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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长初来晋城,歇宿在陌生环境,并不担心自身安全,这不是屋外侍卫得力,而是这厮实力太强。
炼气四层获得五感强化,相当于随时随地扫描的雷达,让歹人根本没机会近身,虽然炼气四升五没显著变化,但充盈的丹田蕴含力量,几天不休息也不会疲倦。
当然,夜里万籁寂静,三个夫人都不在,他不睡觉能作甚?
盛夏昼长夜短,杨长匆匆睡了会,屋外就传来鸟鸣。
天亮了?
他睁眼坐了起来,感觉自己才刚刚睡下,但一点也不觉得困。
更衣开门,侍卫问安。
“太尉,您醒了?”
“嗯。”
“末将马上去通知,着人来伺候您洗漱,早点有没有忌口”
“不用麻烦,让高世由来见我。”
“是。”
侍卫不敢怠慢,立刻着人去叫高世由,又将杨长带去前堂。
不多时,高世由顶着一对黑眼圈,满脸疲惫来见杨长。
“太尉醒得好早,怎么不多睡会?”
“这不天亮了吗?我也睡得差不多了,现在想去天井关看看,若是那里地势够险要,对付粘罕就轻松多了。”
“好的.”
高世由顿了顿,又补充请示曰:“末将这就去安排,吃了早饭就过去?”
“军情紧急,咱们不贪口腹之欲,带点干粮路上吃。”
“是。”
看到杨长一本正经,高世由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恭敬退出了州府前堂。
他跟骨舍到高平多日,昨夜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被家里那久旷妇人好一番折腾,还没睡两个时辰就被吵醒,这会虽然头昏脑涨腰痛,却不能拂逆杨长要求。
往外行走途中,高世由心中疑惑。
杨太尉连续追击两天,厮杀后又连夜赶到晋城,昨晚他就睡那么点时间,为何看上去精神饱满?
这就是人与人的差距?
他哪里知道杨长虽在红尘,确是炼气五层的修士强者,即便没能学得半个法术,精气神则轻松碾压普通人。
杨长急着巡视天井关,一方面是为了应对粘罕的威胁,另一方面则是新满级的【骑术宗师】,他想看看会觉醒啥神奇天赋。
根据【农夫宗师】觉醒经验,是参与农事之后才有触发,所以【骑术宗师】骑马触发?
杨长连续数日作战,照夜玉狮子也累了数日,若是骑术没有提升至满级,它本应该在晋城好休息,但宗师天赋觉醒在即,不能让这千里驹休息。
这厮结合游戏经验,合成类道具、装备、技能,都需要一个好坯子,所以不敢随便挑匹马。
他骑上照夜玉狮子,从州府衙门一直到城外,识海都没触发任何提示,这就把哥们整不会了。
经验主义错误?
可要触发骑术天赋,不是靠骑靠什么?
是我骑的方式不对?
杨长前往天井关的途中,驾驭照夜玉狮子做了不少高难度动作,但还是没能成功觉醒天赋,而高世由与随从们,看到他在眼前大秀骑术,心中敬仰又增了三分。
众人迤逦来到天井关,高世由见杨长一脸肃然,急忙作出解释:“太尉休怪,此地虽然位置重要,但毕竟是大宋的内关,立国之初就没再驻军,更没有及时派人修缮,经过百余年风吹日晒,能有现在模样已属不易.”
“我省得。”
杨长微微颔首,他跟武松做过基层弓手,很清楚失修原因。
这种闲置的关隘,与铺路修桥不同,用不上就没政绩,而宋时做这些项目,通常征募当地民夫,自己带工具带口粮,免费帮衙门做工干活,出现问题还要赔偿损失,但却可以花钱代役。
这种活儿吃力不讨好,一旦不小心还要倒贴钱,所以百姓都习惯给钱,几次过后就约定俗成,变成地方隐形税种,是地方官敛财的手段。
杨长爬上城楼,详细巡视一圈之后,回身看向高世由。
“备战备战,不备何战?这事也不怪你,天井关长久失修,外表是有些破败,但根基保存还不错,得趁金军没来,派人加紧修复。”
“是是是”
高世由把头猛点,跟着又抱拳追问:“末将听时统制说过,您治下百姓不用服徭役,这些事都是军队代劳?”
