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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逢春戏谑的笑道:“口气倒不小,那么多粮草你们能都拿下?别忘了,粮草多押运的人不少。”
裘癞子拍着胸脯保证,“你就放心吧,比这多的人咱们都干过,不就是粮草嘛,还能比金银珠宝更重吗?”
要的就是他们一往无前的底气。
李逢春满意的道:“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劫来的粮草咱们先选,有好吃的好用的都搬回山里来,剩下的都给送到孔老将军大营,咱们天朝打仗贵啊,能省些就帮他们省些。”
“是!”裘癞子兴冲冲的道。
李逢春一扬下巴,“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你们下去准备吧。”
说着,又提醒大家一句:“记住都把衣服换了,别让人看出是咱们干的。”
若是被他们认出来,在战场上不疯了一样杀他们才怪。
“您就放心吧。”
裘癞子明显是个中老手,根本就不用提醒。
当日下午,一支上千人的队伍缓缓向荆山郡行来,为首的人骑着高头大马,身着异族服饰,身材魁梧,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物。
他弯腰用异族话问身边的随侍,“还有多远到荆山郡?”
随侍答道:“还有五百里。”
那人点点头坐直身子,高声道:“大家快一点,争取在天黑前将粮草送到。”
“是。”
话音刚落,只见从山林里忽然蹿出一伙人,蛮横的拦在路中间。
打头的人是个独眼龙,戴了个单支眼罩,坐在马上很是不屑的看着羌人队伍。
“哪来的队伍?路过我的地盘也不知道给爷爷报个名号?”
羌人头目皱着眉问随侍,“这是帮什么人?从前出现过吗?”
随侍也闹不明白,一脸蒙圈的道:“不知道,但从前肯定没有过,依属下看应该是山贼,羌候您不用担心,咱们兵马充足不怕他们。”
头目冷冷的“哼”了一声,满脸横肉跟着乱颤,“这中原大国还说是文明地,连山贼都剿灭不了,想来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随侍上前一步,用蹩脚的中原话趾高气扬的道:“哪里来的毛贼,我劝你们赶紧滚远点,否则别怪我们统统杀了你。”
裘癞子不屑一顾的道:“口气倒不小,老子还想奉劝奉劝你们呢,要是现在不跑,过一会可就来不及了。”
说罢,他给躲在树后的人打了个手势。
树后的小兵马上一拉绳子,只见羌人的队伍中从地上陡然腾起一根绳子,上面冒着刺鼻的气味,搅得羌人兵荒马乱。
那树后的小兵打开火折子点燃绳子,火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蔓延。
羌人的粮草干柴烈火的烧了起来,羌人手忙脚乱的一边扑火一边向裘癞子冲了过来。
裘癞子早算准了他们的动向,带出来的人马立马拉开架势迎战而上。
而他们早就埋伏好的火绳不止一处,羌人长长的马队接二连三的烧起熊熊大火,直烧的羌人连同押运的马车瞬间陷入火海。
为首的羌候险些被惊慌的士兵挤落马下,急忙稳住缰绳,用羌国话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
羌人队伍缓慢的往四周四散,可还不等列队成型,便被冲过来的“山贼”冲落马下。
裘癞子一马当先勇猛无双,手里拿着流星锤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从地上腾然而起的油绳接二连三的蹦出来,烧出的黑烟犹如乌云一般。
裘癞子被呛的眼泪直流,只用能感觉依稀对敌,他大吼着骂道:“小六子,你是没脑子吗?再烧下去粮草全毁了,咱们还得扑火!”
小六子从树后边站起来高声喊道:“咱们预备了这么多火线,不烧光了不是可惜了了?”
裘癞子一刀砍下挥舞过来的镰刀,怒骂道:“放屁!你要全烧了,咱们也成肉干了!”
小六子用脏兮兮的手抹了把鼻涕,把那张不干净的脸擦的更惨不忍睹一点,站在原地嘿嘿的笑。
羌人在最初的慌乱之后终于找回自己的节奏,他们到底是正规军,无论从体格还是战术上都占有优势。
羌候勇猛,很快便掌握了局势,指挥着士兵一次次猛攻。
裘癞子很快便觉得压力倍增,而他杀红的双眼终于盯上了那个羌人头目。
若不把他杀了,他们肯定是要葬送在这了。
裘癞子狠狠的一咬牙,随手砍掉一个羌人士兵的脑袋,大喊道:“掩护我!”
说罢,便拼着一身胆气想羌候冲了过去。
随行的小兵惊得险些被羌人伤到,反手砍了来人的胳膊,目眦欲裂的大喊:“癞子!!”
而为时已晚,裘癞子已经冲到了羌候面前,猛地腾身一跃对着羌候的脑袋劈了下去。
羌候大吃一惊,急忙举着弯刀迎战。
一切只在瞬息之间,又好像过了千年万年,眼前的事物都变成慢动作。
待所有人看清发生的事的时候,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一个圆润如球的脑袋滚到了裘癞子脚下,他缓慢而艰难的提起脑袋举过头顶,高喊着:“羌人首领已经伏诛,尔等……尔等应乘势、乘势追击,切、切勿恋战……”
一句话还未说话,他脖颈处便猛然喷出一股鲜血,洒到随行掩护的人脸上,那人只觉得这鲜血热的滚烫。
还没等作出反应,只见裘癞子轰然而倒。
所有人红着眼眶大喊,“裘癞子!”
而他们的呐喊不能唤回人命。
羌人队伍也傻了,他们没想到自己的羌候竟这么突然死去,一群人慌乱不已,顿时队不成型。
就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时候,树后的小六子突然窜了出来,他狠狠的抹了下眼泪,大喊道:“还愣着做什么,裘癞子是让我们乘胜追击,你们难道就想让他白死吗?”
众人这才回过神,这满腔的愤怒和悲伤终于有了发泄口。
悍然如修罗的人们怒而举起武器,把学到的所有本事全用了出来,在他们面前的羌人早已经不是人了,是杀害兄弟的仇人,是泄愤的靶子,是永难平息的悲伤。
战事在这一刻一边倒的倾斜起来,只用半个时辰便把羌人打的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