背上抽了一下，“走吧，贝茜，往前走……”

在历史上，探照灯镇是在19世纪因为矿产资源而发展起来的小镇。和清泉镇一样，这种小镇的经历都如出一辙：在短暂的繁荣之后，很快因为矿藏的枯竭而衰落，变成鬼镇。

2276年的探照灯镇如此繁荣，纯粹是因为这里有两条公路交汇，给集市的形成创造了有利条件。相比于离太阳神一号太近的188贸易站，这里显然更适合发展成一个有着诸多产业的、名副其实的小镇。

“来吧，就这边了。”安德指挥着贝茜在一个空位上停下，“佩瑟，你把那包草料拿出来吧。朱——”

朱尔斯皱起眉头看了他一眼，安德意识到自己叫了真名，猛地捂住嘴。“呃，那个……诺顿！诺顿，你帮我把烧烤架子拿下来。”

“好的，奥利弗·李。”

走进集市的人越来越多，不止是城镇里的居民，住在周围小村庄里的百姓也陆陆续续多了起来。他们沿着商队之间的空隙慢慢向前走，不断地转头，在不同种类的商品之间来回比较。

很快，就有第一个顾客在安德的板车前面停了下来。

“你这土豆怎么卖的？”

安德兴奋地搓搓手，“1磅15瓶盖。”

“1磅15瓶盖？不都是论个称的吗？”

（注：1磅约0.45359千克。）

“啧，”安德抓起一个比拳头大的土豆，“老弟，你看看这土豆多大，要是论个称我就破产了。这都是好土豆，希望镇种出来的，不比那些随便种出来的好？”

“行吧……给我来上2磅。”

“好嘞。”安德抖擞精神，努力地回想起小时候和家里人一起在菜市场买菜的经历，模仿着那些菜贩子的谈吐和手法，把四五个差不多大小的土豆放在秤上。合计的质量相差无几，2磅多一点点。

他笑着收下30个瓶盖，把土豆放进了那人张开的布袋里。看着这人远去的背影，安德不禁长舒一口气，这下就算是开张了。他深吸一口清晨凉爽的空气，和其他商贩一样吆喝起来：

“玉米，土豆，胡萝卜！希望镇出品，必属精品！”

他在这边卖菜卖得不亦乐乎，另一边的朱尔斯也没闲着。点燃焦炭之后，佩瑟在一旁的水井里打了一桶水，朱尔斯从板车上拿走一个土豆，在水里简单刷洗干净，削掉皮，随后却对着菜板和菜刀发愁起来。

“呃，奥利弗·李，接下来怎么弄来着？”

“来来来，给我。”安德不住摇头，心里不禁腹诽：真是的，你们是完全不知道怎么给土豆切片吗？

转眼间，这枚土豆被他切成了二十几片。随后安德找到一把铁签，斜着把土豆片扎了上去，架在烧烤架上。

“每过30秒就旋转半圈。旋转4次之后，把那个午餐盒里的蘸料刷上去，然后就可以卖了。”

这个“烤土豆片”的创意是他晚上做梦梦到的，除了土豆以外，其他材料都是在莫哈维前哨站的集市现买来的。别问，问就是自娱自乐。

蘸料做起来其实很简单，因为纯粹是糊弄的。按道理，至少也要来点辣椒面，但是内华达州怎么可能有这东西。最终他还是屈服了，换成了流体版本的黑椒酱加辣酱的混合物。

朱尔斯用刷子在翻面的同时给土豆片刷上蘸料，带点辛辣的气味很快随着炭火的炙烤而散播到周围，引得商人和镇民们不约而同地朝这边惊讶地看来。见状，安德直接拿出一个木牌，架在了烧烤架的前面，随即也大声吆喝起来：

“来尝一尝了啊，新鲜的正宗的三藩市本地美食，辣烤土豆片，2瓶盖1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