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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那卫兵左右看了看,无奈地摇摇头道:“想必大人你离开了京,有所不知吧。”
“这大皇子啊,已经被立为太子了。”
方大人听见这话,嘴巴瞬间张得老大。
“这这这。”
大皇子当了太子,依许从嘉那性子,还不得气疯啊?
方大人睥睨着眼,又小心翼翼地重新审视了一眼宫门。
牙齿忽得上下打颤,腿根儿也有点软。
一个念头在他心里愈演愈烈。
“这搞不好,不会是宫变吧……”
此结论一出,身后守宫门的其他卫兵们纷纷看过来,瞅得方大人心里发毛,但更多的,还是悲喜交加没有息。
他四周张望一番,随后直接就近扒住柳煜的胳膊,一副快哭的样子,哀嚎道:
“不要哇。”
“本大人还没混出个模样呢。”
柳煜看着衣袖上若隐若现的水痕,一阵无奈。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方大人,心性竟是与那稚童有的一比。
再说了,这宫变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凭着紧闭的宫门,并不能就得此结论。
柳煜借着拍背安慰的机会,默默将方大人给拉开。
方大人怔怔地看着柳煜,他怎么就那么波澜不惊呢。那可是宫变啊!血雨腥风的东西搞不好?
看来有必要给他拓展一下了!
方大人自费,请柳煜入住了距离最近的客栈。
皇宫附近的地,自古以来便是寸土寸金,能在这里开店,其条件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柳煜本来风尘仆仆,一到京城,就直达宫门,还没来得及参观。
眼下阴差眼错,有了机会,看着摩肩接踵的市井,不免晃了晃眼。
方大人的余光本就时时刻刻打量着柳煜,见他这般,扬唇道:“京城自是繁华,一景一物,皆代表了大蕲的昌盛,想必柳状元,没见过这些吧。”
柳煜一顿,倒不是因为这句话,而是方大人怎么还喊他柳状元?
“眼下殿试大概率无望,方大人是否应换个称呼?”
方大人抿唇,他已经叫顺口,对规矩什么的又不怎么感冒,所以就懒得改口。
“哎呀,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嘛,我安排柳状元在京城住下,如何?”
方大人心中算盘打得飞起,反正户部给他这趟拨的款他还剩下不少呢,大不了就少贪点,换成人情还更划算些。
柳煜哪里不知道方大人打的算盘,只是担心如果他的希望落空,届时反扑到自己身上。
不过此时他也不好再忤逆,毕竟初来乍到,而且……
京城还有他那素未谋面的骨肉血亲。
方大人见柳煜不跟他争了,恰好此时也走到了客栈,边招呼边再次开口道:“柳状元还没回答我那个问题呢。”
柳煜两指摸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
要说京城,说繁华,的确是名副其实。
可若要跟淮城比起来,他还是更喜欢那处暖香熏风的地方。
毕竟那里有山有水风景秀丽。
更何况,他在意的人已经在淮城扎了根呢。
方大人看着嘴角含笑的柳煜,忽然觉得他不当状元,当个探花也挺好。
“这个问题么,柳某觉得各有各的好,实在是难以比较。”
方大人挑眉,“这区区淮州的一座城,竟是和京城,和天子脚下不相上下?”
柳煜拱手。
“方大人若下次有机会,可以去淮城里面看看,那里新奇东西尚多,有些,也是京城没有的新鲜玩意儿,比如书店,奶茶店等等,都十分受人们欢迎。”
方大人一听柳煜这话,顿时来了兴趣。
他对淮城的风土人文没什么了解,这次去接柳煜,也是待他出了淮城,两方才碰上头,加上赶时间,所以根本没机会进淮城。
“那就凭柳状元这句话,我来年高低得携家带口,去淮城逛逛了。”
方大人说着,已经开好了房。
柳煜被带着往楼梯上走,才惊觉这家客栈的不一般。
它内部的楼梯呈螺旋式,共五层,光是楼梯间的扶手,就已经是雕梁画栋,极尽奢华。
每层楼拐角处,还配有一名乐师闭目演奏。
空气中,弥漫着百年沉香的味道,叫人流连。
方大人开的房间在四楼尽头,柳煜看他驾轻就熟的模样,猜测他平日或许没少来此光顾。
眼见已经走到,方大人侧过身子,拿出钥匙要开门。
柳煜见状,便往后退了退。
谁知一下没站稳,脚步踉跄了一下,身子与隔壁的房门发生了轻微的磕碰。
柳煜还没来得及暗恼自己的不小心,身后的房门突然打开,一双手伸出,长廊上瞬间只剩下还在开门的方大人。
“咔嚓。”
门终于开了。
方大人撇嘴,举起钥匙看了一眼,嘀咕道:“奇了怪了,这次居然这么难开。”
好在推开门往里探了探,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异常。
“好了,柳状元,进来吧。”
无人应答。
方大人转过身,人傻了。
好嘛,长廊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柳煜呢?
而此时,昏暗的房间内,柳煜的手脚被捆住。
他平静地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
“本人与阁下无冤无仇,何故将我囚禁?”
许久然眼尾猩红,显然是精神高度亢奋又缺少睡眠导致的。
“我不会伤害你,但你要是敢大叫一下,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许久然说完,死死盯着门,脸上的稚气全然褪去。
要不是方才他的房门忽然被人敲响,让他误以为是许从嘉派的人查到了他,于是打算将人拖进来灭口。
可在看见对方只是一介书生,并不像什么所谓高手,才反应过来自己弄错了。
但以防万一,还是得先将人捆起来,以免将他五皇子的位置泄露。
柳煜与许从嘉,是那日他前来与姜颜分别才见过一面,与许久然,自然是素未谋面,互不认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长廊外响起了嘈杂之声,柳煜明白那是方大人正在找他。
他偏头,试图与许久然再次沟通。
“你放了我吧,有人在找我,我虽不是什么大人物,失踪久了,却也有人惦记的。”
许久然闻言,面露迟疑,但也只是迟疑,手上迟迟没有动作。
柳煜见此法行不通,便打算换一种说法。
“你看起来很紧张,是被人追杀了吗?”
追杀二字一出,许久然痛苦地捂住脑袋。
他真的不敢相信,在许从嘉杀了太子和二皇子三皇子之后,竟然会把矛头指向自己。
当时许从嘉的人马包围自己王府的时候,他还难以置信,直到看见剑花的那一刻,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多天真。
明明,明明他们还一起游过淮州。
明明他只是个无欲无求,只会喊兄长的傻子啊。
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许久然的胸口越来越堵,大口踹着气,嘴角慢慢渗出血。
而柳煜借着微弱的光线,终于看清了许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