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锦衣卫需要一个新的形象

“锦衣卫以后的出路是专业化，多元化。”朱雄英一脸认真地对毛骧说道，“这是一个新的时代，各部门的运作模式必须做出符合时代要求的调整，要打通底层逻辑，找到关键抓手，建立一个闭环矩阵，最终为整个朝廷的转型升级提供有效助力。”

毛骧用清澈无比的眼神看着眼前的长孙殿下，他怀疑自己的大脑里刚刚是不是冲进去了一头会飞的驴。

此时的小院里，只剩下了朱雄英，毛骧还有周兴。在赞同了自己大孙对锦衣卫的改革想法后，朱元璋就带着太子和道衍，回去继续自己的工作了。

“不明白。”

毛骧摇头。

朱雄英把写好的一张纸递给了他，上面详述了对锦衣卫职能的重新划分，目前暂设六个局。

毛骧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个和指挥使平级的禁卫局。

“这是一支机动部队，”朱雄英注意到了毛骧的关切，“编制目前定的是三千人，由皇爷爷亲自掌控，主要职能是保护圣驾和一些重要人员，等改组结束后，周兴就会划拨到禁卫局去。”朱雄英突然坏笑道，“你想兼管吗？”

毛骧当即摇头。

“你放心，锦衣卫的其他各局本身是有行动队编制的。”

“臣听从陛下的一切安排。”毛骧郑重地说道。

“总之呢，改组后的锦衣卫，首要任务就是情报收集。”朱雄英开始解释道。

“殿下，不设北镇抚司了吗？”

“设，但锦衣卫不再对国内罪犯和非谋反的大案，有单独的审问权，只有抓捕和关押的权力。另外也严禁单独的刑讯逼供，要打也是三法司同意以后。”

“臣不太明白。”

“锦衣卫参与的案子，审问过程交由三法司来完成。”

“殿下，若这样，锦衣卫恐怕无法震慑百官。”

“让三法司来审就是为了彰显朝廷的公正，锦衣卫只需要做的是，抓人，提供证据和监督三法司。”

“监督三法司？”毛骧又有些懵了。

“举个例子，我爷爷要你抓一个人，你不能闷着头就去把人抓到内狱去，然后一通大记忆恢复术，就是严刑逼供，接着还把提前准备好的证据拿出来，最后就直接宣布这个人做了什么，犯了多大的罪。”

“那，该怎么做？”

“情报收集啊。锦衣卫要学会建立一个完整的，针对各级官员的情报数据库，这个人的基本信息，这个人的性格特征，这个人的人际关系，这个人的思想倾向等等，当你拥有了这些后，就能轻易的锁定这个人可能出现的任何犯罪情况。”

“在掌握了这些犯罪情况后，你的下一步就是把案情提交给我爷爷，他老人家就会下旨让三法司共同审理。而这个时候，你们的锦衣卫的职能就变成了监督三法司。看他们会不会徇私枉法，如果有谁徇私枉法，你们就能把审理的官员抓回内狱，查清楚他为什么要徇私枉法，然后……”朱雄英坏笑挑眉。

毛骧瞬间就明白了，这样一来，锦衣卫不仅没有失去震慑百官的权力，相反还能让自己的形象为之一变。

“殿下果然聪慧！”

朱雄英摆手，“你要注意，这一切的关键就在于你们手上要掌握足够有说服力的证据，不要去造假，不要去学那个卢忠乱搞什么刑讯逼供，要学会用证据链来给人定罪。”

毛骧觉得头疼，这种事他就没做过。

“如果你们在建立了一个情报数据库的情况下，拥有无限监视天下官员权力的情况下，还做不到这一点，那你们以后就别玩了。”

这话一出，毛骧当即就硬着头皮保证道，“臣一定不辜负陛下和殿下的嘱托！”

“锦衣卫的名声已经很臭了。”朱雄英提醒道，“不要把自己变成擦脚的抹布，懂我的意思吗？”

毛骧哪里能不懂，他感激无比的说道，“臣明白这是陛下和殿下给我们的出路。”

