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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勃没想到罗洋专门抽出时间来见自己,还要陪自己吃饭,作为省委书记的秘书,多忙可想而知,严格来说,他是没有自己的时间的。
而在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他在说,陈勃在听。
有很多事是陈勃从来不知道的,这些事大部分都是关于白永年的。
当罗洋和陈勃谈了片刻,问了陈勃这半年多经历的事情,罗洋就分析出陈勃和白永年的交情并不紧密,可以说是相当的生疏。
“你的思想还没从你原来的单位出来吗?”罗洋笑笑问道。
陈勃一愣,没明白罗洋何出此言,他的上个单位?
陈勃知道他说的是监狱,而不是武阳县妇联主席。
罗洋看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放下了筷子,端起茶杯和陈勃碰了一下。
“白永年这个人,你现在不能把他当做你的管教对象来对待了,虽然他现在是依然是保外就医,但是你要把他当一个正常人来对待,我估计,他不会再回去了,这个病治不好,就有可能刑期没完人就死了”。罗洋说道。
陈勃摇摇头,说道:“我没把他当管教对象,就是把他当一个正常的老头而已,有时候一个星期见一次,有时候时间还长点,没啥事我也没去找他”。陈勃说道。
罗洋点点头,说道:“我猜到了,不然你也不会掉进现在的坑里,哥这么和你说吧,回去后,要想想你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我觉得我自己够佛系了,但是现在看你,比我醒悟的还早,佛系的太早了点吧?我在你这个年纪时,也是想下去主政一方干点正事的……”
罗洋的意思主要是告诉陈勃,他是端着金碗饭到处要饭。
如果论官场权谋和对东海市官场的了解和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的把控,在东海省,无人出白永年其右。
但是陈勃并未对白永年足够重视,以至于做了这么多的蠢事,一而再再而三被人当枪使。
其实在白永年和罗洋没有摊牌的时候,他早就看到了这一步,只是那个时候不管怎么说,陈勃也是听不进去的,所谓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足以。
问题是大多数情况下,事教人,只教一次,醒悟过来了,机会也好,贵人也罢,早已不在了,现实也不会再给你一次机会。
所以,能有个明白人点拨是一回事,点拨之后,你得听又是另外一回事。
“兄弟,你想,白永年在官场沁淫这么多年,尤其是跟着项兴国当秘书也是多年,他还一手创立了揽社,这个你肯定早就知道了,这个人对人性的把握,以及拉关系的能力,不是你我可以比拟的,说句不好听的,庞书记也不及他,当然了,庞书记不屑于搞这些团团伙伙,问题是你不搞,别人会搞,这就是不对称发展”。罗洋摇摇头无奈的说道。
陈勃从罗洋这里也知道了更多关于白永年的底细。
白永年病重,到了需要换肾的地步,他的家人始终没有露面,到现在也是杳无音讯,这说明什么呢?
要么是白永年早就做了主动切割,要么是与项兴国一起消失的时候被带走了,至于去了哪里,现在没人知道,多年来,相关部门一直在追查此事,可是到现在为止,依然找不到项兴国半点蛛丝马迹。
当然,与项兴国一起消失的还有他家族巨额的财富,这家伙也是唯一一个潜逃成功的前省委书记。
罗洋奉命与白永年相交多年,可是没想到他早就被人觉察出来了,而且还被利用了这么多年,不得不说,白永年是真的鬼,不但利用罗洋的身份获得了在监狱里的相应待遇,还没有和社会完全脱节,东海政坛上发生的事情,白永年基本都掌握了。
可以这么说,在他坐牢的这十年中,他倒像是站在山巅之人,观看着山脚下的那群人不断的你来我往的争斗,不断的有人出局进来陪他,也有人正在不断的高升,这期间也有他意想不到的人,更有他的老熟人,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只在白永年的心里,他轻易不说话,但是和罗洋相谈的时候,倒是是不是给出一些意外的建议。
所以,罗洋建议,让陈勃回去后,多和白永年接触,倒不是因为试探他的老上司在哪,他的家人在哪,那些都不该是陈勃的任务,他更应该趁白永年还活着,把他的关系网接过来,把他看人识人用人的本事学会,这将是受用终身的技能。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但是作为一个不但湿了鞋,还被拉下水的人,白永年或许能给陈勃更多的建议和避坑的技巧,只是陈勃一直都没怎么在意这些。
如果只想当一个普通公务员混退休,那么陈勃可以不去做这些事,老老实实的上班就得了。
可是,他面临的事情有些是罗洋不了解的,解决这些事情,只想当一个普通公务员怕是不行,就算是他想,别人也不会放过他。
别的不说,单单一个关初夏就不会放过他。
关初夏的肚子开始隆起了,视频的时候给陈勃看过,拿手机拍摄的是靳颖,而关初夏负责出镜。
关初夏的意思很简单,让宇文蓝和她父亲结婚只是权宜之计,但是现在婚也结了,宇文蓝的紧张情绪也释放的差不多了吧,是时候该让这个女人尝到苦果的时候了,可是关初夏的意思是,让陈勃去策划这件事。
陈勃当时毛都炸起来了,他本能的想说,这是你们家的事,确切来说这是你爹和宇文蓝的事,你让我一个做女婿的去掺和这事,这合适吗?
可是话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呢,镜头反转,靳颖在那头微笑着对陈勃说道:“小陈,你别听她瞎说,要是为难的话就别掺和了,听说你还帮她做成了一笔生意,你在国内,我们在国外,距离这么远,这远了近了的,还真是不好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