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起眼前的茶杯，和李湘宁举起的茶杯轻轻一碰，仰头一饮而尽，唇角又勾起笑，“这叫……一笑泯恩仇？”
放屁的话，信的才是傻子。
李湘宁缓缓放下心来，又启唇，“之前湘宁对谢九也多有不敬，这茶也要敬。”
来了。
锦云知眯眸，目光落在李湘宁的脸上。
她眸色极淡，虽然心底对李湘宁要做的事已经有所猜测，却还是假装浑然不知的模样。
“阿九，你来。”锦云知刚要转身喊谢九聿过来，李湘宁便忍耐不住似的，“九公主不必，湘宁有错，湘宁敬茶认错的态度应当虔诚些。”
她示意身后的婢女端着托盘上的茶水，朝着谢九聿的面前走。
李湘宁也提起裙摆，表情有几分娇羞。
走到谢九聿的面前，李湘宁娇滴滴垂眼。
方才相差不大的话，又朝着谢九聿说了一遍。
李湘宁主动端起茶杯，递到谢九聿的眼前，但他却双手环胸，目光不变，甚至连注视李湘宁的余光都没有，依旧望着不远处的锦云知。
“谢九，你不愿意原谅我吗？”李湘宁顿了顿，眼神闪烁。
直到身后传来锦云知打趣的声音，“阿九，你绷着做什么？既然李姑娘真心认错，你喝了就是。”
锦云知这话响起，谢九聿的目光这才收回来，落在李湘宁手中的茶杯上。
眸光轻扫片刻，他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看谢九聿喝下茶水，李湘宁终于弯了弯眼睛。
等李湘宁离开后，谢九聿走到锦云知的身侧。
“母后，儿臣先出去一趟。”
皇后知道锦云知他们的计划，并未多言。
锦云知和谢九聿来到丞相府无人的角落，锦云知握着他的手，担忧道，“阿九，快些吐出来。”
谢九聿眼神一暗，他抬手便扣在自己的喉咙处，微微用力，便将刚才喝下去的茶水全都吐出来。
“没了吗？”锦云知眸光关切。
谢九聿垂眼，他黑睫遮挡住眼底的情绪，微微蹙眉片刻，“公主，这茶水好像没有药。”
“没药？”
锦云知眼神微暗，不是茶水，那就是其他的。
“不管怎样，接下来你都要谨慎些。”
谢九聿颔首。
……
为了给李湘宁他们出手的机会，谢九聿送锦云知回到皇后身边后，便再次离开。
他独自来到丞相府内，站在一池水前。
池水中，只剩下残荷的枯叶，水面上飘荡着破碎的叶子。
谢九聿正垂眼望着，便听到耳后倏地传来一声，“谢九，湘宁要见你。”
谢九聿回眸一望，那双凉薄的眸子定格在白绾的脸上。
“在下和李小姐并不相熟。”
谢九聿扫了白绾几眼，便往一侧退去。
他正欲离开，那白绾倏地将自己领口的衣裳扯开——！
谢九聿眼瞳骤然一紧，他猛地避开视线，却在闪躲的瞬间，被白绾撒出来的粉末迷了眼睛。
谢九聿眼底瞬间布满阴鸷，他的目色渗着寒意，甚至连周身的气息都变得冷戾。
那些粉末钻入鼻息。
谢九聿立刻屏住呼吸。
即便如此，他还是能感觉到吸入了部分。
谢九聿克制着情绪，绷紧唇，正欲拔出长剑对白绾动手，却还没走两步，便“昏迷”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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