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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五,夜。
杨长部署完城防,回到制置使司。
刚才看到时迁同胡人归,按照之前梁山时期作法,他本来会等在城门询问,而随着地盘越来越大,个人‘素质’必须提升。
杨长从不端架子,更没有上位者倨傲,他可以坚持真诚待人,却不能没有半点城府。
这一点,闻焕章在去年就提醒过,宿元景来太原参加婚礼,也偷偷向他提出建议,之后才有所重视。
当然,由于杨长打退金军,并一鼓作气收复汾州与太原,宿元景看到前景一片大好,遂将家眷从临汾送到威胜,他自己则回到汴京为官,主动为杨长充当西朝廷内应。
话接时迁,他带回来的胡人,有可能是抓的舌头,也有可能其它癖好。
总之,这就像审批流程,应该一级一级来。
即便流程精简,也该夜枭军先审、武松次之、最后报与自己。
如果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结局就可能和诸葛亮一样,自己呕心沥血鞠躬尽瘁不说,还让身边人失去锻炼机会,事无巨细都指着丞相拍板。
当然,杨长已是炼气五层,继续捡下去还境界更高,即便像诸葛亮一样亲力亲为,也不用担心身体出问题,只是他不愿意看到那结果。
回府不久,晚饭上桌。
杨长喜欢民间热闹的合餐方式,在家舍弃了显尊卑的分桌分餐,一大家子老小围在大圆桌前,共享并不花俏的几盘食物,其乐融融的景象好不温馨。
除了自己三位夫人和儿子,小姨子赵富金也同桌日常蹭饭,其实她与武松府邸就在隔壁,但比不上杨长这边热闹,而且人少吃饭都显得不香。
这两日金军犯境,武松有戍守阳曲重任、很少着家,也怂恿新婚妻子多去隔壁。
毕竟真遇上什么危险,还有扈三娘与赵福金能保护,两人还是物理法术双打击。
盛夏时节,杨长夜里吃得清单,喝两碗清粥即止。
“煌儿在长身体,你别学爹只喝粥,还有包子嗯?”
“姐夫.”
杨长本来伸手去拿包子,凑巧赵富金把屉笼拽向自己面前,然后又不好意思推了出去。
“没事,小妹先拿,喜欢就多吃,不够再蒸。”
“足够了。”
“无妨,是要再蒸些,二哥还没回来,他饭量向来大.”
客气的话还没说完,他感觉后院有熟悉气息出现,回首就看到武松匆匆赶来。
“二哥?”
“驸马.”
“三郎正吃着呢?那我让时迁等等。”
“别啊。”
杨长一个箭步上前,拉住武松挽留道:“我已经吃好了,这就去前殿见客,你正好留下吃饭。”
“三郎不在,我岂能独留.”
“小妹.呸,是嫂嫂也在,你客气什么?”
“三郎就叫小妹,咱们也都照旧称呼,各叫各容易乱套。”
武松被杨长按在凳子上,陪着笑脸望着对面的赵福金,心说你若是叫娘子嫂嫂,她难道叫自己姐姐弟妹?
“呵呵。”杨长笑着拍了拍肩,说道:“二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今晚主食是阳谷包子,虽然不是我亲手做,但味道都差不太多,不够后厨还有,我先走了。”
“”
武松点头望向桌上屉笼,拿起一个包子咬开心头一酸,舌尖果然传来回忆味道。
蓦然回首,人已走远。
杨长也对胡人好奇,运转【蜈蚣步】行走如风,只一瞬就没入夜色。
行至殿前,杨长撤去神通,跨过门槛。
时迁由于飞贼出身,对周边环境极其敏锐,看到杨长就赶忙招呼:“太尉,您来了。”
“杨太尉”
“胡人?他是”
杨长仔细打量来人,见他一副契丹人装束,心中已生出几分猜想。
“太尉,此耶律将军麾下记室韩福奴,说有要事求见。”
“哦?莫非耶律余睹的人?咱了?今晨斗将失利,现在来宣战么?”
“太尉说笑了,若不是迫不得已,谁敢冲撞你虎威?”
见韩福奴躬身行抚胸礼,杨长背着手往前边走边道:“不敢冲撞我虎威?却敢围我阳曲城?耶律余睹派你来消遣我?忘了撒卢母下场么?”
