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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擒贼先擒王。
杨长看到娄室那一刻,心情既意外又欣喜,遂吩咐朱仝说道:“介休有大鱼,速派人传话阮氏兄弟,让他们率水军赶到前方,挡住孝义方向的援军,你亲率一队骑兵绕后,防止大鱼往平遥逃窜。”
“还要绕后?什么大鱼啊?”
朱仝视野不及杨长,还不知娄室就在城中,但他听杨长的口气,似要全歼介休之敌。
己方兵力只有万人,而五千金军据城而守,即便是一支疲惫之师,其战斗力也不容小觑,能够取得小胜已不错,哪敢奢望合围并全歼?
“是娄室!”
“什么?”
可娄室千算万算,没算到杨长居然敢出兵。
“大师,这是从何而来?”
“这厮忑可恨,洒家要打出他屎尿来!”
他二话不说,举棒先声夺人。
杨长就像后脑生了眼,他在斩退金兵的同时,擎镗反手向上一撩。
“没有,爷爷没有。”
“起开!”
随后,他走上前扶住墙砖,厉声喝阻刘唐:“喂,城下那红发匹夫,你骂够了没有?”
千骑与朱仝缠在一起,娄室才带着身边五百亲卫,匆匆从介休西门溜了出去。
他刚才在开战之处,往城中胡乱扔了三发炮弹,有一枚刚好落在娄室脚边,炸伤了娄室的右腿,这为后面逃跑埋下隐患。
他正沮丧煮熟的鸭子要飞,那小船突然在汾水中心停住。
身边人都激动起来,就连朱仝也觉得可以冒险,但还是谨慎给出提醒:“机会虽然很难得,但咱们兵力不足围城,分兵还易被各个击破,解潜就是遭的这个道。”
“是!”
“娄室在介休?”
耶律马五随即下城点兵,带三千精骑从介休南门出城。
由于材料紧缺,凌振新造的炮弹,杀伤力不及之前,但炸开的响声更大,对于惊马有奇效。
“桥呢?我的桥呢?”
哒哒哒.
马蹄声奔腾如雷,在原野上溅起尘埃。
这厮能拔树,能接石狮子,双手之力何止千斤?
耶律马五不知情,便好奇询问随从:“什么回事?什么声音?”
杨长在半里外排开阵势,等待着鱼儿自己来咬钩。
原来娄室正卖力摇橹,但行至河中却再摇不动,他侧身扶住船舷探看,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今日怎么净出怪事?水里莫非有妖魔?”
耳后风声呼呼,耶律马五回身吓得面如土色,本能举起枪杆去架挡。
杨长当时不在军中,鲁智深作为开路急先锋,挥着禅杖如公牛横冲直撞。
溃逃的金国骑兵,失去士气的同时,也失去了速度优势。
外围等消息的娄室,看到自己人惨叫连连,忍不住提起手中狼牙,心中若不亲自试试,都不知他强在哪里。
“大师自去,小弟省得。”
马五的甲胄挡不住钝器,这一击扫击打得他右肋俱断,他刚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就感觉后颈凉风划过。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刘唐刚随人群杀入城,耶律马五就飞到脚边。
刘唐头也不回手指身后,表情依旧如刚才般桀骜:“尔等出城就能见到,怎么?不敢了?”
既然汾州没了威胁,他便抽调兵马回师再阳曲,同时分兵攻打平定军。
他手起刀落斩下头颅,抬头就见鲁智深盯着自己。
耶律马五轻蔑一笑,戏谑问道:“说杨长来了,他现在哪里?”
“敌军阵中,确实有少量战马,但是没有白马,许是朱仝或韩滔?”
当一声闷响。
“好好好,既然你们赶着送死,我不得不成全,伸出脖子等着!”
耶律马五原想带队断后,却看到鲁智深拍人如拍豆腐,哪里还有半点侥幸心理?
城门附近战马已受惊,不受控制四处乱窜。
鲁智深憨憨点头,突又睁大眼补充说道:“不能全给你去扔,洒家也要过过瘾。”
“那现在怎么办?”
如果早知道要弃城,刚才就不该挤在城门口,城中街道狭窄、房舍挡路,远没有城外逃脱容易。
最近一月,太原金军频繁调动作战,取得了傲人战绩。
杨长拦在平北与威胜,占据地利优势易守难攻,若实在啃不动这硬骨头,西路军从平定而出真定,一样可以攻入大宋腹地。
娄室没有盲目出逃,他清楚后方有骑哨监视,便派千骑出介休北门。
鲁智深落杖顺势一扫,将马五拨回丈外甬道口。
汾州这两年战火不断,当地百姓或流亡或为奴掠走,州内已很久没人种粮,娄室认为留军过多有补给压力,且断定杨长不敢出兵,就着急调走了金军主力,自己也留在最后部署防御。
耶律马五身体前倾,听了娄室交待深以为然。
娄室还没考虑好下一步,城楼上再落下一发炮弹,这回确是鲁智深丢的。
“有十枚?”
