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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彦球在门山逗留了将近两天的时间,不是他不想进军,而是遭到论安的坚决反对。
李克用率领军队兵临太原城,这个消息很快传到门山军中。
论安建议立即撤军回返,保卫太原,此举遭到张彦球的坚决反对。
临行之前,郑从谠曾经拉着张彦球的手哭泣道,如今长安沦陷,天子逃亡,百姓困苦难以为继,此时正是我等忠诚之士报效国家的时候。
张彦球闻之感动不已,跪地起誓,此番若不能收复长安,当以死谢罪。
郑从谠调任河东节度使之前,河东军内部矛盾重重,兵变频发。
窦濣、李侃、李蔚相继以重臣出镇,但都难以遏制。
广明元年四月,河东节度使康传圭死于兵变。
皇帝欲让宰相督镇河东,众人皆是推辞不敢前往,唯独郑从谠自告奋勇,不畏生死,皇帝极为感动,当即便任命郑从谠为检校司空、太原尹、北都留守、河东节度使、行营招讨使,并保留其同平章事之职,允许他自择参佐。
郑从谠到河东后,征辟大批名士,任命王调为副使、刘崇龟为节度判官、赵崇为观察判官、刘崇鲁为推官、李渥为掌书记、崔泽为支使,组成强大的幕僚团,被时人称为“小朝廷”。
他虽外表温和,但却多谋善断,诛杀谋划兵变者,安抚余众。
对于参加兵变的都虞候张彦球,郑从谠认为其忠勇可用,不但不加治罪,还将兵权交付给他,此举让张彦球感动至极。
对于皇帝是否忠心,张彦球或许还真不一定,但他对郑从谠却是真的有肝脑涂地之心。
一个坚决进军,一个坚决撤退。
张彦球最后选择妥协,只率领本部三千骑兵进军义川,让论安自行其是,但论安不仅不同意,反而扣住军中所有粮草物资,逼迫张彦球与自己共同退回太原。
张彦球性格暴烈,岂会受他人威胁,于是暴怒之下,竟是当场杀了论安。
论安虽死,军中却没有发生内讧,绝大多数将领第一时间表态,愿意接受张彦球的指挥。
张彦球顺利接管全部兵权,但经过这么一闹,两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当他领军赶到义川之时,李威早就跑的没影了。
当天深夜,李威率领军队赶至汾川。
汾川城小,无法容纳所有人进入。
李威为了安抚拉拢新降之人,一千进城士兵,除了两百是自己的亲兵之外,剩余的全是赵章、刘珍、孟康立等各部兵马。
奔波了一天,李威有些疲累,让人赶紧做饭,早点吃好早点休息。
正准备进入县府,李威看见不远处,范文昭领着十来个年轻男子往一处建筑走去。
“范先生。”
李威出声喊了一句,对着范文昭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将军有什么吩咐?”
范文昭拱手问道。
李威指了指那些年轻男子:“这些都是什么人,我看着有些面生。”
范文昭于是解释了一番。
胡明是个粗人,他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为了扩充军队,只要附和条件,全都给抓起来。
其中有些人出身本地豪门大族。
范文昭可不这样,他将这些有身份的人给集中起来,予以优待。
听完之后,李威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李威没有多问:“安排好了来找我,我们一起吃饭。”
“知道了,将军。”
范文昭转身离开。
王彦章端来饭菜,这时范文昭也来了,他正要离开,李威淡声说了一句:“留下来一起吃。”
王彦章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来到一旁安静的坐下。
“先生请坐。”
李威客气了一句。
“谢将军。”
范文昭拱手行了一礼,然后在李威对面坐下。
王彦章起身给李威与范文昭倒上酒水。
李威举杯敬了一下,与范文昭共饮杯中酒。
“先生对下一步发展,有何看法?”
范文昭没有回答这個问题,而是问道:“听闻延州有人找到将军,其中可有什么说道?”
进军汾川的途中,就有人找到李威,李威没有为难对方,放其离开,因为当时还在行军之中,不便商议,因此对方是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李威没有公开去说,但这个人大家都见到了。
李威从怀中掏出一份信交给范文昭。
范文昭打开信观看。
这是一封劝降信,延州刺史王慛言明,如果李威能够归顺朝廷,他将上书天子,表其为丹州刺史。
范文昭放下信,轻声问道:“将军可否心动?”
李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喝了一杯酒,眯着眼嘿嘿冷笑道:“王慛这个买卖做的好啊!空手套白狼的手段,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范文昭看着李威,紧紧抿着嘴,目光一阵闪动。
别的不说,就说李威现在的地理位置。
以汾川为中心,往北就是延州,往西则是鄜州,往东则是慈州。
慈州李威不敢去,毕竟那里是王重荣与郑从谠的地盘,一旦去了,这两人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西边的鄜州,曾被义军扫荡过,如今残破不堪,去了也没多大好处可捞。
最后只剩下延州。
延州目前的军事力量如何,李威不得而知,但是自己还未有所行动,王慛便是急匆匆的派人前来劝降,许以各种好处,这显然是一种心虚的表现。
因此李威推断,延州的军事力量应该不强,甚至是很弱。
范文昭这时说道:“丹州本来就是将军的地盘,若是归顺,仅得刺史一职,这对将军而言.....太廉价了一些。”
李威点头表示认同。
“乱世之道,机遇重要,选择更重要,降与不降,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了一些。”
范文昭沉声说道:“本钱足够大,才能做更大的买卖。”
王彦章这时候插了一嘴:“范先生言语之意,我不是很明白。”
范文昭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将军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靠的是什么?”
“是杀,是抢,但长此以往,必然不能长久,也一定会遭受所有人的唾弃。”
王彦章还是有些没听明白,但他没有在出言多问,只是皱着眉,沉思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