“没错,百姓要种地纳粮,哪有余力去服徭役?而军队由百姓供养,也不是时刻都战斗,做这些事不应该吗?”
“应该,应该,只是泽州现在.”
“我知道。”
杨长清楚他想说什么,随即打断补充道:“泽州大战在即,不用士兵做这些事,就近征募一些百姓来,但衙门要负责他们吃喝,等等,那是.”
“嗯?”
高世由见杨长戛然而止,便顺着他视线看向关后,只见远方有黑点在动,好像有人骑马向天井关靠近。
杨长有远视之能,他看到时迁打马而来,强行终止了话题。
时迁奉命留守高平,怎么突然跑来天井关?难道高平有什么急事?
泽州驻军大半留在高平,莫非高世由不在而哗变?或者金军战马连日奔波,缴获之后大批量病倒?
责任越大,想得越多。
杨长蹙眉怔了怔,旋即带众人走下城楼,等待时迁揭晓答案。
不多时,时迁飞驰而来。
只见他拽马急停,纵身前跃一气呵成,潇洒得令人艳羡。
“有事?”
“太尉,紧急军情!”
时迁抱起双拳定住,正色禀报曰:“卢员外与前日金军交上手,因为敌军数量实在太多,他不得已退回了陵川,林教头推测粘罕到了,清晨便率部走北线去支援,鲁大师也启程打算走南线,特地让我来报知太尉。”
“粘罕去了陵川?他居然走的白陉!”
杨长难得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又听到耳边高世由嘟囔:“难怪太行陉没动静.”
太行陉一个人影都没有,说明近十万金军都是穿越白陉,而卢俊义、燕青只有五千人,双方人数差距有点大,就算林冲带几千人赶去支援,恐怕也是葫芦娃救爷爷。
昨天还感叹天命之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脸。
时迁抬头仰望,只见杨长表情凝滞,忍不住小声追问:“太尉,高平还有万余兵马,是不是也马上赶过去?”
“双方兵力悬殊,若粘罕直接围住陵川打援,将对我们很不利.”杨长不置可否,凝眉自言自语,跟着又看向时迁,吩咐道:“高平兵马先不动,我先赶去看看情况。”
“那我们”
看到时迁满眼期待,杨长暗忖泽州驻军守城都够呛,带去支援陵川可能会起反作用,随即正色说道:“你回高平坐镇,后续等我命令。”
“是。”
“太尉,这天井关的修缮.”
“暂时搁置!”
杨长匆匆留下数语,跨上照夜玉狮子正要离去,却在行前将时迁唤至身前,小声叮嘱:“晋城坚固可守,金军远来必无攻城器械,加之没有高平的粮草补给,粘罕未必能在泽州持久,如果最后实在撤离,我会派人通知。”
“嗯,小弟明白。”
时迁铿锵抱拳送走杨长,高世由随后小心靠上前,好奇问道:“时统制,杨太尉说了什么?”
“他要我们守好高平、晋城,不让金军在泽州落地生根。”
“听说太尉作战很谨慎,他现在无惧十万金军,又不让咱俩率军同去陵川,莫非威胜援军快到了?所以才有恃无恐?”
高世由捻着胡须微微颔首,用他那双‘睿智’眼神盯着远去背影。
“嗯?也许吧”
时迁闻言一愣,暗忖各种新兵征募、训练要时间,这前后才过去几天?怎么可能这就到了?不过高世由这想法很好,起码不会直接弃城跑了,于是微笑回应并没说破。
杨长带着数十随从,急行半日来到高平东南,远远看到官道旁李家村外,有大队人马正在柳林下纳凉,为首便是花和尚鲁智深。
近前一看,鸟枪换炮。
鲁智深原本的五千步卒,此时已有千人换上战马,不用说也知道马从何来。
“大师等久了吧?高平有六千战马,怎么不全换了?”
“师兄担心陵川有失,便要走了多数的马匹,最后能给洒家留千匹,也是其余士兵不会骑,此时日头正毒,咱们要继续赶路吗?”