“不是,不是啊。”
韩福奴慌忙摆手,激动解释道:“若非都元帅逼迫,我家将军岂能与您为敌?上午城下斗将以及刚才围城,都是被逼无奈才如此,小人此时私下来见太尉,就是想为我家将军求条生路”
“也就是背着耶律余睹来此?”
杨长走到自己位置坐下,随后望着韩福奴点头反问:“耶律余睹带兵围城,然后让我放他生路?多少有些不合理吧?生路不握在他自己手里?不想挨打退兵就行了”
“不行的,金人派蒲察石家奴为监军,也就是被围杀熊岭那支军队主将,此人曾向我家将军求援未果,事后就与我家降将不对付,他捏着都元帅的将令,我们根本没办法撤离”
“原来是这样,不过你既然求人办事,好意思空着手来见我?”
“小人可用情报交换.”
韩福奴话音刚落,就看到杨长玩味盯着自己,好像在说‘请开始你的表演’。
于是他将五万先锋的情报,对着杨长简略作起介绍:“我们这支先锋共五万人,是由四部分兵马组成,除了余睹将军那一万八千人,围东门的是耶律怀山.”
“那监军蒲察石家奴,推测我阳曲守军就万人?”
“是的,但小人认为不止,或许有两万.”
“呵呵。”
杨长仰首一笑,喃喃说道:“先别管一万两万,你们敢兵分三路围城,我就敢三路同时出兵,最后必定是胜利方,你说呢?”
“小人当然相信,但我家将军真没敌意.”
“送上门的美餐,不吃都对不起这口好牙,甚至包括耶律余睹拿一万八,不过你既然代他示好,我也可以给他个机会,但刚才那点情报不够看,我要知道金人全盘计划,以及后续兵马有多少、什么时候来?”
“小人地位低下,能知道的情报有限,怎知金人的全盘计划?只听说河北也动了”韩福奴再次俯身行礼。
“东路金军?也是一群土鸡瓦犬,他们绝对拿不下平定,我说的。”杨长回答时表情轻蔑。
从襄垣袭杀斡离不开始,杨长已与东路军已交手数次,能感到他们风格与西路军不一样,属于是不敢冒险、谨小慎微,所以损失一直比西路军要小。
并不是东路军主帅胆小,而是他们是见人下菜碟,遇上狠角色小心翼翼,遇上‘小趴菜’就重拳出击,如斡离不千里奔袭汴梁,那时胆量不是一般的大。
当然,最主要是金国派系内斗,阿骨打一系有意保存实力,使得东西两路完全不同心,让杨长占了便宜。
尽管杨长言语嚣张,韩福奴不敢顶撞半句,反而连连附和叫好。
韩福奴只是小小记室,开头就说自己背着耶律余睹而来,所以杨长与他聊不到太深入,简单问了几句就让时迁送走。
不过,得知围城军队兵力情况,杨长当即决定尽快打掉一路,心说自己城内有三万兵马,手头这么富裕还能让人围住?
笑话!
既然敌人不配合斗将,那就全部灭掉再行捡尸,虽然有可能会造成浪费,但西路金军主力没到,平定军交战情况也未知,杨长不打算陪他们继续玩。
根据韩福奴的情报,南门耶律余睹步骑一万八,北门耶律涂山步骑一万三,而东门两部联军一万九。
眼下耶律余睹来人示好,正常统帅都会从简单入手,即选择兵最少的耶律涂山,那样即便留下万人守城,剩下步骑再配合水军绕后,总兵力能超过敌人两倍,将是从未打过的富裕仗。
然而杨长首选东门之敌,因为仅仅六千的兵力差距,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主要想迫使耶律余睹与己合作。
像耶律余睹这样的辽国贵族,杨长几次能灭都没有下狠手,却并不打算收到自己麾下,他清楚这种人很难归心,收到麾下顶多像金人那样使用,而如果怂恿对方复辟大辽,就将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杨长如此煞费苦心,他是不想养这支辽军,但却希望坐收渔利,属于典型的‘既要又要’,于是连夜调兵遣将,准备翌日清晨发兵。
八月初六,五更刚过,东门大开。
两万步骑摸黑出门,在城外慢慢集结整军。
杨长每次外出作战,扈三娘都会领着赵福金、仇琼英早起送行,而今日敌人就在数里外,就顺带带三位夫人一起。
当然,赵福金只是战前哨探,‘跑完首单’就得回家照看杨煌,她在风月关大显身手,除了鲁智深那样高法抗异类,现在很少有人能抵挡飞剑,她坐镇家中不亚扈、仇二女。
黎明前夕,只有淡淡星光。
赵福金为了不打草惊蛇,神行时不能使用风火轮,一路全靠杨长口述方向,按说移动速度会受影响,但两人配合已相当默契,须臾就来到敌寨外围。
杨长到后只瞟了一眼,就催促赵福金回程。
“可以了,回吧。”
“你以前很持久,今日这么快?”
