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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敢肯定，自己眼前的人，身份绝不普通，至少这穿着打扮，是宫里的人没错。
有了这点猜测，柳煜胆子大了起来。
“你从宫里逃出来，就躲在这么近的客栈里，我该夸你聪明还是不怕死？”
许久然一愣，“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许久然拳头紧攥，那就不能留了！
他虽然没有真正杀过人，可他要活命。
他自认不是多么惜命的人，可还有一个约定等着实现，他还不能死！
柳煜看出了对面眸中流露出的杀意，很清楚他眼下的境地。
千万不能慌张，一定要保持淡定。
“你放心，我不是谁派来的，至于你的大致身份。”
柳煜双手不能动弹，只能扬起下巴，指着许久然的打扮道：“从这里看出来的。”
许久然猛地低头。
该死，他从王府逃出来不久，衣服还没来得及换。
“你说你不是别人派来的，如何证明？”
如何证明？柳煜想了想身上，貌似没有能说服的东西。
便只能口头道：“在下柳煜，是淮州人士，来京只为参加科考，无意卷入事件。”
柳煜？
许久然嘴唇微张，他总感觉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你是淮州哪里人？”许久然眉头紧锁，这个问题对他很重要，如果对方说错，那自己就让他立即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天河县人，在淮城暂居。”
在听见淮城二字时，许久然的眸色焕然了一瞬。
是了，他就在是淮城的时候，听过有柳煜这么一号人，听说还是大才子，淮城许多姑娘的心头好。
那么现在信息就能对上，对方并没有骗人。
“我不杀你。”许久然偏过头。
柳煜颔首，“多谢。”
“不过你为何在听见我是淮城人士就放过我？难道，我们是同乡不成？”
“你话有些多了。”
许久然说完，自己都恍惚了一瞬，因为以前，他总是话多的那个。
“我只是见你比较痛苦，如果是同乡的话，有什么苦恼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给你解决呢？”
柳煜不给许久然反应的机会，接着道：“我眼下手无缚鸡之力，便是砧板上的鱼肉，如果我哪里说的你不满意，你再了结我也不迟，不是吗？”
这话滴水不漏，让许久然一时找不到理由反驳。
“好吧。”许久然望着房梁长叹一声，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了休息。
“你说，手足伤残这种事，如果发生在你身上，你做何反应。”
“如果是被残害的一方，那得看与加害方的关系如何，毕竟亲兄弟也有明算账的，血缘并不能发挥什么实质性作用，只有感情才行。”
这话算是说到了许久然的心坎上。
“是，你说的没错，所以跟他关系不好的兄弟，都死了！”
“可是……”
许久然嘴唇张了又闭，最终还是道：“可是就连跟他要好的我，他也不会放过，这到底是为什么。”
“听起来，你平时被保护的不错。”
许久然猛地一噎，“你什么意思？”
柳煜笑着摇头。
他结合种种，已经猜到了许久然的身份。
“大蕲共有五位皇子，我猜能进行手足伤残之举的，应该是对太子之位垂涎已久却迟迟得不到的四皇子许从嘉。”
“而你，必然不是太子许从川，那么就会是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中的一位。而就据我所知，五皇子最为神秘，或许是远离政事和太子之位的纷争，所以你现在被追杀，才会那么痛苦，我说的对吗，五皇子许久然？”
许久然听着自己的身份被一点点地点破，听到最后，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房间内响起一下一下的掌声。
“你很聪明，不愧是才子。”
在得到肯定答案后，柳煜却没有胜利感。
宫里是真的发生宫变了，皇子相残，听上去，四皇子大获成功，已经将他的有力竞争者铲除。
至于许久然……
柳煜起初有些不明白一个对自己没威胁，且听起来关系要好的弟弟，为何要赶尽杀绝。
可代入皇子身份，他就全明白了。
“或许，你的哥哥是一位生杀予夺的人物，可仍保留着心里的一点柔软。”
许久然直接懵了，柳煜想表达什么？
柳煜又环视了一眼四周，即使这里的帘子全被拉上，里面昏暗一片，却挡不住房间的奢华气质。
“我想说，四皇子放过了你。”
许久然猛地站起，“你说什么？”
“我可忘不了王府被包围，自己孤身逃出时候的场景。”
这怎么可能是放过他？
柳煜知道许久然想问什么。
“如果不一视同仁的话，舆论上，他很难服众。”
“所以，他让人包围了你，却让你逃了出来，你甚至还能躲在离皇宫最近的客栈里跟我说话。”
“你觉得，一个谋划到宫变成功的人，如果对你下了杀心，你真的能活吗？”
许久然已经通体冰凉。
可他仍是不死心，反问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不可能躲在自己的房产里，更不可能出城，兴许是他太忙，还没找到这里来呢？”
柳煜摇头，他坚信自己的判断。
“你大可以在这里躲上几日，看看自己，是否还安然无恙。”
许久然整个人脱力般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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