“整个情报数据库的建立会很繁琐，这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完成的任务，所以要耐着性子去做。”朱雄英顿了顿，“而且为了给你们锦衣卫挽回名声，我替你们向皇爷爷要了一个特权。”

这一下，毛骧眼里的期待都快溢出来了，他最喜欢的就是特权两个字了。

“这个特权是你们拥有重审各地案件的权力，三法司必须配合。在锦衣卫的改组完成后，你们就不用再去关注一些民间的情况了，但我给你们留了一个口子。”

“所有自觉冤枉的普通百姓，都可以到锦衣卫衙门提告喊冤，你们需要帮他们伸冤，也就是说，我把大理寺的一部分职权给你们拿了过来，知道这个口子的用意是什么吗？”

毛骧眼睛一转，“让锦衣卫制衡三法司。”

“来。”朱雄英招手，毛骧谄媚无比地靠了过去，然后就被朱雄英赏了个脑瓜崩。“这是让你们树立名声的，懂吗？要让老百姓知道，锦衣卫不是洪水猛兽，锦衣卫是陛下放出来，给老百姓说理的地方！”

“臣明白了！”毛骧乐呵呵的笑着。

“记住，你们的敌人是百官，不是百姓。”

“臣一定谨记在心。”

“只有你们的名声好了，以后我才能更方便的给锦衣卫扩充人员。但还是那句话，这种事不能造假，你给我实事求是，诬告的该处理就处理，含冤的则该伸冤就伸冤。”

毛骧郑重地点头，他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意义。

“那殿下，这个国家安全局就是抓叛党的，是吧？”

“是针对反叛势力的，比如北元和张士诚的余孽，还有白莲教什么的。”朱雄英也是一叹，“但也不能说抓，你们的任务还是以收集情报为主。这次张榕能掀起些风浪来，就是因为我们在这方面的情报缺失，要不是道衍师父还心怀大义，我们恐怕都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

“安排暗桩？”

朱雄英点头，“也可以发展线人，总之，我不想以后对这些势力，这些人两眼一抹黑。”

“请殿下放心，臣一定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

毛骧说罢，又看着手中的纸张沉思了片刻，什么专门监察京官的内部监察局和专门监察外放官员的外部监察局，他都明白。但这个舆情中心，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是了解真实的民间舆论的，主要是三个部分，一个是老百姓的想法，一个是士林界的想法，一个是商人群体的想法。对老百姓，要深入到田间地头去，特别是朝廷发布了新的政策后，要第一时间派人下去了解情况。”

“士林方面和商人方面也是一样，要暗中观察，打听。通过这种情报收集，你们就能清楚的知道有谁在反对朝廷的政令，如果出现了这种人，就要对其进行重点监控。”

毛骧了然地点头。

“总之，锦衣卫的第一任务就是建立一个立体的，覆盖整个大明的情报网络，你作为指挥使也要让自己逐渐的从一个打手，变成一个情报分析专家。”

“臣一定尽力而为！”

“对了，最后还有两个福利给你们锦衣卫。”朱雄英眉毛一挑，“一是不久后，我会在锦衣卫内部开设学校，所有锦衣卫的成员，其子女都可以免费入学。学成之后，想子承父业的可以子承父业，想换一条赛道出去当官的，也没有问题。”

毛骧难以置信。

“第二个福利，明宣部的出版产业，锦衣卫可以分成，不多，就一成吧。算是以后锦衣卫退休俸禄的一部分，所以锦衣卫中有一个盗版稽查局，任何敢盗版明宣部出版产品的，你们锦衣卫都有权按律抓人，立法方面后续会跟进。”

毛骧快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了，他很清楚这个出版行业的利润会有多大，特别是报纸，虽然一份才五文钱，但这天下要看报纸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报纸是每天都在卖，这个利润，实在可观。

“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朱雄英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下去研究一个改组方案出来，还有各局局长的名单，人员调动都弄好，然后呈递给皇爷爷。”

“臣立刻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