杨长此时没照夜玉狮子,不能保证一定会能追上,而朱仝只有数百骑同行,牵制住娄室也希望渺茫。
娄室虽知杨长武艺高强,但不相信他能全身而退,所以在发现对方那一刻,就果断下令进行围杀。
这个奸贼!
“我省得,所以要引出城作战,刘唐!”
就是杀四百头猪,也需要花不少时间,所以杨长杀光敌人,再次追上娄室之时,这厮已接近汾水。
杨长单人独马,他经介休西门绕行,脑袋就像摄像头,不停摆动观察。
“好。”
“我看那刘唐模样,就不像是有大智慧的,莫非主将另有其人?”
就在他部署的时候,猛然瞥见鲁智深神神秘秘。
“这?”鲁智深听得一愣,摸着额头笑道:“洒家从威胜出来前,找凌振要了十枚,想着官军要是不听话,就用炮弹教训。”
“金军人人擅射,攻城战对我们不利”
“在。”
“哼”
“是!”
“杨长固然厉害,但是”
“老贼,就凭你?”
“快,快拦住他!”
这种群攻场面,杨长已不是第一次遇到,他每次挥舞凤翅镏金,就有连片金军落马倒地。
亲卫们奉命拼死牵制,他独自一人往孝义逃走。
“围上去,杀了他,赏万金!”
刹那间,那些战马如同野马,相互无规则乱窜,三千骑兵乱作一团。
就是这一挡一挑之间,鲁智深纵马烈烈杀来,擎起水磨禅杖便打。
“想想银术可,想想拔速离,对了,之前投降你的刘嗣初,就是爷爷砍的脑袋。”
娄室呼喊着冲入垓心,正好出现在杨长斜后方,一丝喜色瞬间挂在脸上。
前几天击败折可求,娄室通过审讯战俘得知,这是最后一路的太原救兵。
鲁智深抱着禅杖直摇头,转身前不忘提醒他:“洒家还要去抓大鱼,你带后军控制城池。”
定睛一看,胖和尚居然拿着枚炮弹把玩,杨长旋即激动起来。
娄室纵马刚出得西门,就看到一人一马自南而来,他派出十人小队迎上截杀,自己则向西北孝义县而去。
鲁智深由于没有准度,最后三发全往城中投出,遂后也提杖纵马狂奔。
“将军,会不会是妖魔作祟?”
“杀啊!”
刚刚南门外的混乱,使得金军兵将失去统一性,都指望回城听从娄室调遣,可他们九死一生逃回城,却听说主将已撤离介休。
“自己收好,洒家只图痛快,不求功劳。”
娄室被向上力量反弹,武器险些脱手并被掀下马背,一时心里巨浪滔天。
耶律马五计谋被识破,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敌军有这样的利器,这仗还怎么打下去?
没了红旗号令,跑到城楼后方的娄室,急忙着人鸣金示警,但现在为时已晚,城下两军已然交兵。
杨长分得五发炮弹,开战第一时间全扔了,随后即骤马舞镗,引兵杀向那团混乱。
虽然没了速度优势,这厮还有视野碾压。
娄室回马来到人前,他要看看到底何方神圣,自己派四十骑都挡不住,直到来人越来越近,他脸色才由怒变惊。
拔树神力如泰山压顶,化作禅杖重重落在枪杆上,那股暴力震断枪杆的同时,也震得耶律马五手臂颤抖。
“看不到大军压境?你们还在等什么?”
耶律马五计被识破,此时也不知如何应对。
而娄室最后能够被擒,也跟鲁智深有直接联系。
此时溃败如同流水,哪还有转身战斗的决心?
他们刚从南门挤进去,入城又要找路再次挤出来,而身后的追兵一刻不停,仿佛追狗入穷巷一般。
后方城门口,如霹雳炸开。
好在他反应够灵敏,猛然纵身向旁边一跃,这才避开被炮弹炸伤,但那面红旗被击中。
嗖.
“所有人,跟我杀!”
娄室担心腿伤坚持不住,便忍着腿痛弃马登上小船,并使出吃奶劲儿往前划。
刚才搦战的刘唐,此时早已后退。
娄室看到原来浮桥消失,而杨长离自己越来越近。
希望虽渺,亦要尝试,全凭天意。
杨长闻言大喜,肃然提醒鲁智深:“千万别乱丢,说不定今日破敌,就指着这些炮弹!”
天上掉炮弹,这谁挡得住?
“将军,刚才那名宋军骑兵,还在后面!”
