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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圆眼高鼻大口的矮小男人就压在吴姐姐身上。
吴巧儿正要发作。
可是这个矮小丑恶的男人,像压在了滚烫的火炉子上一样,一蹦激起,还大声叫嚷着:“鬼,鬼,我碰倒了一个鬼。”
他惊魂之余,背上的鸡笼飞了出去,四只母鸡落在河里,拼死命扑腾着翅膀。
好几个人跳下河去抓母鸡。
趁着这个乱糟糟的当儿,矮小鬼像个蹦跳的蹴鞠。一下就滚得无影无踪,就像是从这阴市中蒸发了一样。
吴姐姐惊魂之余,一时还没有爬起来。
崬晶兰拉起了她。
她说:“主人,这不是男人,是个臭女人。”
“好一个偷鸡女贼。”
崬晶兰觉得有这样的人,侮辱了所有的女性。
她俩继续往前走。
快到街道的尽头了,哪里有那阴险的龙田果店铺呀。
这时,崬泖泖她们就从街道尽头处出来了。
“姐姐,找遍了阴市,没有找到出售龙田果茶的店铺。”
四个人刚刚聚集到一起,就听到头顶上嘎啦有声。
“快逃!”
崬晶兰话没有说完,一具巨大的铁笼飞速降下。
谁也来不及逃走,四个人都被罩在这无底有盖的大铁笼子中了。
刀膶郎哈哈大笑,出现在左边的屋顶上。
“要找我吗,我就来请你们了。”
这一笑,两边屋顶上各出现了八个弓箭手,个个张弓搭箭。
箭如流星,准确地从铁笼的栏杆的缝隙中射了进来。
崬晶兰舞动佩剑,都打落了下去。
看来,她们四个人是凶多吉少了。
正在危急间,铁笼中间的地面凸了起来,原来是一个下水道的四方铁盖。
那个丑恶女贼钻了出来。
一只箭呼啸着射了过来,崬晶兰已经来不及抵挡了。
吴姐姐立即一侧身,这箭射在她的胳膊上。
绿眼高鼻大嘴女人,立刻拖住她的脚,把她拉下了地下水道。
崬泖泖和小奴也赶紧溜了下去。
八个弓箭手一个齐射,羽箭哗啦啦射进了铁笼中。崬晶兰挡了前面,顾不了后背,早就着了几箭。
但是她穿着金丝软甲,是沈襄錚执意要他穿上的。
这一下派了大用场,射在背上的箭,都没有射进皮肉之中。
崬晶兰也趁势下了水道。
水道里一团漆黑,还有各种不同的刺鼻的气味,每个人都有要呕吐的感觉。
丑女人拿出一个纸捻,吹一口就燃了。
不但照亮了前行的道路,还飘来一股微微的清香。大家心里立时觉得舒服多了。
一会儿,水道进了小河。
大家浮上水面,呀,居然从阴市出来了。
崬晶兰觉得这次,又是徒劳一回。
那个矮小丑人,心思还很灵敏。
她居然说:“我知道大人们的心思,是想寻找那个奇特的茶铺吗?”
“什么大人小人,我们都是一路人吧。”崬泖泖说。
“不,我是乞丐,知道来的人的心思。”
“那个店铺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囖。”
她停顿了一下,又说:“你们是大人物,用不着掩饰。不然怎么会在那里被铁笼子罩住了呀。”
“哟,你是专门在那店铺边行乞的,对不?”
崬晶兰说。
“是呀,你真是聪慧,一下就知道了我的行踪。我居住在那店铺的屋檐下,靠墙搭了个小棚子。偷来的鸡鸭,放在那里,是没有人敢来要的。”
“你们要找的东西,是失之交臂了。”
“哟,谢了,我们没有走空路了,敢情那里就是龙田果茶的大店铺。”
“是呀,我救了你们这一回,那里我再也不能够去,更加无法在那屋檐下居住了。”
“没有关系的,那里住不下,到司马府去居住。”吴巧儿说。
“我就知道你们是大人物。为了救我,中了一箭。我还以为要我来给你治疗。谁知道,自己咬牙拔出箭,从怀中掏出金疮药,一下就敷住了伤口,一点痛楚都没有的样子。”
她叹了口气::“平常人,谁能够这样呀!”
“可是,我这会儿,反而觉得很有些疼痛了。”
“哎呀,看我这脑子,你那金疮药,只能治好红伤。可是他们的箭头上,都喂了剧毒的。”
说着,就为吴巧儿褪下衣袖。
果真,那条胳膊,一片乌黑了。
“快蹲下,我给你治疗。等回到司马府,你这条胳膊就废了。”
崬晶兰仔细看了一下吴姐的胳膊,急忙说:“快,你带有解毒药,可是,还要剜去一大坨皮肉才行,这乌黑的皮肉,一点也不能够留下了。”
“快,越快越好。只是,这荒郊野外,用什么消毒呀?”
崬泖泖不无慌张地说。
“不急。”
矮小女人又从怀里拿出纸捻,轻轻地吹一口,就燃烧起来了。
接着从怀中还拔出一把小刀子,放在火上一烧。
“那个拿块布来,要她咬在嘴中,你们都按住她的胳膊和腿,我要下刀了。”
崬晶兰立刻拿出一块手帕。
吴姐就说:“都不用,你只管下刀罢了。我一出生就埋在土坑中,死里逃生后,就成了一个不知道疼痛的人。”
那女侏儒听了,把刀子猛力插进那团黑肉体的边沿,立即旋刀一转。
那团黑糊糊的肉坨坨,就旋了出来。
余下的事情,就由崬晶兰亲自来做了。
给吴姐包扎好后,崬晶兰又要亲自搀扶着吴姐,慢慢回府衙里去。
到了司马府,沈襄錚早就带着几个人,站在大门前,焦急地等待她们。
大家进了府衙,可是女侏儒就走到大门鼓架的一边,坐了下来。
崬晶兰让崬泖泖搀扶吴姐,自己出来对那侏儒说:“你怎么不进来呀。”
“这么大的官府,是我住的地方吗。我就歇宿在这大鼓的一边,不赶我走吧。”
“这个官府不大,我还可以带你去一个更加大的府衙,你都有资格居住的。”
侏儒满心欢喜地跟随崬晶兰进了官府。
沈襄錚看出了这个侏儒的不同寻常,就让陈参军给她安排了一个上好的房间。
沈襄錚在镖局,也养成了遇事开会大家来商议的好习惯。
群策群力,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
对这条民谚,沈襄錚牢记在心中的。
奇怪的是。崬晶兰居然要女侏儒也参加这高等级的案情会议。
大家坐定后,晶兰问:“还不知晓您这个小妹的名字,能够告诉我们大家吗?”
“什么,你叫我小妹,我已经五十岁了。”
“好呀,你为我治伤,很是忠心,我叫你大姐。”
“这还差不多。”侏儒笑了。
侏儒说:“我才三岁,村里发瘟疫,父母双亡。我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了。”
“在阴市,我居住在那卖龙田果茶的大店子屋檐下,人家都把我叫作小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