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月啊,原本对外是六十两,你伯伯我跟他讨了些交情,他要五十五两,我又磨了一会儿才这个价,伯伯说句公道话,这个价格你不吃亏。”
江疏月自然是懂的,“多谢伯伯,回头我可得好好谢谢您呢。”
“谢就不必了,我们家你湘萍姐姐整日夸你多好多好,也怨我,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你们小姐妹俩既然投缘,往后有是门对门,好好处,日后也有个照应。”
江疏月很是感动,这样的父亲谁不想拥有呢。
“伯伯,您放心吧,湘萍姐姐待我这么好,有事儿了您只管吩咐一句,对了,湘萍姐姐生产的时候,请您务必通知我一声。”
虽然现在一切看着都好,但是江疏月想到她前世的死因,始终不放心。
就像对林槐花一样,不看着她上花轿,不看着她们夫妻恩爱,她都是担心的。
“钱的事儿缺多少,伯伯这里可以……”
“伯伯,您这是大好人,不过这些我去凑凑也是有的。”江疏月道,“如果实在凑不齐,我再厚着脸皮来求您。”
李老板点点头,他其实帮江疏月,一来是觉得这姑娘的确不错,待人蛮真诚的,二来也是冲着女儿的面子。
小姑娘没有得寸进尺,说明行事是有分寸的,懂分寸方能走得长远。
银票江疏月没有戴在身上,万一丢了,她得心疼死,但是李老板出面,这事儿肯定不会错的,明天再来签契书也不迟。
江疏月先去卖青砖的地方问了价格,老板估计是看她一个女人,年纪又不大,觉得她不会真的买,态度就不怎么样,爱答不理的。
要不是镇子上只有这么一家卖青砖的,江疏月还真不受这个委屈,不过她还是耐着性子问了价格。
“一文钱两块半?这么贵?”江疏月记得前世过两年也没这么贵啊?
“这还贵?我们都是从县里头运回来的,哪儿不是钱?这都便宜了。”
男人上下打量着江疏月,觉得她也就是百八十块的,并没有当作一回事。
江疏月却是听出来了,要想便宜,自然是找源头了,那就得去县城。
想到她刚刚还打着严九爷的名义赚了钱,心里头还是有点发毛的。
但是如果去一趟县里头的话,剩下的可不只是一星半点啊,一两银子都够普通人家活好几个月了。
江疏月想了想,还是打算去县里头,反正卖青砖的和鬼街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应该不会碰见的吧?
第二天,江疏月先去镇子上签了契书,而且连钱一并付了,而且眼睛都没眨一下,看契书的时候也是认真仔细且十分淡定,怎么看都不像是刚摆摊做生意的小姑娘,倒像是个已经经商许久的大老板。
李老板当时没说什么,但内心却对江疏月另眼相看。
契书拿到的话,原本这铺子就该归江疏月的,但是王老板那里却有些支支吾吾。
“你不好意说,我来说。”
江数月笑着看向二位老板,“李伯伯,您只管开口。”
“也没什么,你也看到了,他是要走,但是这些酒一时半会也卖不掉,想请你容他两天时间处理,能便宜卖了最好,卖不掉再想别的办法,你看你这里……”
“成!”江疏月爽快地答应,买铺子已经欠了李老板的人情,这个面子是要给的。
“我想请问王老板,您说便宜卖,那是有多便宜呢?”
王老板苦笑着道:“自然是要比市面上还要便宜的,不光是这屋里,后院的库房里还有几大缸,都是我自家酿的酒,说实话,要不是带着不方便,也没地方放,我是真舍不得啊。”
“那您不如卖给我吧,只是我手头的钱不多了,您看能不能多便宜些。”
李老板把江疏月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道:“孩子,你要那么多酒开就酒铺吗?可要好好想想。”
江疏月勾了勾唇,“伯伯,我知道您为我好,但是我既然敢买,就有我的法子卖出去。”
李老板在江疏月的眼里看到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和内敛,有一种自己杞人忧天的感觉。
转头,他笑着道:“这个行啊,你也不用瞎折腾了,卖谁不是卖呢。”
王老板点点头,“你都要?”
“那看有多少,太多的话我怕钱不够了,毕竟……钱都用在这上头了,这也是跟人借了些的。”江疏月说道。
生意嘛,本就虚虚实实,自己不起坏心思就行了。
“我这前前后后千八百斤是有的,你要是都要,我便宜些就是了。”
江疏月笑着点头,“那感情好了,那还请您算算价钱,明日我再来。”
时候不早了,她还得去县里头,不然天黑前就赶不回来了。
“好,那你忙你的,容我盘盘库房,你要是买了,的确省了我的麻烦。”
李老板却有了新的疑惑,且不说小丫头哪里凑得这么多钱,就说她买这么多的酒,到底要怎么卖出去?
江疏月这里已经坐上了去县里头的马车,酒和铺子的事儿她已经不想了,心头只祈祷着,千万别碰上那个胡二平。
可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巧。
她并不知道,砖窑不仅是严九的地盘还是他自己的产业。
江疏月前世一门心思扑在男人身上,哪有多余的时间打听这些,所以她来砖窑,就相当于自投罗网。
但她可不知道这些。
她是铁定要在这儿买青砖的了,不在这儿就只能去省城了,去省城别说便宜了,加上路费只会更贵。
而她想着买得多,定是有人会帮着送的,便让马车先回去了,剩下一趟回去的钱。
江疏月找到砖窑的工人,先是打听了下价格,一文钱三块,的确是比镇子上买要便宜不少。
但这还不够,“大哥,我能不能见见你们这里管事的。”
“干啥?”
“我买得多,想问问他还能不能便宜,这个请您喝口茶。”
男人看到铜板顿时笑呵呵,“那你等着,我们管事的很忙的,我去给你问问。”
“多谢您。”
江疏月没发现,远处的正有一双发亮的眼睛在看到她后,扭身进了屋子。
“九爷,九爷,那女人……那女人来了!”
严九皱了下眉头,“哪个女人?小春红吗?”
“啊?不……不是,是那天那个,您说要见的那个,就骗我那个。”
“她啊!”严九放下手里的茶杯,嘴角微微挑起,“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