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一个接着一个。
没等面包发酵好,吕克惊奇的发现之前奶酪居然先发酵完毕了!
三角形的奶酪被吕克握在手里,掰下一块塞进嘴里,瞬间一股酸涩味与较为腥膻的原始羊奶味扩散在整个口腔。
吕克皱起眉头,终究还是比较粗糙的制作手法,尝起来并不好吃。
又掰下一块递给眼巴巴看着的莱恩,谁知道这家伙一放进嘴里,立马露出陶醉的表情,仿佛是什么山珍海味。
见莱恩吧唧吧唧嘴意犹未尽,吕克将剩下的奶酪整个塞给莱恩,一木桶羊奶做成的奶酪还很多,不缺这一块。
况且,奶酪做出来就是给人吃的。
谁知莱恩接过后却不肯吃了,非要保留在晚上吃正餐的时候吃。
这家伙还挺节俭。
简单解决午饭,不顾正午的太阳,两人来到烤炉旁从里面取出了面包雏形。
“发酵差不多了,莱恩,我们正式烤面包!”
“好!”
莱恩铲起木炭反手扔进烤炉灶内,用秸秆升起火焰投进,扑面而来的热浪瞬间裹住满脸。
热气顺着烤炉灶慢慢向上炙烤,吕克手摸着炉膛,一直感受到膛壁从冰冷变热,才叫停莱恩,然后将二十五块面包逐一摆放进炉膛内部。
随后关上石门,用黏土磨好四周,让莱恩再次添炭。
高温度的木炭不一会儿就让整座烤炉变得滚烫,不亲密接触,只是站在面前,都能感觉到阵阵灼热感。
莱恩控制着火候,不顾汗水沁透衣衫,一直烤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才停下铁铲,
“老爷,时间差不多了!”
一直在屋内等候的吕克听见连忙跑出,接过铁铲几下将石门撬开,燎人的热气瞬间从炉膛内喷出,吕克扭头躲过,借着阳光向内看去,在瞳孔内,只见一个个棕色的面团已经变成色泽深暗的椭圆状面包...
特意加了盐分的黑面包表皮焦脆,不断往外弥漫麦香,就着浓香,吕克横起铲子逐一将烫手的面包铲出,转身搁置在身边一座早已等候多时的木架上。
成熟的面包在炉膛内太久会被烤化,等让它冷却下来,就可以吃了!
二十五个黑面包被整齐的放在长长的木架上,从左到右,一直延长两英尺,莱恩像检查士兵的长官,挨个用手指按按,没有加任何杂质的黑面包比他印象中柔软太多,虽然每一次都被烫的快速缩回手指,却非常开心。
传统黑面包可不仅仅是吃食,在寒冷的冬天,因为杂质太多发酵不好的黑面包会被冻得奇硬无比,每一次吃饭前都需要砸开,然后用热水浸泡几个小时,才能就着汤水吃下去。
它是可以用来当武器的!
传闻就有人曾经在冬天用黑面包砸死了一个入侵的小偷...
吕克同样带着欣慰的神色扫向面包,这里的一切基本都是他创造的,从啃鱼到吃上面包,他花了足足大半年的功夫!
“面包有了,奶酪有了,羊排有了,果子有了....嗯,总感觉还缺少点什么。”
吕克摸索着下巴,清点库房内现有的粮食。
“啤酒,老爷,我们需要啤酒!”
啤酒,出现的年代很早,传播的范围也很广,尤其是在日耳曼人之间。
他们大多数没有吕克眼前如此清澈的河水,不过就算有,也架不住粪便、垃圾、各种废料通通往河里扔。
于是啤酒自然而然成了平民中最普遍的饮料。
至于葡萄酒,嗯,那是贵族专享。
吕克左右看了看,啤酒制造可不简单,一时半会是造不出来的,日后也许可以考虑做一个啤酒厂。
“对了,格瓦斯!”
“格瓦斯?”
莱恩挠挠头,他对这个名词比较陌生。
不怪莱恩不知道,格瓦斯是流行于东欧的饮料,在几百年后才流通到西欧。
为了更快喝到格瓦斯,吕克顾不得休息,等黑面包冷却后,就用刀切走一半,尽管全黑麦的黑面包要很柔软,但也是相对而言,切开时像切在了韧带上,想必一会吃的时候会非常有嚼劲...
黑面包被切的很碎,半个黑面包没必要再启动烤炉,吕克用陶器将它们烘烤成面包干,然后倒入开水捣碎,搁置一个小时就用羊膀胱过滤掉杂质,然后继续等待发酵,等差不多完成后将水倒进新的陶器,这就是格瓦斯了,非常的简单便捷,当然,如果能有糖和葡萄,口味会更好。
剩余的面包渣会保存在阴凉处,可以充当下一次格瓦斯的酵母。
晚上,吕克将在薄石板上煎熬的羊排端进木屋合页,两大块切成片的黑面包配合着奶酪摆在最中间,用欧防风捣好的菜酱位置稍后,两人分别坐在合页两侧,油脂灯在墙壁处滋啦啦的响。
吕克举起一大杯格瓦斯,与同样端着陶碗的莱恩互碰酒杯,
“庆祝丰收!”
“赞美上帝!”
两人仰脖咕噜噜地喝起带有酸味、谷物味与少许酒精味的格瓦斯。
吕克不太习惯格瓦斯的味道,但总归比没有饮料强。
“啊~”
莱恩舒适的吐出一串气泡,格瓦斯倒是非常贴合他的口感。
“我不客气了老爷!”
早就按耐不住的莱恩得到吕克应许后,抓起一片全麦黑面包,抹上甜甜的菜酱与浓香的奶酪,大口塞进嘴里,狠狠扯下一块,然后又叉进汁水淋漓的羊排,灌下一口酸涩的格瓦斯,一阵狼吞虎咽。
吕克吃的没有那么粗野,但速度一点不慢。
两个人在木屋愉快的吃着面包时,不知道的是,在当初捉住山羊的山坡方向更远处,一个骑着战马的身影在月色中缓缓现身。
哒哒哒的马蹄声在夜间格外清晰,一股热气从棕色的战马鼻孔擤出。
略微驼背的战马之上,一位被黑暗笼罩,看不出相貌的男人眺望远方,薄薄的雾气打湿了他的发梢,从左侧马鞍掏出半袋晒干的豌豆放在口中咀嚼,又从右边的布袋里攥出一把燕麦弯腰塞给了马嘴。
一人一马就这样在夜色中用着可怜的食物果腹。
“这里是哪?”
男人用着古高地语轻轻呢喃,这位从上洛林地区不远千里流浪到此地的男人皱紧眉头,随即夹紧马腹,向山这边慢慢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