崬南兴接到了圣旨。
这下,崬晶兰放心了,鞠家堡可以保全了。
这正是这半年来,全体将士的心愿。
于是,崬南兴亲自动笔,写就了一份万字奏章。
而且,沈襄錚还带着鞠家堡的人到邵州九龙山,慰问黎家父老。
黎雄有个儿子,已经有十七岁了,也由沈襄錚保荐,去京城入了太学。
沈襄錚去京城后,就又另外有重要国事,没有回到大营来了。
崬南兴和鞠家堡达成了和议。
因为有圣旨在此撑腰,崬南兴大刀阔斧地处理了地方事宜。
一是免除了喀州知府职务,贬为庶民。
任命金琇为喀州府台。
这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自明朝开国以来,没有女人,任职为地方长官的。
金琇心中无限欢喜,但是很担心,觉得吏部通不过。
崬晶兰却说:“吏部也要听皇上的。我会想办法,让圣上接受一个女性府台。”
至于鞠南关,就免去了堡主之职务,只是一个庶民了。
这份奏折,在大朝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又是严相首先出班跪奏。
“据悉,兵部马大人,把崬南兴的奏折,夤夜送到圣上手中。老臣已经知悉,那是满纸荒唐言呀。我们大明又倒退回到唐朝了,居然举荐一个女人担任喀州府府台了。”
又说道:“这份奏折,本来就应该在兵部留中,怎么还送到丹房,让其来污秽龙目了。”
当然,众臣大部分不知道崬南兴的奏折,所以大都缄口不言。
就是严府的党羽,也觉得这句污秽龙目,说得不太妥当,直接把矛头指向了皇上。
见无人开口附议,所以一个也噤若寒蝉,闭口不言为上策。
嘉靖帝听了,心中也一万个不高兴。
因为昨夜里,永春公主,还吵着向皇上,要鞠家堡的柃木蜜呀。
果真,嘉靖帝实在是不简单的。
他听了严嵩的话后,沉默了一下,立即反驳。
“大唐怎么啦,不是神州有史以来,一个强盛的朝代吗!”
“看来,朕的相国,对大唐一点也不了解。那时节,多少公主郡主还有些女中豪杰,在朝庭,在地方都任要职,开堂理政审理案件,难道相国一点也不知道吗?”
“人说相国书富五车,怎么就没有看到有关唐朝的一丁点历史典故呀!”
嘉靖帝的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群臣一齐附和。
“我主才是真的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上天神龙呀!”
众臣不约而同地齐声呼喊。
这一回合下来,严嵩面红耳赤,俯伏在丹墀下,久久抬不起头来,挪不起身子来。
看来,朝臣不会反对由梦金琇为喀州府台了。
嘉靖帝兴致来了。
他还宣布:“崬南兴的奏折上,还说明了是有人故意诬陷他称王了,什么王,鞠家王,太好笑了。他自己从来就认为是个堡主。把鞠南关贬为庶人,一个堡主,和庶人又相差几何呀!他的妻室为府台了,这事情,就让他妻子去办吧。”
群臣齐呼:“万岁英明!”
朝会一散,吏部立即行文,任命梦金琇为喀州府知府,掌管喀州的一切事宜。
消息传到了鞠家堡,可是公文却久久不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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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丽日蓝天,京都最热闹的大街道上。
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地行驶在街道上。
突然,一个瘦小的男孩,披头散发,冲到了马车前。
这个小乞丐,驼腰弓背,步履蹒跚。
他举着一只半边烂瓷碗,想拦住这豪华的马车,乞讨一顿饱肚的午餐。
只是,这几年来,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嘉靖帝又严令地方官吏,轻徭役薄赋税。
在京都,已经很少有乞丐了,就是边远的州府,也很难看到讨饭的在街道上了。
今天是怎么啦。
车内有个女人的声音对马夫说:“给他一两银子,看来这个人,也是怪可怜的。”
马夫就要到袖筒里掏银子了。
这时,那小乞丐扬起半边碗,往马脖颈上一剐。
马儿立即长长地嘶鸣一声,疯狂地奔跑起来,把马车夫都摔落在地上了。
街上的行人乱纷纷地躲避,但还是撞到了十几个人。
这马是不是疯狂了。
街道两边一些摆摊子的,都被撞翻了,水果糖食罐子,满地乱滚。
马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像一道五彩缤纷的光亮,向街道最繁华处冲击而去。
两个身穿便装的女人,打扮朴素,正走在街道中心。
她俩看到了街道上,乱哄哄的,人喊马嘶,尘土冲天飞扬。
一眨眼,那匹惊马拖拉着的豪华车辆,就到了她们面前。
她们还听到车内一个女人丢了魂似的尖叫声。
打头的那个女人,立即飞身一跃,跳到马背上,勒住了缰绳。
可是那马勒不住,只是速度稍微慢了点,还在狂奔。
跟着她背后的女人,一个暮鸦投岭上,纵身跃起,一下就落在马车前。
街道两旁的人,被这优雅快速的身姿所吸引个,完全忘却了危险,一个个啧啧连声。
可是疯狂了的马匹,就一点也没有赞赏她的意思,还是照直冲来。
她没有退让。
而是照着马头冲去。
她高举双手,一下就托住了马脖颈,而且把头也顶了上去
那匹马嘶嘶鸣叫着,马车夫位置上的女人,终于发力紧紧地勒住了缰绳。
马匹人立而起。
可是马车就还是平稳不动。
这就奇哉怪也!
原来车上的女人,在马匹人立而起的那眨眼当儿,左手勒马,右手上扬,猛劈下来,如一把钢刀,一下就车把上的套圈,劈断了。
这样神奇的功夫,让街道街道两边的人,更加是惊奇不已。
充当车夫勒马的女人,掀开马车帘子,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只见一个穿戴华丽的女郎,已经吓得昏迷了过去。
另外一个宫娥打扮的人,紧紧地抱着她,也处于半昏迷状态。
马车夫女人,自己成了拉车的马,把这豪华的车辆,拉到街道的一旁。
另外那个年纪稍微大点个头稍微矮点的女人,却还是紧紧地拉着那匹不断挣扎的马匹。
这时,后头尘头扬起。
一队禁军,十数匹战马,如飞似地赶来。
他们把围观的市民都驱赶散开,要他们都回到自己的家里去。
后头还有一队女兵,二十余骑赶来了。
女兵一下就跳下了马,把马车夫女人拉到一边。
一顶宫中用的轿子抬到那昏迷的女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