“我在前面开路,你带后军徐徐跟上,该休息就停下休息,还得留下体力作战,别忘前几日伏击金军,就是打的他疲惫之师。”
杨长在柳下略作寒暄,即辞了鲁智深顺着官道一路向东,他猜粘罕长途跋涉必然缺粮,所以不可能不打高平的主意。
时迁刚才汇报的北线,即为鲁智深进攻高平的路线,整体呈抛物线最终至陵川北,南线则是高平、晋城通往陵川南的官道。
林冲选择走北线,是担心金军可能绕过陵川,直扑防守空虚的潞州,届时就如狼入羊群,损失无法估量。
而整个南线路宽且直,很适合粘罕主力部队通行,是攻取高平最佳行军路线。
杨长有视野优势,若真发现粘罕主力走此路,便可提前通知时迁撤离,他再与鲁智深从旁牵制,即便打不过也要全身而退。
照夜玉狮子纵是好马,但不比杨长有修为加持,不能在烈日下无休止奔跑。
所谓樯橹灰飞烟灭,再着急也不能把良驹跑死,杨长感受到坐骑疲惫时,就停下让它喝水休息。
黄昏前夕,距离陵川南还剩大半日马程,鲁智深的后军还没赶过来,杨长放照夜玉狮子溪边吃草,自己坐在道旁监视着东方,准备夜里再往前走一程。
夕阳带走树木倒影,暮色暗沉开始加速。
杨长还没等到鲁智深,道路尽头突现几个黑点。
“成王,把马牵来,准备战斗!”
“是!”
下意识以为是金国骑兵,但很快就觉得那身影很熟,直到那几骑越来越近,发现竟然是智囊闻焕章。
杨长快步迎上,兴奋招手:“先生!”
“真是太尉?”
闻焕章欣然下马,恍然看到远方有大队兵马靠近,定在原地寻思是那自己人?
“先生缘何在此?”
“此时容后再说,西边似有军马”
“那是鲁大师。”
杨长话音刚落,闻焕章突然变得激动,握住他手说道:“前方二十里处,金军正在集结,他们不知太尉兵至,以太尉过人夜战能力,当劫营挫其锐气!”
“劫营?金军有多少人?”
“听逃难的百姓诉说,昨天下午才开始陆续集结,现在已有万余人.”
“先生停一停。”
杨长打断闻焕章,岔开话题着急询问:“可有陵川的消息?”
“有。”闻焕章肯定回答:“昨日燕统制派传信,说他们曾多次击退敌人,只是金军数量实在太多,不得已才退守县城,不过金军没攻城器械,短时应该丢不了。”
“果然。”
杨长欣然抚掌,握拳沉声说道:“王禀靠着几千人,都能坚守太原半年,现在粘罕准备不足,怕轻易拿不下陵川,我原本打算撤回潞州,看来情况没那么糟糕。”
闻焕章点头附和:“太尉所言甚是,金人只要拿不下陵川,卢、燕二将可随时击其后,粘罕也就不敢全力攻打别处,若您今夜能击退前方之敌,林总管明日再控制住李家岭,形式就对我们非常有利。”
“既如此,那就干!”
等到鲁智深赶来汇合,三人交流了劫营想法,杨长便再度启程哨探。
到了后半夜,金营鼾声四起。
杨长凭借视野压制,提前拔除营地周边暗哨,随后与鲁智深突然发难,杀得那金军哭爹喊娘。
但由于金军人数众多,又在黑夜里抱头鼠窜,战斗一场持续到黎明。
不知不觉,杨长率部来到一岭前,岭中缝隙射出一缕阳光。
闻焕章跟上前来,指着那缝隙说道:“我找人打听过,顺着眼前这条小道,向前穿行二十里,就可到达陵川南,眼下尚不知岭东情况,将士们昨夜厮杀辛苦,可以当道下寨休整设防,截断金军西行道路!”
“哦?这就到了?”
杨长点头称是,即下令当道下寨。
众将士尽皆疲惫,唯独杨长还是精力充沛,他独自来到谷口青石坐下,亲自为大军警戒望风。
约过了两个时辰,临时营寨即将完成。
杨长正想回营休息,眼角突然发现不对劲,猛然看到前方山谷人头攒动,刚才被山体遮挡了视线。
这厮立刻摘下特制龙筋弓,对准最前方耳带金环那将射出。
嗖一声,箭出。
“少帅!”
“设也马!”
粘罕的儿子突然中箭,这队秘密接近谷口的金人,顿时在山谷失声尖叫,惊出一大片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