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宫宴赐婚

晚上的宫宴在一片有些诡异的气氛中进行，当宋云卿和华锦初一起进入大殿的时候，整个殿里的目光都在瞬间集中到了她的身上。显然下午在花园中与云栖公主“聊天”的事情又不知道被人传成了什么样子。宋云卿不禁感叹，这些夫人小姐们果真是太闲了，只是短短的一个下午时间不只是出现在御花园为官的权贵们，现在参加宴会的所有人都已经听说了下午的事情。

看着和顾怀瑾坐在一起的顾怀礼对自己挤眉弄眼的表情，宋云卿甚至毫不怀疑现在这事儿已经传遍整个京城了。只是不知道会怎么传，是说前云王妃不屑与云栖公主争夺云王还是云王殿下魅力大，刚刚和离就被异域公主看上呢？

想起后一个可能，宋云卿忍不住低头闷笑起来。

所谓宫宴，不外乎就是美酒佳肴歌舞升平。宋云卿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上面皇帝跟裴沙他们客套，或者旁边的官员们的低语交谈。一边夹了一些觉得不错的菜来吃，反正这种宴会上的东西你也不能指望吃饱，等到回府之后再吃个夜宵就是了。

直到殿中的歌舞中出现了一抹鲜艳的红衣，宋云卿有些惊讶的看着殿中舞者优美绝伦的舞姿，侧首问道：“沉鱼怎么会在这里？”华锦初轻声笑道：“应该是特意请她进宫表演的吧，沉鱼出身教坊，舞艺可称京城一绝。去年太后寿辰的时候也曾经特意请她进宫表演过。”

宋云卿回头看了许久，点头道：“舞技的确是好。”沉鱼的名声她也听过好几次，可以说得上是京城里的奇女子。教坊出身以琴技舞艺惊艳京城，还不满二十岁就成为京城第一青楼春和坊的主人。与京城许多权贵都有来往，据说定王殿下在京都之时与她相交颇深，更有甚者，说定王殿下是她的入幕之宾，果真是自古奇女出风尘。

京城第一名妓的舞蹈自然是足够惊艳的，一眼望去在场至少有七成的男人都露出垂涎的神色。而女子们也纷纷露出嫉妒和怨恨的神色。自然也有纯粹欣赏的目光，但是却也只是极少数的人而已。一舞作罢，沉鱼很快的消失在殿外，只留下一抹幽香让人留恋。看着殿中纷纷攘攘神态各异的人们，宋云卿只觉得更加无聊。跟华锦初说了一声出去透透气，叶璃便带着清霜悄然退出了宫殿。

殿外的夜风轻轻吹拂，将从殿里带来的胭脂酒气渐渐吹散，宋云卿深深地吸了口气。不去理会殿里的琴瑟丝竹之声，夜晚的皇宫显得格外的宁静。缓步走在幽静的小路上，宋云卿之前觉得有些浮躁的心情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正准备到前面的凉亭里坐一坐，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见过宋二姑娘。”

宋云卿微微皱眉，突然转身目光射向路边的花丛，“什么人？”

“宋二姑娘。”一道纤细的身影走了出来，月光下妖娆的容颜也平添了一份沉静。

“沉鱼姑娘。”宋云卿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沉鱼嫣然笑道：“姑娘不敢当，二姑娘叫我沉鱼就成了。”

沉鱼走上前来，掩唇一笑，眼眸流盼，“早就听说宋二姑娘大名。今日的见到真是三生有幸。”

宋云卿垂眸微笑，“能见到姑娘倾城一舞也是云卿之幸。”

“这么晚了姑娘怎么还在这里？”宋云卿又问道。

沉鱼无奈的轻叹一声道：“有些人和事都太烦人了，找个地方躲一躲罢了。不想倒是和二姑娘有缘。”

宋云卿了然，沉鱼色艺俱佳想必在场有不少人都动了色心。只是敢在皇宫大内纠缠的人想必也不是简单的角色，“不如我派人送姑娘出宫如何？”

沉鱼露出感激的神色，道：“如此多谢二姑娘了。”

“举手之劳。”回头吩咐了清霜几句，宋云卿才和沉鱼告别返回了歌舞升平的大殿。

华锦初见到她回来，递过来一个疑问的眼神，宋云卿摇摇头表示自己无事。走到华锦初身边坐下，低声将刚才在御花园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这才发现大殿上的气氛似乎比自己离开的时候更加奇怪了。原本的歌舞早就停了，众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的往北境的方向看去，连宋云卿悄然进来都没有引起许多人的注意。

华锦初对着叶璃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下巴隐晦的指了指使臣的方向。宋云卿望过去，却见到那位云栖公主正红着眼睛掉眼泪。今天显然不是云卿公主的幸运日，这才多久又哭了。

“怎么了？”宋云卿低声问道。

华锦初笑容幽冷，“裴沙表示想要和大萧国结为秦晋之好。还没说完…云栖公主就出声反对。结果…皇上同意和北境联姻，但是云卿公主不会入宫。”

“然后？”

“皇上的意思是，将云栖公主指给楚王。”

“楚王？”宋云卿想了半天才想起楚王是何人来。

先皇不爱女色，又与太后是少年夫妻，感情颇深，所以后宫空置，谁承想，太后宫中一宫女在太后怀着萧楚荆的时候爬上了先皇的龙床，也是这宫女命好，竟然一次就怀上了，太后仁慈，做主留下了这个孩子，并亲自教养。

楚王的母妃因为受不了先皇的冷淡，郁郁而终，楚王与萧楚荆自小一起长大，感情颇深。不过，萧楚煜登基之时楚王便已经去往封地了，近几年也没有楚王的任何消息。

其实，把云栖公主赐婚给楚王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北境野心勃勃，若将云栖公主留在京中，怕是并不安全，但是北境既然求和，也不能拂了他们的心意，所以接下云栖公主这个烫手山芋然后放得远远的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宋云卿看了一眼前侧的裴沙，果然见他脸色阴沉。裴沙果然是带着目的来的，而云栖公主下午的闹剧怕也是有意为之。宋云卿恍然大悟，看着脸上还带着伤的裴沙，竟然有些同情他，对上萧楚煜和萧楚荆这对兄弟，他怕是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