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萧楚荆直接让萧阳把萧战带回了自己的院子,然后拉着宋云卿往自己的院子走去,门在身后关上,萧楚荆本想和宋云卿解释一下沉雪的事情,却突然看见了宋云卿脸上的泪水。
他忽然就停了下来,看着宋云卿现在这副委屈的样子,和萧战哭起来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萧楚荆不禁摇了摇头:“中午的时候儿子哭,现在你哭?”
宋云卿有些抽噎,说话也就断断续续的不太清楚。
“你瞒着我你的过去,我还没有冲你发脾气,你倒是先生气了,我都没有说什么,你凭什么生气?你不是说要尊重我么……”
萧楚荆抚着宋云卿的背,“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想要跟你解释清楚。”
“那沉雪是谁?”
宋云卿从刚才在沈嘉薇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就一直想要问出来了,或者说,每每见到沉鱼的时候,听到沉鱼口中叫萧楚荆姐夫的这个称呼,都会想要问清楚。
听见这个名字,总是让宋云卿有一种插足别人感情的感觉,自己被宋云柔毁掉了曾经的婚事,她不想自己也做这样的人。
萧楚荆笑了一声:“你听到了?”
“我不是故意偷听,我只是恰巧带萧战出来。”
萧楚荆搁在宋云卿腰间的手用上了几分力气,俯身抵在宋云卿的额头上,“以后有什么想问的,就第一时间来问我,不要自己胡思乱想。”
然后,从萧楚荆口中,宋云卿了解了整件事情的大概。
沉雪也是军中副将的女儿,当年与沈嘉薇的父亲在同一场战事中战死,两人不同的是,沈嘉薇自小便是男孩子性格,而沉雪虽长在边关,但因为母亲是南方人,所以生的貌美,人也是温婉的性子。
沉鱼自小便倾慕萧楚荆,可当时的萧楚荆一心为兄长守边关,对谁都是不冷不热。不过,在刚开始,算上沈嘉薇在内,谁都没有表现出来,谁都没有说起过,直到后来捅破了一层窗户纸。
“那后来呢?沉雪怎么了?沉鱼为什么会叫你姐夫?”
萧楚荆闭了闭眼睛,放下手臂,缓慢踱步,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后来,沉雪自作主张跑去敌营为他探取情报被发现。沉雪死得很惨,被发现的时候衣不蔽体,人也已经奄奄一息。那个时候沉鱼才不到十二岁,因为沉雪的托付,我才让人将她送回京都好生护着。”
宋云卿仍然站在门口处,看着站在桌边的萧楚荆。
她从来都没有像现在有这种感觉一样,萧楚荆的背影很落寞,情不自禁地想要走过去,想要抱抱他。
这样想着,宋云卿也就移动了脚步,向前走,走到萧楚荆身边,伸出双臂来抱住了萧楚荆的腰,侧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萧楚荆低头看着宋云卿这样的动作,莞尔,“怎么了?”
宋云卿抱的更紧了一些,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想要抱抱你。”
萧楚荆轻笑了一声,将宋云卿的鬓发拨到脑后,“好。”
第二日,萧战照例要去学堂,为了防止父王一直霸占萧楚荆,萧战一大早就缠着宋云卿,让宋云卿去送他。
可是,在快到学堂的时候,竟然跟一辆马车撞上了,外边的车夫立即下车查看,在看见对面的马车带着云王府的标志时,顿感无措,只能过来请示宋云卿。
谁知,对面的马车上也刚巧下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对面的女孩子下车便一直道歉,倒是让宋云卿不好意思再将对云王府的坏情绪发泄出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从云王府的马车内,传出来一个特别清晰的声音。
“容容,怎么样了,不行便让景云来处理吧。”
这个声音,宋云卿一听就听出来了,是太妃。
太妃刚才一直在马车里休息,马车相撞的时候,人还有点迷糊,便由侍女伺候着喝了点茶,缓和了一下精神,这会稍微好点儿,就开了车门下来,意料之外,看到了对面的人竟然就是宋云卿。
宋云卿在看见萧楚荆的这一瞬间,索性直接对卿容说:“就这样吧,我着急走。”
卿容“哎”了一声,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这边太妃已经直接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宋云卿的手臂。
“你现在见了我都不打算打招呼了么?你的礼貌呢?”
太妃原本并没有想要跟宋云卿搭话,不过自己还没有说什么,倒是让宋云卿抢先说要走。好像做错事的永远都是她所在的一方,而宋云卿始终是贤良大度。
宋云卿说:“太妃娘娘,麻烦您分清楚场合好么?你现在拉着我,是想要做什么?”
太妃已经为自己短暂的冲动后悔了,如果卿容问起来……
身后的卿容有些疑惑地过来问了一句:“太妃娘娘,你和这位姑娘认识么?”
确实不应该认识的。
因为太妃觉得卿容是外地来的姑娘,所以并没有告诉过卿容,萧景云曾经成过婚,她总觉得,自己不说,卿容就不会知道了,可是现在她忽然站出来抓住宋云卿的手臂,现在要如何解释?
太妃笑了笑:“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女儿,之前很久没见了,谁知道这丫头见了面就想要跑,连个招呼都不打……”
宋云卿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真的是令人寒心,原来当初费劲心机求来的婚事,竟然可以这么不值得一提么。
但是她也不想辩解什么,正打算上车,后面的萧战已经把车窗打开了,露出一颗圆圆的小脑袋来,盯着太妃,“太妃娘娘?”
这一下,太妃也傻了。
这不是萧楚荆那个儿子么?为什么会跟宋云卿在一起?
宋云卿知道,这一次,对太妃又需要一番解释了。
虽然是早晚都要知道的事情,不过这一次还真的是措手不及。
而太妃还完全处于自己的臆想当中,宋云卿的奸夫不会是萧楚荆吧!
可能两个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巧合,不过卿容默默地向后退了一步,看了一眼远处的二人,垂下了眼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