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笑笑,没有否认。
他留下来的一部分原因的确是因为江疏月。
裴尚行拍拍他的肩膀,“行了,人各有志,大哥只是惜才,但你若是觉得在这里夫妻团聚胜过那些功名利禄,那就坚持自己的选择。”
萧凛笑着点点头,“大哥,咱们兄弟会在京城团聚的,只不过不是现在,兄弟说的话,您务必记得,另外留得青山存在,不怕没柴烧。”
“知道了,兄弟,你说话总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就像你知道了什么似的,这感觉很奇妙。”
萧凛神色一顿,好在裴尚行没有继续追问,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行了,大军即将开拔,大哥我等着你来京城找我喝酒,咱们爷三个好好团聚,记得,带弟妹来,让我家你那虎嫂子瞧瞧。”
萧凛笑着点头,这一次,裴尚行准备充足,而且自己也提醒过他,如果他都记在心里,那么这一次哪怕赢不了,他也不会丧命。
“哦,对了,这是疏月说,南方瘴气中,若是将士们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用这个方子解毒,她说是在书上看来的,大哥你可以让军中的大夫再瞧瞧。”
裴尚行眼神一闪,“弟妹真是有心了,若此次大获全胜,少不了你们夫妻二人的功劳,为兄定会在圣上跟前为你们美言。”
“万万不可。”萧凛脱口而出,那样就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当真无欲无求?”裴尚行越发觉得夫妻两个的品行可贵了。
这一点,自己似乎都做不到。
救了他爹的时候,这小子就不图恩赏,这回还不要。
萧凛的计划怎能可能跟他说呢,“大哥,等你回了京城,只需要帮我留意一个女人。”
“兄弟,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弟妹有才有貌,你可不该啊,大哥刚刚还夸你呢……”
“不是,大哥您误会了,不是您想的那样,那女人叫沈之幻。”
裴尚行确定了不是他想的那样,也对,这小子为了媳妇儿都不去京城享福,“好,我记住了。”
说好的一百两银子,结果裴尚行多给了一倍,萧凛皱眉,“大哥,这个我可没办法回去交差。”
“那也拿着吧,我们要去打仗,生死难料,这东西没用。”
“大哥,不是生死难料,是一定会凯旋的。”
萧凛把多余的钱还给他,“多的就等兄弟我去京城了,请我喝酒。”
裴尚行叹了口气,指着萧凛,“你呀你呀,为兄着实有点看不透。”
“日后,您就都知道了。”
裴尚行拥着他,用力地拍了拍肩膀。
萧凛离开军营后,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但愿这辈子一切能够变得不同。
他又赶了小半个时辰的车去到了四季成衣坊,江疏月已经等候多时了,这次又带回去十二个包的订单,的确得多找两个人了。
按着蒋淑兰的意思,日后买包的人只会多不会少,毕竟这东西一直出新的花样,买了一个就还想要买新的。
做有钱人的生意就是这样,不看能用多久,就看能翻出多少花样去。
萧凛来了后,并没有立刻走,他也打算再挑选两套衣裳,“你来帮我选吧!”
二人还是夫妻,在外人跟前,江疏月也不好拒绝。
但是不得不说,萧凛真是衣服架子,无论什么样的衣裳穿在他身上都很好看,他不是那种干瘦的,也不是肥胖的,是那种浑身充满了力量的英俊。
蒋淑兰啧啧了半天,“妹妹啊,妹夫这样的人儿你是从哪儿挖出来的,我这一把年纪了,瞧着都想上去摸两下。”
江疏月顿时红了脸,“不是挖的,是别人挑剩下的。”
可不就是这样吗?
“说起来,你那堂姐真是眼瞎?她现在怎么着了?”
江疏月轻描淡写地说了下江银巧和那陆家的下场。
蒋淑兰冷笑一声,“活该,你那表姐不是好东西,陆家也不是啥好东西,眼皮子浅的玩意,要是当初娶了你,至于那样吗?这呀,就是报应,他们有眼无珠的报应。”
江疏月想说,就算江银巧不嫁给陆明湛,这辈子她也是不会嫁给陆明湛的。
没人会愿意明知道是火坑还去跳的。
蒋淑兰拍了拍江疏月的手,“跟妹夫好好过日子,我瞧着他对你不错,这眼睛都没离开过你。”
说完,她不等江疏月反应,“我做主了,试的这两套都要了,咱们头一回见,就当表姐给的见面礼,成亲的时候没赶上,这会儿补上还来得及吧?”
“不行不行,表姐,这太破费了。”
蒋淑兰很是强硬,“破费啥,你跟表姐做的这个生意,不仅让表姐在婆家跟前说一不二,还让我们这铺子在县里头风头无两,别跟我见外。”
萧凛看向江疏月,“表姐,这样疏月回家会骂我的,您还是要个本钱吧。”
“本钱也不要,可表姐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好好对我这妹妹,你有福气,我这妹妹是个财神。”
萧凛点头,但临走前,还是留下了一些银子。
便宜可不是随便占的。
江疏月打算给家里的老人和孩子们带回些吃的,于是又来到了上次的那家点心铺子,可不想,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严家老太太。
她还挺惊讶的,可是说了会儿话后,她才知道,这不是巧遇,是老太太一直在是这儿等着呢。
江疏月心里五味陈杂,“您怎么在这儿等我啊,严四哥知道我铺子的位置,您想见我,可以派人去找我。”
严家老太太轻轻摇着头,她紧紧拉着江疏月的手,“老四说了,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老九的事儿……”
老太太话到了嘴边儿又咽下去了,严家的人都是人精,自然想到了是江疏月帮的忙。
毕竟严九底下的兄弟们都落井下石,如今严家的生意也被打压,就是强撑着,可是大家都没有被压垮。
毕竟人还活着。
严老太太看着江疏月红了眼圈,“奶奶我感谢你,老婆子不给你行大礼了,可你受得起啊,受得起!”
江疏月心里唏嘘,即便严九活着,可不知道他的冤情何时得以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