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因着太妃卧床,萧景云很是消停了一阵儿,每天待在太妃的院子里当孝子。好在,太妃的腰只是扭伤,没过多久,就可以在婢女的搀扶下下床走动了。
这天早上,萧景云在陪太妃用完早膳后,便接到了寻芳阁小厮的传话,卿容自残。
“什么?!”
小厮道:“”卿容回来后便回了房间,让人准备水说想要沐浴,但是隔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出来,婢女不放心进去看了一眼,她割腕了,浴桶里都是红的。”
萧景云不知道自己对卿容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只觉得心里一慌:“人呢?”
“现在在寻芳阁!估计凶多吉少了,她说想要见您最后一面。”
寻芳阁,金凤仙知道自家老板表面上风流浪荡,内里却狠辣无比,所以,此刻她终于感觉到自己老板那让人胆战心惊的气息,跪在在他面前一句话都不敢说。
林承景看了看手里的账本,忽然抬起头来,笑了笑:“是她自己割腕的?”
金凤仙点头:“是。她说想要去沐浴,我便让人去备水了,谁知道她……自从跟了云王之后,我从来从来都没有安排她接过其他人了。”
金凤仙完全搞不懂林承景在想什么,寻芳阁内美女如云,身子干净,身家清白的人到处都是,但是她从来没有碰过任何一个人。说他是看上了这个卿容了,她还真不信,若说没有,却时时对这个卿容关心有加。
金凤仙对主子的心思,不敢妄加揣测的,只等林承景说话。
“人救过来了没有?”林承景问。
“救过来了,现在就在她房间里,人还未醒,我派人守着呢。”金凤仙答道。
“你现在派人去云王府给萧景云送个信儿,就说卿容自残了,让他过来一趟。”林承景抬眼,一双眼眸里闪过一丝红光,“知道怎么说么?”
金凤仙点头:“知道。”
萧景云出去派人给萧景云送信去了。
从房间里退出去之后,林承景捏了捏眉心,“王爷,您可以出来了。”
萧楚荆从内室走出来一笑:“你这么帮我?”
林承景直起身来,“您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萧楚荆忍不住笑出声来:“堂堂鬼市黑帝,连个人都抓不住?”
林承景:“……?”
萧楚荆转身走了出去,留下林承景一人……
似是感受到了自家主子身上释放出来的不爽,林承景隐在暗处的暗卫向后退了两步,生怕主子一个不高兴,拿自己和兄弟们练手……
寻芳阁外,云王府的马车大白天就张扬的停在了大门外。
卿容的房间里,萧景云见到了仍旧闭着眼睛的卿容。
卿容躺在病床上,一张失血过多的脸苍白的好像白纸一样,嘴唇一丁点血色都没有,完全就是一个没有人气的娃娃。
萧景云放缓了脚步,在卿容的病床前站定。
身后的金凤仙识趣地走了出去,反正主子给交待过的事情已经完成了,她现在也该回去交差了。
房门在身后关上,萧景云看着床上虽然呼吸微弱但十分平稳的女人,她两只细白的手搭在锦被上,左臂上,自手腕向上到手肘,裹着厚厚的布,萧景云可以想象得到,纱布下的伤口,该有多触目惊心。
萧景云在床前站了一会儿,卿容好像有所感应一样,睫毛轻颤几下,终于睁开了眼睛。
“王爷?”卿容开口轻声唤道。
萧景云点头:“嗯。”
卿容抿了抿唇,有些局促,道:“您坐下吧。”
萧景云却站着没有动,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卿容,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丝蛛丝马迹一样。
卿容觉得脸有些发烫,问:“您为什么这么看我?”
萧景云笑了笑:“既然想死,为什么没有割的再深一点,”他俯下身来,手指按着卿容手肘上缠绕的纱布,“你若是想死,还有机会让人发现你,寻到我云王府?”
卿容一双大眼睛瞪大,看着萧景云好像不认识了一样,泪水已经蓄满了眼眶,为什么一向温柔的他会说出如此狠毒的话?
面对这样的卿容,萧景云忽然心里有些不忍了。
他认为,卿容这是想要用一些小手段,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卿容说:“您就是这么看我的?”
“那我该怎么看你?”萧景云语气已经没有了初时的冷漠。
“我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就因为长了这样一张脸,就活该被糟蹋么?”卿容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反抗过无数次,每一次都被打得半死,直到遇见您。您仿佛一道光,照进了我的生活中,我知道我不该妄想的,可是我还是痴望您能够带我出去,哪怕是为奴为婢,也好过在这里日复一日的过着下贱不堪的日子。”
卿容别过去脸,但是萧景云还是可以看到,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去,渗透进枕头里。
萧景云默默地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临走前说:“你好好修养,我改日再来看你。”
萧景云看着卧房的门在眼前打开再关上,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赌对了没有。
萧景云在她眼里,就是天之骄子,不可企及。
有些人,生来就注定像是萧景云那样的人,而有些人,生来就是像自己一样,人和人之间,真的是不能相比的。
出门的时候,萧景云突然觉得累极了。
身边换过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到底,心里还是有宋云卿的,是么?
不知不觉,萧景云回忆这些事情,好像用尽了半生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