娄室则悠然笑曰:“看来这红发小子,也并不是单纯的莽夫,懂得提前派遣哨探警戒,这样三门齐出就不可行。”
城下刘唐持续叫骂,娄室则凝眉捋须不说话,他对宋作战屡战屡胜。
娄室怒火压住了腿疼,他勒缰止住剩余四百余骑前行,厉声喝道:“咱们就在这里等着,都给我亮出武器来,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撤回去,撤回去!”
刘唐得了计谋欢喜离去,杨长则压住阵脚缓缓跟上,一边向前一边安排部署。
轰一声响。
他不是爱骑白马么?怎么换成了黄骠马?
等到娄室再回首,仍然是那一人一马,而自己的三十亲卫,又已经消失不见。
“闪开!”
介休城五千金兵,没谁能有娄室重要。
“那就说定了,洒家这就叫人取来。”
“汾州驻军都在孝义,您看是趁着出城交战,派人去向突合速求援,还是用骄兵计撤军?”
金兵弓马娴熟,离太近容易被攻击。
“哪来的妖魔?”
至于还有几百守军,虽然没来得及完成集结,但娄室已经顾不上。
“你这厮”
“去死!”
盖打相比撩击,更能发挥出力量,而我却落了下风?
我堂堂金国第一将,会接不住杨长一招?
不对,是我老了,而且腿有伤。
而骑兵被步兵贴近,瞬间失去了机动性优势,战斗力反而不如步卒。
“闪开!”
“不知道!”
“就在左后方,回头就能看到。”
场面乱成一锅粥,看到局势已无法挽回,耶律马五只能摆烂,只想想奋力挤进城门。
解潜等人轮番出击,已对这座小城数次摧残,此时那破损的城墙,还没来得及修缮。
就在他四处观望时,左侧视线突然有目标出现,便立刻打马迎了上去。
“我们一人一半。”
“想逃?去死!”
那一刻,光头胖和尚的霸气形象,深深映在众溃兵心里。
等到杨长赶到河边,小船已划到汾水中央。
杨长以炮弹惊马开局,金军士兵们既要控制马匹,又要分神与敌人作战,更兼他们刚经数场战斗,此时身心疲惫且懈怠,几乎照面就被杀得丢盔卸甲。
耶律马五听到鸣金,急忙指挥部队往城边撤走,企图让城上守军帮忙,但不知娄室已下撤军令,后方只有一面空城墙。
数千骑兵往回涌,就像茶壶中的汤圆,全堵在嘴口过不去。
介休城小,城外没有护城河,军队可直达城下。
“四千金军打一万,按说取胜很轻松,你的思路也对”
看到杨长如炮仗扔完,鲁智深便催促军士点火,第一发瞄准骑兵人群丢,结果用力过猛在天上炸开,第二发又丢到敌阵边缘。
耶律马五见军阵大乱,回首城楼却没看到红旗,他不清楚娄室什么意思,只得强撑颓势作战。
嗖嗖嗖.
就在马五疑惑之际,敌阵再飞出三个黑点,但落点不再是城门口,而是金军骑兵各处。
“可咱们的将士疲敝,杨长又有万夫不当之勇”
娄室扭头瞥看,果然是那个影像,但他来不及多想,又命身边的亲卫,引三十骑去阻挡。
“嘿嘿。”刘唐拍着胸脯,笑着打趣:“带我带对了吧?看我的。”
金军也是人,会疲惫也会胆怯。
由于不知道是杨长,他派出去的亲卫骑兵,也如葫芦娃救爷爷,连续送了两拨人头。
“刘唐身后就万人,而城中有五千骑兵,我用得着骄兵计?”
既然已锁定胜局,杨长就要考虑如何完胜,他不相信娄室坐以待毙。
“啊?哦”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附耳过来,我教你诱敌说辞。”
若非刚才没看到白马,自己怎会做出错误判断?
刘唐尴尬提起首级,陪着笑脸问道:“我属于捡漏了,这功劳算大师的?”
耶律马五好不容易挤进城,却被前面惊慌的士兵拦住去路,于是情急之下用枪挑开。
骑哨见杨长奔来,忙勒马急禀:“将军,北门刚刚冲出一队骑兵,数量约有上千人之多,朱统制正在与之周旋.”
娄室淡然嘱咐曰:“这样,你带三千精骑出南门,我在城上观察指挥,等会注意看令旗行动,看到红旗立刻回城。”
完颜母的技能,用来对付完颜娄室,颇具讽刺意味。
这厮想干什么?
趁金军战后疲敝,想当鹬蚌相争的渔夫?
就这区区万人,也妄图收复太原?
他正犹豫是否顺着河前走,却意外发现芦苇旁有条小船。
杨长?
