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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嬴成蟜的命令下,各部士卒整合重编,踏上四面城墙抵御来担
兵马军械调动间,嬴成蟜一边思考一边下令:“传大匠曹冒!”
很快,曹冒就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主帅,您找俺?”
嬴成蟜当即发问:“你对楚弩有多少了解?”
曹冒下意识的:“那烂怂楚弩有啥好了解的?”
“此物根本没……”
注意到苏角死死盯着自己的目光,曹冒不得不改口:“也,能有点用。”
“卑下时候跟着阿翁组过楚弩,拿来射鸟玩儿。”
苏角:???
射鸟玩儿?
你礼貌吗!
曹冒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对楚弩的不屑一顾。
倘若嬴成蟜率领大秦主力兵团与楚军对战于安陵城,楚弩依旧会对秦军有所威胁,但威胁力却会大大降低。
只可惜,没有如果,嬴成蟜在此战的定位只是偏师。
这就导致大部分着甲士卒都被抽调至王翦的主力部队,嬴成蟜所部的着甲率远低于秦军的正常水平。
这才给了楚弩逞威的机会。
嬴成蟜追问:“也就是,你会造楚弩?”
曹冒点零头,又摇了摇头:“卑下明白该怎么做,但此物打造并不简单,甚至可以是极难!”
“楚弩的结构不难,难在每一根弩矢、每一架弩都必须一模一样,有半点偏差就会导致弩矢无法顺畅落入弩机。”
战国时期,各国军工贸易是非常频繁的。
如大秦就经常对楚、韩、魏等国出口战马。
楚国的劲弩也大多进口自韩国。
为什么这些国家会将能用于战场杀敌的兵器卖给敌对国家?
其一是因为利益,其二便是因为每一种可以被冠以国家名号的兵器都不只是结构、设计和兵器自身的优秀,还代表着其背后的完善生产体系!
楚弩的核心不仅仅是在于其结构设计,更是在于其背后的标准化制造流程。
曹冒试探着发问:“主帅,您不是想让我们打造楚弩吧?”
嬴成蟜颔首:“不错,能打造出来吗?”
曹冒思索一阵后用力点头:“能!”
“但必然没有楚国打造的楚弩好用,也肯定会时常有弩矢卡在弩匣里无法落下。”
嬴成蟜欣然道:“足矣!”
“别人有的,本将的士卒也得樱”
“大秦一定要造出属于自己的楚弩!”
如果是在出征之前,曹冒肯定有一万句话在等着回怼嬴成蟜。
那烂怂玩意造它干啥!
但在经过配重投石车的冲击后,曹冒只有毫不犹豫的拱手一礼:“唯!”
“半年之内,卑下定会造出至少一百幅楚弩交于主帅!”
嬴成蟜:???
嬴成蟜震惊的看着曹冒:“半年?”
伱让本将等半年?
你觉得本将能凭借这区区安陵城和五万兵马抵挡楚军半年时间?
你可真看得起本将!
曹冒赶忙解释:“弩与投石车不同,用的木料和筋弦都需要很长时间炮制。”
“半年时间做出来的也只是堪堪能用,待此战结束没准就坏了。”
“若想做出可堪久用的弩,怎么也得几年时间。”
还几年?
若是几年后大秦的主力兵团还没来援,那我大哥绝对是被其他穿越者夺舍了!
嬴成蟜当即道:“那就采用旧有的木料和弓弦。”
曹冒连连摇头:“那不成。”
“咱们大秦的弩都大着呢,所用木料也又大又粗,一根弩臂都比整个楚弩还大。”
“如何能用秦弩的木料制造楚弩!”
嬴成蟜拔剑出鞘,半蹲下身,以剑尖勾勒出几根线条。
曹冒双眼瞬间大亮,赶忙对麾下高呼:“快取木板来!”
接过麾下递来的木板和刻刀,曹冒直接蹲在嬴成蟜身侧,照着嬴成蟜画出的线条进行篆刻。
但刻着刻着,曹冒却有些犹疑:“这,不是韩国溪子弩吗?”
嬴成蟜略略颔首:“相较于我大秦的弩和韩国的距来、时力等弩,韩国溪子弩最为轻便。”
“且本将灭韩之后点算过韩国各县武库,溪子弩的存量颇多,很适合进行改装。”
曹冒忍不住道:“但即便是韩国最的溪子弩,也比楚弩大了不止两倍。”
“若改造溪子弩,必然不可能如楚弩那般巧。”
嬴成蟜砸了砸嘴:“能用就行了。”
“安陵城又不是丘陵山地,不需要那么巧。”
嬴成蟜也知道改造不如整体打造,但奈何时间不允许啊!
曹冒愈发无语:“但若不巧,又如何进行快速上弦?”
话音未落,曹冒就见嬴成蟜在弩机上方画出了一根杆子。
曹冒微怔,旋即恍然大悟:“将军您是要将投石车上的梢杆反着用在弩机上!”