“咳咳。”
刚搂上赵福金腰肢,对方就来了这么一句,弄得杨长哭笑不得,于是急忙用咳嗽打断,并纠正提醒:“我的好公主,这两句话最好不连着说,有歧义.”
“嗯?啥歧义?”
“晚上再说,我们先回去,就这简陋营寨,跟送没区别。”
“哦”
赵福金不喜欢追着问,应声祭出神行法回城。
而杨长之所以嘲笑敌营简陋,是他看到营寨周边鹿角、拒马都没有,遑论哨塔、围墙、陷坑等设施,空地中只有大片光秃秃的帐篷。
这厮原本想效仿阳凉关首战,趁着敌人熟睡之时突袭敌营。
现在敌营周边没工事,此时发动攻势不得乱杀?
造成现在这局面,应该是昨天辽军到得太晚,担心大张旗鼓安营扎寨,会暴露位置引杨长半路劫营,另外也是赌他兵少不敢出城。
赵福金将主帅带到城门,杨长即率领大军摸黑前行。
敌营在东,越走越亮。
当晨曦照在中军帅旗,两万劫营兵马已各就各位。
“全军出击!”
“杀!”
“冲啊!”
只听杨长一声令下,人即骤马拽镗呼啸而出。
扈三娘、仇琼英紧随其后,他们夫妻三人并肩作战,还是三年前杨长留守沁州期间,二女此时都止不住的激动,特别在【破军】光环影响下,两人战斗意志空前强大。
夫妻三人率兵攻正面,鲁智深、刘唐率兵攻左翼,卢俊义、杨志率兵攻右翼,夜枭军在外围哨探警戒,防范耶律涂山、耶律余睹来援。
昨夜虽见了耶律余睹心腹,但杨长对他始终没放下警戒。
两万大军三面突入,呼喊声就山洪暴发一般,轰隆惊醒熟睡中的辽军,大部分人都不及着衣裤,就得拿起武器被迫迎战。
一群没着甲的辽军士兵,仓惶面对敌袭战力大减,兼之总兵力也不占优势,完全抵挡不住杨长攻势,顷刻即溃。
耶律怀义、耶律高八等将领,穿好披挂都来不及指挥作战,麾下将士已死的死、逃的逃。
而不带兵的监军蒲察石家奴,见势不对即跨马提刀往营北遁走,结果很不幸迎面撞上刘唐,只得硬着头皮与之厮杀。
蒲察石家奴本来武艺不俗,但急于逃命刀法屡屡出现破绽,险些在第五回合被刘唐砍中,然后奋力格开转身夺路而走。
刘唐一看这人衣着,就知道至少是个小头目,斩杀普通兵卒有几个军功?我还是喜欢斩杀有名大将,于是对着这监军穷追不舍。
四下喊杀声震耳,蒲察石家奴慌不择路,不知道出口在何方,他在绕过一个转角,赫然又撞到鲁智深面前。
大和尚当时杀得性起,他敏锐察觉到后方有敌逼近,倏地拉缰转马、举杖就打。
“啊?”
蒲察石家奴看到金刚怒目,便想起昨日阵前斗将的画面,惊愕同是疯狂拉拽缰绳转向,但他既紧张又用力过猛,座下战马脚下一滑轰然倾倒。
等刘唐纵马赶来时,正好看到鲁智深扶鞍翻身下马,擎着禅杖就要敲敌天灵盖。
来迟一步,人头被大师抢了.
“等一等,你不能杀我.”
“笑话,还有洒家不能杀的人?爷爷最看不起孬种,偏要杀!”
“佛爷!你是智真长老弟子,是也不是?”
“你这胡狗,搬出吾师,也救不了你!”
“杀了我,智真长老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