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看完书院后,决定今晚就住在书院。当初修整的时候,已经考虑到住宿的问题,所以,现在,几人在这里是都有房间的。
顾家三兄弟为了安全起见,将自己的房间放在了宋云卿房间的边上,房间已经提前让人收拾好了。
奔波了大半天,宋云卿着实有点累了,所以跟表哥说了一声便回房间休息了。没想到,睡了一觉醒来已经到了晚上。
简单梳洗了一番,宋云卿走出房间门,却不想在门外见到了萧楚荆父子二人。
看见父子二人转头看向她,宋云卿一阵无语,这京城属实不算太大,为什么在这里都能遇见。
“定王殿下。”宋云卿行礼,完全忘记自己此刻是男扮女装的样子。抬头看向她,先是一怔才微笑道,“没想到王妃还有这般本事,若不是听出你的声音,王妃这般模样,怕是我也认不出来了。”没有了可以伪装的声线,萧楚荆一下子就听出是宋云卿的声音。
宋云卿也一愣,才想起自己此刻的扮相,“定王殿下怎会在此?”
“带儿子来爬山,没成想半路迷了路,看见这边有灯光,便过来了。”萧楚荆不眨眼地撒谎道。
宋云卿:“……”,堂堂战神王爷竟是个路痴,当我是傻子一般好骗么。
在一旁的萧战终于认出面前的人是宋云卿,兴奋地一下子就扑了过来,三岁的孩子,自小在边关养着,劲头十足,竟然把宋云卿撞得一个趔趄,往后倒去。
萧楚荆猛地向前,一下子搂住了宋云卿的腰,往旁边一带,顺便一个侧身,拎起了萧战。
待站定,宋云卿侧身躲开萧楚荆扶在她腰间的手,好像被烫了一下:“谢谢。”
萧楚荆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来:“客气了。”
“对不起,卿卿,我不是故意的。”萧战弱弱地开口,刚才父王瞅他那一眼太可怕了。
“我没事,不用担心。”宋云卿安抚般摸了摸萧战的小脑袋。
“王妃可用过晚膳了?”萧楚荆问。
“未曾。”
“既然如此,战儿饿了,不如我们一起吃个饭。”
宋云卿本以为萧楚荆说的吃饭是要蹭表哥他们的饭菜,毕竟萧楚荆和大表哥像是旧识,关系好像还不错。可是当萧楚荆带着他们往书院外走去时,宋云卿疑惑了,不禁问了句,“定王殿下,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萧楚荆回头看了一眼一手牵着萧战的宋云卿,“山下有一家小饭馆,据说不错。”
宋云卿顿住脚步,觉得晚上跟男子吃饭,怎么都说不过去。
萧楚荆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就当是报答王妃替我照顾儿子,你不领情,是想让我一直欠着你的人情么?”
让定王殿下欠人情,很多人都是求之不得的。
但是宋云卿既然认定了这是一个危险的不定时炸弹,就不觉得是一件好事了,巴不得赶紧两清了。
她一向是既来之,则安之,懂得随遇而安,既然已经出了门,那这顿饭就吃定了。
比起南方的欣欣向荣之象,十月的京都已经寒意料峭。萧国京都是北方第一大城,也是前朝旧都。虽然前朝早已淹没,但是因为太祖初年在此定都,所以,它不仅具有十分重要的政治军事地位,就连文化和经济都十分发达,萧国四大富商中有两位都居住在京都。
本以为京郊会是一片宁静,却没想到,即使是郊外,也十分繁华。
夜色里,萧楚荆带着两人悠闲地漫步在充满脂粉气的喧嚣街道上,街道两边喧喧嚷嚷满是酒气胭脂,传入耳的也都是靡靡丝竹之音。
宋云卿尴尬极了,看着不时伸手揽客的热情柔美女子,心中暗暗叫苦。若是早知道萧楚荆会往这种地方跑,她才不会来呢,更何况边上还跟着一个三岁的孩童。
萧楚荆一边走一边回头不时欣赏着宋云卿的窘态,就在宋云卿快要撑不下去了的时候终于停下了脚步笑道:“到了。”
宋云卿松了口气,抬头一看路边,夜色下靠着幽静的湖边立着一座幽雅不俗的楼阁,门上的匾额上飞龙走凤地写着几个大字——明月楼。
宋云卿:“……”这一看就不是个正经吃饭的地方。
此时此刻,明月楼已经座无虚席,加上这一路走的心力交瘁,宋云卿已经对吃饭毫无兴趣。
索性,他们坐的包间可以靠着栏杆凭栏远眺,看此时夕阳将翻滚的云海染成循序渐进的色彩,从天边,一点点地蔓延到天空中,再倒映在一片平静的海水之上。
萧楚荆要了一瓶桃花酿,拿酒壶的手十指修长,动作优雅。
侍女端上来很多菜,甚至还有北方并不常见的鱼类和鲍鱼,宋云卿没有喝酒,但是多了一项任务,就是喂萧战吃饭。
萧战的嘴里塞满了饭菜,还一个劲儿地说还要,大眼睛向父王那里瞟啊瞟,用目光说:“你看看,卿卿给我喂饭吃。”
萧楚荆也没有闲着,他用一双干净的筷子挑了些没有刺的鱼肉放在宋云卿面前的碗里:“小孩子晚上不能吃太多,别只顾着喂他,你也吃点儿,这鱼是刚刚运过来的,很是新鲜。”
“谢谢。”
不过一会儿,萧战吃得差不多了,就在房间来回跑,从细小栏杆伸出头去,冲着下面喊:“景叔叔!”
林承景走上来,“吃好了么?”
萧战点头:“吃好了。”
林承景走过来,宋云卿对他颔首,她刚刚也听萧楚荆提起过,这里的幕后老板是林承景。
“孙卓在楼下,要不要过去一块儿吃?”
宋云卿看得出林承景找萧楚荆是有事要说,就起身,拉走了萧战:“我们去下面看看。”
等宋云卿拉着萧战走远,林承景说:“你儿子看起来挺喜欢她的。”
萧楚荆将面前的餐盘往前推了推,手肘放在桌边,“查得怎么样了?”
林承景将一个信封递给萧楚荆,萧楚荆抽出里面的信纸看了看,没说话,又将信纸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