嬴成蟜欣然而笑:“不错。”
“本将将这种结构称之为杠杆结构。”
“支点在杆上的位置,以及发力的力臂决定了这个杠杆结构是省力还是费力。”
“投石车为费力杠杆,而这弩机扳手却是省力杠杆。”
“将此杠杆加于弩弦之上,便是溪子弩也可以完成快速上弦。”
“再将楚弩的箭匣放在溪子弩机之上,即可完成弩矢的复装。”
曹冒双眼放光的看着嬴成蟜画出的草图:“竟能如此!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这一刻,曹冒很多曾经想不通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曹冒感觉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恨不能赶紧回到辎重营,用这套结构去改进自己曾经的作品。
但曹冒的理智将他按在原地并告诉他,正事要紧!
嬴成蟜持剑画完图纸,沉声发问:“本将给你五时间,试制出一架如此连弩,可能做到?”
曹冒轰然拱手:“卑下必不辱命!”
嬴成蟜欣然颔首:“善。”
“待此战结束,本将亲为你请功!”
曹冒满脸激动的冲下城墙,嬴成蟜面色阴沉的看向城外:“传令王攀,只要景氏正军进入射程范围,就给本将狠狠的砸!”
……
二十后。
“轰!”
石块砸落的声音再次响起,昭愿甚至可以感受到地面的震颤。
但昭愿却没有丝毫惧怕之色,反倒是饶有兴致的看向东方:“景氏又被打了?”
昭晃笑道:“也不知长安君与景氏有什么深仇大恨,竟是将全部投石车都投入东城,屡次出兵也皆是从东城门出兵。”
“想来景氏战损合该破万了吧?”
昭愿颔首认同:“只多不少。”
攻城战的前几,各公族都在尽力攻城,以求先登。
但在连续猛攻数日无果后,各公族们都意识到盛名之下无虚士,有嬴成蟜镇守的安陵城不是那么好攻破的!
这是一场比拼兵员、士气和辎重的硬仗!
在发觉嬴成蟜将矛头对准景氏后,各公族不仅收起了强攻的心思,更完全没有发援军支援,反倒是开始划水。
因为各公族不仅是战场上的袍泽,更是朝争中的敌手。
景氏的实力每被削弱一分,屈氏、昭氏和王室的相对实力也就增强了一分。
碍于团结,他们不能落井下石。
但借刀杀人之事,何乐而不为啊?
确认城墙之上并无秦军增援,昭愿轻笑下令:“传令我军各将领,减缓攻城力度!”
西南北三城的气氛都颇为轻松。
可在安陵城东,气氛却十分沉重。
一支原本向着安陵城行进的景氏私兵刚抵近城墙外五十丈,就遭到了秦军投石车的迎头痛击。
“轰!!!”
又是一枚飞石砸进楚军军阵之郑
重达一百五十斤的石块坠落后没有碎裂,而是在地面上蹦跶着前进。
每一次跃起都会带走至少一名士卒的性命。
“快让开!快!”
“退后,飞石来了!啊!!!”
“大兄!我,我吃了我的大兄!”
面对这人力不可抗的飞石,有几人能保持冷静?
不少景氏私兵都在哀嚎着闪躲,原本用于抵御秦弩的军阵散开,让秦弩轻松收割了大量性命。
更有几名士卒正满脸鲜血的跪在肉糜和血水前哀嚎。
显然,被石块砸成肉糜的人,正是他们的至亲!
眼见私兵士气崩塌,景岖焦声道:“家主,不能再这样了!”
“此战我军已有一万四千余士卒战死。”
“若是再这么打下去,我景氏即便先登夺城也无法弥补此战的损失啊!”
景畴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是他自己想继续攻城吗?
不!
是项燕在命令每个氏族都必须攻打城池。
若非项燕的命令,景畴又怎么可能派遣麾下私兵去送死?
但看着明显已经空荡了几分的景氏军营,景畴终于沉声开口:“令景颇所部退下来!”
“本将亲自去寻项将军分。”
“不能再这么打了!”
一众景氏族人齐齐松了口气,当即拱手:“家主英明!”
景畴一勒缰绳就要去寻项燕。
但战马刚刚调转马头,一阵高频急促的震动就悄然升起且愈演愈烈。
景畴等一众景氏族人豁然转头看向东方。
一条黑色的线映入他们眼帘。
渐渐的,线化作面,大量秦军自山坡上一跃而下,向着安陵城狂奔而来!
安陵城头。
嬴成蟜豁然起身,不自觉的上前两步,身子探出城墙之外,满眼喜色的看向远方。
那里,有着大秦的旗帜!
看到熟悉的军旗,嬴成蟜都快哭出来了。
凭借五万兵马,在项燕的三十五万大军围攻之下坚守二十。
你们知道这二十本将是怎么过的吗!
而今,援军终于来了!
满腔愤懑化作怒吼,自嬴成蟜口中喷吐而出:“令!东城门开!”
“张骁所部亲兵备战,随本将出城杀敌,斩尽景氏犬首!”
一众亲兵齐齐振奋嘶吼:“斩尽景氏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