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莫哈维的绝地潜兵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原先的目标已经完全失去了意义，这架飞鸟瞬间变成了众矢之的。然而察觉到自己成为空中的靶子之后，飞鸟迅速抬升高度，巡航速度也明显加快。

砰！

曼尼突然之间的开火，把安德吓了一跳，但他身旁的枪声并没有因此而停止。此时所有人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唯独安德就像个无聊的服务员一样呆呆地趴在这里，不知道该做什么。

“杨，我需要你帮助我！”身旁的曼尼喊道，“就在我瞄准的方向，山坡上，兄弟会的狙击手！”

安德如释重负般地把全美卡宾枪架在自己面前的土坡上，一番搜寻过后，他总算找到了那个仓皇躲避的狙击手，和曼尼一起投入了狩猎。

然而，事情从来不会那么简单。安德再一次意识到用2倍镜对几百米外的目标发起攻击是多么折磨，他几乎就看不清目标，更不用说要把子弹打到差不多的位置。

最终，还是曼尼完成了最后一击，安德耳边的枪声再一次响起之后，他看到视野里那个移动的黑点突然停了下来。

就在他们解决掉狙击手的时候，飞鸟几乎绕着山谷飞了半圈。在几轮机枪扫射之后，NCR的士兵伤亡惨重。然而飞鸟的攻势还没有结束，在绕着山谷环绕一圈过后，开始朝着安德这边飞来。

“该死，”布恩暗骂一声，“长官？它朝着我们这边来了！”

“射击！我要你把这支大家伙的火力全部倾泻出来！”

此时飞鸟已经来到离众人不足百米的位置，螺旋桨的噪声在新月形的山谷里回响，让安德震耳欲聋。突然之间，飞鸟的速度又慢了下来，随即匪夷所思地在半空中原地转了半圈。

“谢特！”

安德抬起头，惊恐地看到随着悬停的飞鸟原地旋转，装备了转轮机枪的那一面此时正对着他。他甚至能用肉眼看到那名操纵转轮机枪的炮手，还有那不断旋转，随时可以开火的枪管！

“开火，布恩！就是现在！”

布恩毫不犹豫地抓住了飞鸟悬停准备射击的这一刻，重重地扣下扳机，他身前的这挺反器材步枪从战斗一开始一发子弹都没有发射过，但是现在，无疑是最好的时机。

咚——！

安德感觉自己的耳朵就像是被铁锤重重地敲了一下，全身的器官都为之一震。这枚点50口径的机枪弹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那名炮手的胸口，不，与其说是“击中”，不如说是“击碎”。

“命中目标！”

那名炮手根本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这枚硕大无比的子弹就狠狠地贯穿了他的胸口，还穿透了背后的机舱舱壁。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这名穿着动力甲的炮手向后仰倒，摔在了机舱里。

咚！咚！在解决掉了飞鸟上的炮手之后，布恩拉动枪栓，继续不断射击。失去了火力的飞鸟机头前倾，仓皇逃窜，但是它的加速度还不足以让它快速逃离布恩的射程。安德很确定最近的这几枚子弹击中了发动机，飞鸟的上部直接冒出了黑烟。

但最终，他们还是没能把这架飞行器击落，它很快变成了视野里的一个小黑点，随即消失不见。整个战场都安静了下来，并且在之后的很久都没有再产生什么动静。

趴在山峰上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经历的一切。事实上，这场战斗相当仓促，从飞鸟入场到逃离，期间甚至没有超过一分钟。

但最终，他们都接受了现实。

当太阳完全升起之后，这处战前的雷达设施终于被NCR占领了。为此，他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战斗前37人的特遣分队，有10人当场阵亡，12人在战斗中负伤。

而作为对手的兄弟会驻守部队，仅仅有2人阵亡，躲藏在雷达站里的4名士兵中，没有一个人以或生或死的方式被留在战场上。

任务完成了。特遣分队并没有沉浸在战友阵亡的悲痛当中，所有人在徐少校的部署下默默地承担着自己的职责。曼尼协助布恩收起反器材步枪，他们需要把狙击位前移，即使他们很快会被别人接替；阵亡队员的遗体被收殓起来，等待医疗部队把他们带走。

“长官，我们找到了那名狙击手的遗体，你最好想去看一下。”

“好的。”

那名狙击手身穿一套特制的侦察护甲，但唯一的区别也就是褐色的表面被涂装成土黄色，用以适应莫哈维的环境。最引人瞩目的还是他胸前的徽章，兄弟会的徽章被换成了一个别的图案，它看起来就像是两道嵌套的圆环，背景是和兄弟会纹章相似的翅膀。

安德自然是不认得这个标记的，但是徐少校看到的第一眼就认了出来。“钢铁之环，是他们啊。我一点都不惊奇。”

钢铁之环？安德知道这个名字，但是没在维基百科里见过徽章，不认得也一点都不奇怪。不过他现在也不能表现出这份情绪，还要装作“哦，这是什么，我没听过哎”。

“这是一支兄弟会的纪律部队，”徐少校解释道，“最初建立起来是为了在内斗中逮捕那些偏离兄弟会纲领的人。不过随着战争来临，这些人也被当做特种部队投入战场了。”

“如果这些人使用飞鸟进行空降，我都不会再意外了。”安德从地上拿起这名“钢铁之环”成员的狙击步枪，“之前我们都好奇兄弟会有什么力量，恐怕现在我们知道了，在付出了巨大代价之后。”

“嗯，”徐少校叹了一口气，抬头望向蓝天中的白云，“我现在更迷茫了。我们究竟是在对抗什么呢？”

从既定目标来看，这次行动确实是成功了，徐少校指挥部队占领了雷达站，在攻击路线的侧面建立了一座哨所。然而，没有人会为这场迟来的“胜利”而欢呼，不仅是因为惨痛的伤亡，更是因为那架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飞鸟。

在过往十几年与兄弟会的战事中，许多NCR士兵其实已经了解到他们的对手了。很多人都有这样的定论：抛开动力甲和机器人，他们其实和我们没有任何差别。

这次战斗的结果被传回莫哈维前哨站时，按照诺顿上校的说法，作战室里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这不是他们想象中和兄弟会的战斗。

为什么会是这样？难道和兄弟会的战斗不应该是对面拿着动力甲biubiubiu，然后自己这边派人死命往前冲就行了吗？

为什么进入莫哈维之后，他们要面对夜间战斗，要面临狙击手的威胁，还要想办法对付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哨兵机器人，甚至还要被飞鸟像靶子一样打？

而且兄弟会为什么会有飞鸟的？连飞鸟他们都有，后面还会出现什么？

现在真正的战斗甚至都没有打起来，后面还会出现什么？没有人知道。毫无疑问，对于这个熟悉的对手，NCR过于轻敌了，甚至都没从1月份两次袭击中清醒过来。

然而过去的战事并不是这样的。种种迹象都表明，莫哈维的兄弟会并不简单。

占领了雷达站，仅仅是个开始。很多高层都有了这样一种预感，那就是一扇地狱的大门正在向他们打开。

“北极星行动”的前景，似乎不会像真正的北极星一样，在夜空中持续地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