当时那种感觉,如同被父母遗弃的孩子,既悲凉又绝望。
杨长回首介休南门方向,只见平北军以压倒优势,如赶猪一样将金兵往里赶。
娄室话还没说完,身后突有传令兵赶到,以铿锵发言打断了他:“报告将军,介休城东西北三门,同时发现宋军游骑。”
“什么情况?”
亲卫们整齐的高声附和,仿佛想用声音喝退追兵。
咔嚓脆响。
“将军就在后面。”
耶律马五想极力避开,奈何他穿的是将领甲胄,犹如箭靶上的红色准心,不但被鲁智深所关注,也被其他兵将盯上。
而杨长打出胜利开局,已经断定能够杀入城内,便让出前排冲锋位置,利用【鹰眼目】查看己方骑哨。
“知道了。”
娄室眼中寒光外泄,冷哼道:“我看得见,银术可的仇,有此人一份.”
娄室在逃跑路上,还在回味刚才的交手过程,总认为自己败得不真实。
刘唐笑着把首级别在腰间,心说娄室不是已经逃走了么?你上哪里去找别的大鱼?
原来鲁智深在前开路,并不知杨长单骑走了城外,还想着把娄室也给擒下来。
“哦”
金军当兵素质强,人少也未必劣势。
跑吧。
区区十人小队,哪里敌得过杨长?
刘唐摆手一甩,似犯浑的不良少年,继续叫嚣:“们不敢出城,爷爷就一直骂下去!”
“嗯?”
娄室忍着腿痛赶路,豆大的汗珠挂在额头,他这辈子遇到很多危险,但今日这种窘境独一份。
“上面的金狗听着,我乃杨将军麾下先锋大将刘唐,不想死就快快献城投降!”
唯独杨长这个名字,值得他犹豫和思考。
刘唐提前让士兵停下,自己擎着朴刀一步当先,指着城楼连声叫骂。
“不可强求,但要尽力。”杨长表情肃然,继续说道:“我让哥哥绕后,只是为了牵制监视,等正面击溃敌人,才有希望成就大功。”
“娄室见过我与朱兄,鲁大师的外形也好推测,好在离城门有点距离,他还不知道是我们,你速带一队步卒去叫阵。”
按说为了防止骑兵冲阵,应该把军队直接推至城下,但那样就要忍受守军射击,而半里距离不近也不远,数千骑兵刚刚能展开,但没留够有效的冲锋距离。
利益驱使是金军最好手段,他们不需要知道来人姓甚名谁,万金就能所有人为之拼命。
“杀!”
娄室看到炮弹飞来,如花在骑兵阵中炸开,一时也傻愣在原地。
耶律马五虽为与杨长交战,却听营中许多人对他夸赞,便情不自禁为这名字忌惮。
他看到耶律马五率部出城,边走边压住阵脚收拢队伍,但还没来得及发起冲锋,突然敌阵中飞出一个黑点。
在城上观战的娄室,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渡到对岸距孝义仅十里路,完颜突合速所部此时就在孝义,而顺着汾水往上游逃跑,最近的城池都在百里之外。
“杀呀!”
杨长想要获胜,离不开个人勇武。
耶律马五回应完,转身即向娄室请缨:“末将愿出城斩杀刘唐,请将城中骑兵拨我四千,我亲率两千由南门,其余两千从东西两门出,三面夹击,搅乱敌军阵脚,必获大胜!”
他催动战马一刻不停,挥动凤翅镏金如挥扫帚,十人小队被卷飞如尘埃。
耶律马五陪在娄室身边,他作为完颜突合速的副将,也要留在汾州拱卫太原。
他打了这么多年仗,从没看到过这等战法,也没看到敌军阵中火炮,那炮弹是如何发出的?
娄室出神的瞬间,杨长扔出最后一发炮弹,却是瞄准城楼上的自己。
刘唐听到杨长点将,激动抱拳来到马前。
眼见大势已定,遂对身边人交待几句,随即独自催马去追。
没有杨长争辉,鲁智深光芒万丈。
娄室话到一半,瞟了远方眼一眼,突然瘪嘴道:“汉人兵法‘兵不厌诈’,就不会是刘唐借杨长之名,故意来赚我城池么?我料定杨长不在此地,你附耳过来.”
“什么?三门都有?”
他见城下骂声不断,娄室却像没听到一样,便小声提醒:“将军,根据之前战俘交待,刘唐是杨长麾下步军统制,同时也是平北军守将之一,我看此人头发颜色赤红,定是赤发鬼刘唐无疑。”
刘唐引着五百步卒,往介休南门搦战诱敌。
同伴不停倒下,他们所骑乘的战马,被对方步卒缴获,成了追己的帮凶。
“嘿嘿,不是妖魔,是阎王!”
船舷水下突然探出一只手,抓住娄室衣襟往下猛的一拽。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