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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伤口的情形来看,应当是昨天黄昏时节。
显然是被人刺杀后,又洗的干干净净。
不用再看了,明天要好好地查验,紫金夫人也不好阻拦了。
他把寿衣寿被都恢复原样,又轻轻地出去了。
紫金夫人还是没有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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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
督抚和来到官廨的冼杰在密谋一件事情。
两人都表情凝重。
从官廨出来,他又急忙奔回家中。
只那么一刻,他就带着两个强壮有力的男仆直扑胡鲁桦家。
可是,到了他的家中,已经是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他的家中,什么活的生物都没有了,只有铁将军把守着大门。
他们打破了大铁锁,冲进了胡鲁桦家。
他们翻箱倒柜,一无所获。
藏酒的地窖里,灶膛里都搜寻到了。
冼杰的一个男仆,很是细心。
他居然到茅厕里翻腾了。
在茅坑里翻出了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上血迹犹存。
冼杰急速回报督抚府。
沈襄錚听了他的话,微笑着说:“知道了,他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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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才蒙蒙亮。
长史陈砮就押解着胡鲁桦,送到司马府。
这真是乱点鸳鸯谱,一个长史,就去抓人,那司马府的人干嘛去了。
在云贵督抚管辖下的各个衙门,和别处是截然不同的。
他们还是像在南兴镖局一样,虽然有分工合作,但是相互拧成一根绳。
冼杰其实是当了一会儿向导,长史派人暗暗跟随着他。
当冼杰一到胡鲁桦家大门前,只说了句:“来晚了一步,这个贼子逃跑了。”
冼杰还说了句:“他一定是出东门跑了,到策州城他姑姑家去了。”
等冼杰到督抚府汇报时,陈砮已经火速出了东门,向策州去了。
陈砮只带着司马府的三个捕手,快马加鞭,势如闪电,在策州城门口就抓到了胡鲁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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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风水师预定的庐紫金下葬的日子。
督抚知道,司马和长史,不会去要求紫金夫人,修改下葬的日子。
在冼杰献上带有血迹的匕首时。
督抚就对冼杰说:“那个风水先生看到下葬日期,好像不太对呀。”
冼杰立刻心领神会。
他说:“我会和嫂子商议,更改下葬日子。”
“还要把尸体移送到司马府的冰库内,以便验尸。”
冼杰只是略微迟疑了一下,就立刻回答:“一切按照大人的旨意办。”
督抚又笑了:“这是司马的事情,也是他办案的程序。我只是代替他说,希望你协助司马。”
这一下,他回答的很是快捷劲爽。
“一切听从督抚大人的安排。”
司马官廨里。驰度恒坐在大堂中,左侧是长史陈砮。
审问毫不费力。
胡鲁桦直供不讳,而且话语无比凶狠。
他说:“庐紫金是个混蛋,当街侮辱我,不杀他不足解我心头之恨。”
他原原本本地交代了作案过程。
好几天,胡鲁桦都在学馆旁边摇晃。
只是一散学,庐紫金就在学生的后面,锁上学馆大门,也回家去了。
无从下手。
忽然一天,散学的时候。
他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进入了学馆。
他离学馆比较远,觉得那人好像是研校竜。
后来不久那个男人就出去了。
可是大琴师却没有一同出来。
这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他四下张望了一下,附近没有人影。
于是窜进学馆,在小楼上琴师的休息室里,看到躺在床上的庐紫金。
庐紫金已经沉沉入睡。
天助我报仇也。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一匕首戳向他的胸膛。
这一匕首,可能正好刺中他的胸膛中的心脏,他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只是血液流了出来。
他匆忙出了学馆,还顺手掩上大门,匆匆回去了。
可是驰度恒提出的下一个问题,他就矢口否认了。
驰度恒是这样问的:“既然你这样恨他,杀人毫不手软。可是杀他后,为什么要给他洗净身子,穿上干净衣服,还把他的尸体背到他家大门口嘞。”
这是何道理?”
他听了,目瞪口呆:“没有的事,根本没有的事情!”
驰度恒看了他的表情,觉得这事情他实在不知道,只好退堂。
衙役把他送进了死囚牢房。
驰度恒和陈砮都觉得,杀死了庐紫金,案犯毫不避讳,这是铁板上钉钉的事实。
做好案卷,上报刑部,判他一个秋后问斩罢了。
可是,案情报给督抚后,沈襄錚觉得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崬晶兰和沈襄錚都看了那具尸体。
毕竟是名人呀,所以特别关心。
他们看到那伤口,切口整齐,没有挣扎的痕迹。
就算是熟人捅他一刀,他也一定要来个垂死挣扎呀。
还有,他胡鲁桦并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刀客。
干嘛杀人后,还要把伤口洗干净,给他穿上干净的衣服,送到他家门口去呀。
种种疑惑,没有弄清楚之前,不要轻易地下结论。
这是断案中最重要的问题。
这些问题,对于一个高级镖师来说,是有点难呀。
为了帮助驰度恒,崬晶兰准备暗暗调查。
她还是老办法,化装成男士。
成了新来的捕头柳梢头。
还有个哥哥柳叶青,也是个捕手。
他们来到了学舘。
这个院子还算宽敞,有点像湖广的祠堂,或者是北方的四合院。
中间有天井。
这天井还真的有水,水有三尺深,从屋后的沟里引水进来,从左侧放水出去。
水中有金鱼,自在地游耍。
庐紫金琴师的临时卧室,在这小院子的右侧楼上。
他们俩到卧室中仔细地勘察。
卧室中有一张小圆桌。
圆桌上有茶壶,茶杯。
还有酒壶酒杯。
酒是地道的阳州醇,香气四溢。
他们询问了紫金夫人,说阳州醇是他最喜爱的酒。
柳叶青摇了摇酒壶,还有点余酒。
再闻了闻,还倒了点到酒杯中,没有什么异样。
吴巧儿对毒物很敏感的,不论是砒霜,草乌,还是蛊毒,或者鹤顶红,一闻就知道的。
拿起茶壶,没有问题。
可是那茶杯,虽然很干净,但是她闻了好久,总觉得不对劲。
她说好像有点百虫蛊的气味。
晶兰说:“这个茶杯已经有好几天了,气味微弱,还是加点佐料看看。”
她到外面采来了几片鬼针草叶子,加点水,把叶子搓揉了几下。
把这么绿色汁液倒入茶杯中。
只一会儿,就变成了黑色。
果真是急性的百虫蛊。
施放蛊毒的人,大多为女性,为了系住心爱的男人。
那叫情蛊,也是慢性蛊毒。
急性蛊毒,人喝了后,一时三刻就会腹痛如刀绞,立时毙命。
那是施放蛊毒的人,用来对付强敌的。
在阳州,施放蛊毒的人,是不足为奇的。
但是多半是女性施放情蛊。
有谁这样仇视紫金先生呀。
她们仔细察看了楼梯。
因为学舘是在正面的大厅里,学生一般很少到楼上去的。
吴巧儿用显影粉一撒,发现有三个人的脚印。
那么这个案件就有些眉目了。
主要是这三个脚印,一定能够所明问题的。
容易得出,一个是紫金先生自己的。还有一个是冼杰的脚印。
可是第三个脚印,却不知道是谁的了。
但不是胡鲁桦的脚印。
这里一共有十三个学生,大的十六岁,小的只有十一岁。
最高的只到先生的肩膀边,小的只到先生的胸膛边。
这些学生的脚印,没有出现在楼梯上。
这第三个人的脚印是谁的?
他们走访了家长们,请学生们说说,先生死的那天,有人到学舘来否。
首先询问离学舘最近的成上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