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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屋中剩下她们两个人,许双柳才问出正事。
“你给我的那个虎符是怎么得到的?”
挽情道:“这事说来也巧,这东西一直在我寝殿的雕花床里。原本我也是不知道的,可临行前我想着收拾一下体己,顺便把不该有的东西清理掉,刚好清理到我床边的夹缝,便发现了它。”
“雕花床?”许双柳吃惊的道:“怎么会在那种地方?”
挽情也百思不得其解,“我也不知道,当时它被装在一个小锦袋里,用鱼线拴着挂在雕花的夹缝里,若不是我心细,恐怕也是看不见的。”
许双柳点了点头,“是了,这样隐秘的地方就算是侍女也未必发现的了,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会被拴在这里。”
这明显不是无意间掉下去的,而是被有心人特意藏起来的。
谁能想到,让两代皇帝翻遍皇宫都没找到蛛丝马迹的虎符,竟被人拴在了妃子寝殿的床头。
“是啊,”挽情道:“我当时得着它心里也很忐忑,不知道该怎么给您才好,且彼时您已经不方便再进宫了,我若明目张胆的让人把东西带给摄政王,也不安全,便一直自己贴身藏着。”
“直到诈死前两日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交给了宫女,还好她顺利的交给您了。”
许双柳失笑道:“多亏你是知州之女,懂这些东西,若是给我,说不定我就当小摆件赏人了。不过你怎么笃定我能打开那个机关盒子呢?”
挽情含笑道:“您不会,摄政王也会的,就算摄政王也不知道,那好歹东西是在您手里,就让它一直不见光也未必是坏事。”
许双柳无奈的摇了摇头,赞叹道:“不亏是我们贵妃娘娘,心思就是缜密。”
两人说了下午的话,亲密的像是要把以后的时日都补回来似的。
直到用了晚膳后,挽情的精神头实在是不济,便先行休息了。
许双柳来到院子里,对正在磨刀的江天水道:“都准备妥当了?”
“妥当了,随时可以出发,”他顿了顿问:“东家,咱们要往哪走?”
“林州。”许双柳道:“你最好认认路,以后恐怕少不得要在京城和林州往返,这条线以后就交给你了。”
林州地处江南,是个风景如画的宝地。
江天水听后一愣,似是没反应过来般沉默不语。
许双柳斜眼睨他,“怎么,你不愿意?你若不喜欢,我就派李逢春也是一样的……”
“没有,”江天水打断她,沉声问:“你就这么放心把这条线交给我了?我可是刚到镖局不久,还没经过训练。”
许双柳往后退了两步,故作姿态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你还需要我派人训练吗?武阳寨的大当家武功绝伦,就不用再过一遍手续了吧?”
江天水蹙着眉,似是对她的决定不满。
又听许双柳道:“再说我连这等杀头的事都让你参与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江天水冷冷笑道:“你就不怕我带着东西带着人跑了?”
许双柳耸了耸肩,“你能问出来就是不会跑了?再说,同样的话你要我说两次么?”
她伸出手指推了江天水一下,“我都说过了,你若真跑了,我也有办法给你找出来。”
江天水点了点头,看向院中那可大槐树道:“我倒是忘了,你可是天下第一尊贵的人,有的是手段找到我,怎么会怕呢。”
许双柳这就不高兴了,怪叫道:“嗳,你这话就不对了,你看我这个镖局,几时靠过我夫君?”
江天水不置可否,只低头闷笑两声。
随即道:“若不靠他,那你这个老大当的可不怎么样,就算用人不疑,也不能一点防备心都没有,而且还是面对我们这样的山贼。”
许双柳也不跟他辩解,只点头道:“说的是,所以以后还要靠大当家的多多帮我留心碰到心思活泛的就直接宰了吧。”
江天水忽然觉得自己是掉进了贼窝,比自己的武阳寨还黑。
自己当初到底在她怎样的三寸不烂之舌之下就同意被收的呢,现下被人当成苦力,被榨干所有的价值,不仅要给她出力,还要帮她管理,真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之后的几日,许双柳依照承诺每日都陪在挽情身边,这不仅是挽情的请求也是她自己的不舍。
只是苦了许鹊巧,每日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扮演闺蜜情深。
挽情初始还因为许双柳对许鹊巧的忽视和偶尔毫不留情面的置喙而不好意思,可当她听到许鹊巧曾经对许双柳做过的事后,便再不多言,甚至对许鹊巧有些漠然。
纵然现在许鹊巧洗心革面了,也同情不起来。
第三日的晚上,时辰已经再拖不得了。
镖局里负责护送的人一部分已经先去前方开道,剩下的人守在院子里。
许双柳拉着挽情走到马车边,掀开帘子道:“你路上一应要用的东西我在车里都给你备了一些,若是临时不够或者要添什么,便让江天水去置办,你不要路面。”
她又指了指后面的镖车道:“头两辆镖车里都是给你准备的东西,到了林州不比京里,虽然是你老家,但很多东西还是没这里丰富,你只管用,我定期会让人给你送。”
挽情红着眼睛说不出话来,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许双柳又把她拉倒背人的地方,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这是大通银票,哪里都可以换,自己留着体己,以后若是碰上可靠的人想再嫁,这些钱做的嫁妆也够了。”
说着又叹了口气道:“可惜不能给你带些金子,否则日子还能再宽绰些。”
挽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瞬间潸然而下,她双膝一弯,直直的跪了下去,哽咽道:“恩人的大恩大德,挽情一辈子也偿还不了,怎好再要您的钱财。”
许双柳赶紧伸手扶她,“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她手上用了些力,却怎么都拉不起。
挽情执拗的跪在地上,摇头道:“就让挽情再给恩人磕个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