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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苏檀和萧逐野深夜回到三皇子府的那一刻,秋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赶忙快步迎了上去。
萧逐野抱着怀里滚烫的身体,眼神里的情绪似随时会爆发。
“爷……檀夫人……”秋蝉下意识地朝萧逐野怀里看去。
“准备沐浴的汤药。”不等秋蝉说完,萧逐野便一脚踹开了房门。
秋蝉怔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陡然大变,步子都比往常急切了几倍。
怎么回事?
殿下不是被抓进大理寺了,檀夫人不是说是回苏家了吗?眼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眼下这情况,已容不得多想,秋蝉准备好一切,便过来唤萧逐野。
萧逐野摸着苏檀滚烫的身体和怎么唤都不愿意睁开的眼睛,咬了咬牙,抱着她朝浴桶里走去。
眼下这情况,显然是宁野狐之前说的体内蛊虫和蛇毒起反应了,他说千万不能让她受到刺激,结果偏偏却……
萧逐野咬了咬牙,将苏檀放进浴桶后,连自己的衣裳都顾不得脱,便直接入了水,将那具直接往水里滑落的身体拥在了怀里。
水温滚烫,怀里的身子也滚烫,可偏偏他眼下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才能缓解心上人的痛苦,宁野狐还没有回来,派出去打探他消息的暗卫只说没有查到他的踪迹。
所有的胸有成竹,在这一刻似乎土崩瓦解。
“檀儿。”他将人儿小心翼翼地拥着,又不敢太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就将怀里的人儿弄疼,“对不起,对不起,是爷不好,爷胡说八道的,你莫要气恼,醒过来,醒过来你要什么爷都依你。”
他一遍又一遍的在苏檀耳边说着这番话,试图将她唤醒,可无论如何,怀里的人都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浴桶里的水从热到凉,萧逐野怕苏檀着凉,只能将人从里面抱起送回床榻上,再用锦被将人包裹起来。
秋蝉进来时,便看到萧逐野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衣裳,连发丝都还在掉落水滴,而眼下他所处的位置,已是浸湿了一片。
秋蝉心里一惊,当即就劝萧逐野去换衣裳,可坐在床榻上的人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一动不动。
秋蝉无法,咬牙叹道,“殿下,你这样坐着,怕是会将檀夫人的被褥弄湿的。”
这句话一出,如石化了一般的人才晃了晃身体。
秋蝉趁胜追击,“爷,衣裳奴婢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换了衣裳再过来罢。”
萧逐野虽不想离开,但也知道秋蝉说的话不假,最后便轻轻地点了点头,“你且在这儿好看她,爷马上就回来,若是有什么,记得……”
“殿下放心,若是檀夫人醒了,奴婢第一时间告知殿下。”秋蝉朝萧逐野俯身行礼,对方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秋蝉看着那道疾驰得比平素快上两倍不止的身影,眼神里闪过一抹复杂。
但很快,她便来到床榻前。
往日里笑得一脸娇俏的女孩儿,此刻依旧美得像是一朵艳丽的桃花,可惜的是,眼下的她没有朝自己挤眉弄眼;也没有在看到她来后,便立马翻身朝里面拱去,只留下一个背影给自己,假装还在呼噜大睡;更没有伸手扯着她的袖子撒娇,说今日要吃豆腐鲫鱼汤……
她不知道苏檀这一天出去做了什么,更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以至于让原本活泼乱跳的女孩儿变得如此安静。
要说起来,秋蝉往日里说了不少要苏檀“安静”会儿的话,可真看到这一幕时,她心里却是有种说不出的酸涩。
月华如霜,洒满窗前映出一片斑驳银白,屋里的悄无声息,就像是一缸死水,让人看不到任何生机的存在。
秋蝉深吸一口气,用力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只眼泪可以擦干,变红的眼圈却怎么都藏不住。
“出去吧。”萧逐野进屋来,朝秋蝉吩咐。
秋蝉捏了捏手指,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最好不要打扰,但是……
“在殿下被带走之后,夫人便开始四处为殿下奔波。”秋蝉深吸一口气,有些话她知道即便自己不说,萧逐野之后也会知道,但是她还是想告诉他,自己所看到的。
“夫人这些时日几乎没有如何用膳,也没有睡好过。”
“奴婢也劝过她,但……”
秋蝉每说一句,萧逐野紧握成拳的手指便收紧一分。
是他大意了,忽略了这个女人对他的在意,以至于让她受了这么大的无妄之灾。
他不该什么话都不留下的……
深邃的眼眸紧紧地凝视着苏檀,眼底满是无法掩饰的痛楚与悔恨。
“檀儿,是爷错了,爷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将苏檀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萧逐野才觉得那空落落的心,稍稍被填满。
回想起往昔两人共度的甜蜜时光,那时的苏檀笑语盈盈,眼波流转,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弦。
如今,这笑靥如花的脸庞被沉寂取代,又怎能不让他窒息?
秋蝉眼眶酸涩地别过头,窗外,夜风吹过,带来远处湖面的微澜声,与屋内沉寂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帷幔旁燃起的铜鹤香炉里,鹅梨帐中香袅袅升起淡雅的香气,却无法驱散弥漫在房间内的沉重气息。
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邱青儿的声音,“是苏檀回来了吗?我要见她,你们这些奴才,居然敢挡我?!”
女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骄横,但若是仔细听,却可以听到话音深处的不安与迫切。
萧逐野的眼神瞬间沉了几分,“秋蝉,让她滚。”
秋蝉眸子闪了闪,再度深深地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儿,“是。”
走出里屋,便瞧见邱青儿站在院子里挣扎着要进来,可拦住她的是萧逐野特意安排过来的守卫,哪里是她能闯得进来的。
秋蝉上前,让左右护卫放开她,神色多了几分复杂,“侧妃娘娘,檀夫人是回来了,但人还没醒,你不如先回去吧。”
一行人站在原地僵持,谁也不相让。
邱青儿咬着牙坚持了一会儿,最后抽了抽鼻子,“她……她要是醒了,你能让人告诉我吗?”
她话里充满了小心翼翼的祈求。
待得邱青儿离去,秋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天边那轮圆月。
有道是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即便是隔了一扇门,她都似乎能够听到里面人的懊悔与呼唤。
夜深人静,烛火渐弱,唯有萧逐野的低语在空气中回荡,如泣如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