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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东西,岂有此理!”
国舅骂骂咧咧的从偏殿里退了出来,这次着实被墨炎璃气得不轻,一张脸又青又白。
他坐进马车里,一双眼睛满是恼意,突然间一阵颠簸,马车急急刹住,他惊得大骂出声,“没用的东西,怎么驾车的!信不信本国舅打断你们的狗腿?”
“国舅爷息怒,是……”
“车里的人是谁?好大的官威,吓得本小将军的马都走不动路了!”
却听一道嘲讽声传来,国舅眉头不由得一蹙,火气立刻被拱了起来。
放眼南灵,居然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然而撩开帘子一看,前方威风凛凛的战马上赫然立着两名身穿铠甲面容俊朗的年轻男子,他们微仰着下巴戏谑的看着他,眼中满是挑衅之意。
国舅的面色瞬间一僵,居然是镇国公府的两个小兔崽子。
仗着跟老国公立了几次功劳,就敢来耀武扬威,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两位小夏将军别来无恙,上次见面时你们还在学堂里,没想到如今都能上阵杀敌了。”
然而再怎么不满,国舅的脸上还是挂起了奉承的笑容。
“对啊,几年不见,国舅爷的头发白了这么多,可是身子不适走不动路了?这么短的宫道要坐这么大的马车,躺着一定很舒服吧?”
夏远一本正经的回了句,国舅立刻嗅到了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这是在说他老了不中用了?
区区黄毛小儿,竟敢……
然而对上夏远那冰冷的视线,国舅立刻明白对方是来者不善,可奇怪的是,这小兔崽子年轻轻轻,怎么学到了老国公那一身的杀气?
“呵,小夏将军说得是,本国舅老了,南灵还是要靠你们这样的青年才俊保护才行。”
旁边的夏胜却是不吃这套,直接抬起手指向另一边,“我等奉命守护这东宫道,以防可疑之人出入,国舅爷请另择一路出宫!”
“……本国舅怎么会是可疑之人?”
“国舅爷的记性这么差了?而今花蕙郡主还在天牢里,你不算可疑之人,那算什么东西?”夏胜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国舅顿时瞪大了双眼。
“……”居然骂他不是东西?
好好好,这笔账他记下了,改日定要让这两个小兔崽子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有多惨!
但是现在……他忍!
“既然如此,本国舅就不妨碍两位小将军办公了,走,改行西宫道!”
他咬牙切齿的回道,马车当即缓缓的调转了方向,真是晦气,短短半日的功夫,他居然要三翻四次的忍气吞声!
谁知半刻钟后,前方传来了一道训斥声,“站住!闲杂人等与狗,不得通行!”
又怎么了?
国舅爷暗骂一声,撩开帘子一看,又是那身熟悉的铠甲,竟是镇国公府的三公子夏霖和四公子夏恒。
“……两位小将军,又是奉命看守宫道?”
夏霖抬起头来吊儿郎当的笑了笑,“国舅爷说得是,我们也不想啊,奈何有人作孽太多了,花酒喝得好好的,就被派来巡察,真是倒霉。”
“国舅爷怕也是烦心得很,三哥不妨介绍几个体贴的美人儿给他。”夏恒一句话好似点醒了夏霖,“对对对,京都最大的花楼,国舅爷要是去直接报本将军的名讳……等等,国舅爷怎么走了?”
马车里的中年男子差点儿要将窗沿捏碎,心中不断的劝着自己莫要被他们挑唆,恐怕,夏家的人就是故意激怒自己,等着拿捏住他的把柄!
此时正在南宫道的夏珣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把手里的长枪擦得晶亮,远远的看见马车迎面而来,当即眼前一亮。
谁知,对方好像早有预料一般停了下来,撩开车帘就是一阵破口大骂,“你们夏家莫要欺人太甚!”
国舅气得浑身颤抖,为了区区一个璃王妃,这些夏家人当真要与自己撕破脸面?
此事若是闹大了,他们也讨不到半点儿好处!
可谁不知道,夏家人最不怕的就是闹事。
“欺负你又怎么样?国舅若是不服气的话,就下来跟小爷我打一场,赢了就让你过去!”
“……你,你当本国舅是什么人?一介武夫,如此不懂规矩!”
然而夏珣却是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国舅爷误会了,小爷我没把你当人!”
什么?!
国舅的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白,而马车两旁的侍卫犹豫的低声问道,“国舅爷,他就只有一个人,属下们联起手来定能……”
“闭嘴!他们夏家就是要本国舅犯错,可不能上当!”
花蕙的事情还没解决,这时候自己只能避其锋芒。
“咦?怎么走了,小爷还是劝你乖乖下来打一场,不然的话……”
眼见着马车如同躲避瘟神一般朝着北宫道而去,夏珣都有些同情国舅了,“我家祖父可是提着大刀在那里等着呢。”
……
此时此刻,空无人迹的北宫道上,一道满身煞气的魁梧人影闭着眼,手中的大刀仿佛在微风中轻轻颤动,发出犀利的摩擦声。
当国舅的马车出现在眼前,镇国公耳根一动,幽幽的睁开了犀利的眼眸。
“国国国国舅爷,不好了,那,那是老国公……”
车外传来了惊惧无比的声音,满肚子怨气的国舅不由得身子一僵,难以置信的探出头去,谁知下一秒,一道银光闪过,两把匕首赫然擦过他的耳边,深深的刺进了一旁的车壁里!
一缕发丝随风飘下,冷汗立刻冒了出来,心脏似乎马上要停止跳动,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一家子……都是恶霸吧?!
“龟孙子,给本国公滚出来!”
饱含内力的声音如洪钟般传来,吓得马车夫也忘了动弹,国舅府的侍卫们也惨白了脸色。
“还、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逃……”
强烈的求生欲让国舅立刻下了命令,谁知马车后的宫门却在这时候巧妙的关上,宫道上很快只剩下前方势不可挡的镇国公,以及这早已慌了阵脚的马车。
一双大手突然穿过帘子,拎着国舅的衣领将他提了出去。
镇国公那狰狞凶悍的脸近在咫尺,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阴恻恻的声音如同从地狱中传来,“听说,你家女儿想污蔑本国公的外孙女是邪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