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郑家还没当屠户,只有两亩薄田,手头实在不宽裕,要说这宅子唯一的好处就是便宜!
拢共就要一两银子。
他敢拍着胸膛说在村里那是找不出更便宜的屋子了。
“郑兄弟,麻烦你帮我收些稻草,我先将这屋顶修一修。”宗居崇看过房子十分满意。
这里充满了泥土的气息,他十分自在!
尤其是这院子里竟然还有一棵橙树,虽说不是金桔,但这树还是让他觉得亲近。
宗居崇给出三十文钱给郑犇买新稻草。
郑犇赶紧摆手:“不用这般多,二十文钱就够买好些稻草了。”
他还回去十文钱。
说来他们也算是有缘分,他爹也是逃荒过来的,他爹没银钱手艺傍身,干脆就入赘到了爷家中,郑家养猪杀猪,那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屠户,爷家里只有他娘一个闺女,他爹虽然没有本事可长得高大端正,哪怕一路逃荒过来那也是人群里长得最顺眼的,他娘一眼就看中了。
因而虽说他爹是外乡人,可说起来,他们郑家却是本地人。
唉,他们父子两人看着都如此瘦弱,郑犇就忍不住多照顾一些。
郑犇想了想热情地说道:“我这就去给你找稻草,黎秀才我待会给你送稻草来,对了,还得拿把梯子,你等会啊。”
他想着待会帮忙收拾屋顶,又怕这黎秀才推拒,干脆就用借梯子当借口了。
宗居崇拱拱手,送郑犇离开。
小金惊讶道:“未来的杀神,竟然像是个憨憨?!”
除了体型,小金真是没法从郑犇身上看出任何一点点杀神的影子。
宗居崇闻言轻笑:“如今郑家和和美美,未来杀神怎么就不能如此。”
小金:人类果然是一种奇妙的生物。
宗居崇用神识扫过四周,确定周围已经没看热闹的人。
得亏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不然村里来个外人,哪能没几个看热闹的?
他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同时走到半死不活的橙树下,在没人看到的角度,他脚下生根扎入泥土中,很快他的脚周围就出现一块还算干净清爽的土地。
嗯,多余的水分和杂物就被他不客气的吸收了,顺便给了那半死不活的橙树一点点灵气。
岭南闷热潮湿,对他来说真是个不错的地方,橙树在吸收了他炼化过的灵气之后,树荫下阴凉了许多。
他将背上的藤筐摘下,将狸奴放在这处干净的树荫下。
宗居崇打开藤筐的盖子,坐在藤筐中的狸奴抬起头,小孩的鼻子轻轻动了动,似乎是嗅到了什么好闻的气味,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橙树。
“喜欢这棵树?”宗居崇问。
虽然狸奴没多少反应,但宗居崇还是坚持跟他说话。
宗居崇将藤筐往里挪了挪,靠在树干边放好,他的手轻轻抚过树干留下自己的威压,周围的小虫非常自觉地绕着此处走。
狸奴轻轻挪动身体,靠在树干边,像是一只寻找舒服位置晒太阳的小猫。
宗居崇见他十分适应,便不再管他。
宗居崇双手灵巧地用地上潮湿的稻草编了个扫帚。
腐烂的旧稻草土块都扫成一堆,简单混合加上泥土和水就能用来糊墙。
院子里的杂草还好说,墙内的杂草不好处理,就怕一下子拔出来将墙弄塌了,当然这些对宗居崇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他一拔一个准。
滚落的石块中有不少石片,宗居崇干脆悄悄用树枝将一些石块也切割成石片,石片用来铺地面,那是刚刚好。
稍微完整的木头,可以用石片切割成合适的大小,来修补木门。
小金眼看着宿主,清理宅子,巩墙糊墙,修补木门,在仅有的两间屋里铺石片,其他碎石则用来搭灶台……
“宿主,你不是一直被人养着吗?”小金看得眼花缭乱。
妖都有这样的手艺吗?
“除了被人供养,我大多数时候都在隐居修行。”宗居崇矜持地答道。
小金:“……”
啊这,原来妖隐居都要亲手建洞府,难道不是直接用法术的吗?
小金这么想就这么问了。
宗居崇解释道:“我还未修出人形,我碰上的其他妖说,修行时尽量仿着人做事,更易修成人形。”
金色小球在空中弹了弹,自己真是挖到宝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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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啊,咱家可还有替换的干稻草?黎秀才出了二十文买,我想着一会搬个梯子过去,帮着他修修屋顶。”郑犇一进大院就喊。
他们家的田地多,但都是请人来收的,这夏日猪不爱吃食,还容易烂蹄子生病,有收粮食的功夫,郑家人都是花在照顾猪仔身上,因而虽说是农忙,郑家人倒都在家中。
他们家的猪圈就在房子东边,猪粪这东西不仅臭还招蚊蝇,便是郑家收拾得再勤快,那味道也冲得慌,他们郑家的宅子就盖得远离村子,郑家旧宅子在村东,他们家在村西,郑犇急急忙忙走这么一个来回,出了一头的热汗。
一个矮瘦的妇人正站在板凳上,用一根大木棒搅猪食。
郑犇的小妹在一旁烧火,虽然院子里搭了棚子,这会俩人也热的很。
“稻草在杂屋里,你自己去拿,咱家的这些应当不太够,你再去周围买一些凑一凑,小妹你跟着你哥过去,他这身量上了墙,那墙能塌了,你去帮着黎秀才修修屋顶。”郑氏一边搅着猪食一边说。
他们家是瓦房,平日的干稻草都是用来铺猪圈的,现在天热猪圈里的干稻草换得勤快,去年攒下的干稻草,杂屋里也不剩多少,现在要拿,还真有些不凑手。
黎秀才长得清俊,她瞧着就高兴,只是手头活太多,不然她就去帮忙。
郑香桃随手将肩膀上的巾子递给兄长:“哥你先擦擦汗。”
“好,小妹,咱爷和爹呢?”郑犇胡乱擦擦汗,就去杂屋翻找稻草。
郑香桃将撸起的袖子放下来,又理了理碎发:“爹和爷去猪圈了,有头猪蔫蔫的不吃食,爹和爷想着趁着这猪还有些肉,要不就杀了,这会农忙,大伙都乐意割点肉吃。”
“成啊,现在卖也不亏。”郑犇应了一句。
“哥,那黎秀才瞧着柔弱,住老宅子那边真行吗?”郑香桃推出板车,坐在车把上问。
她觉得黎秀才还没她瞧着健壮能干活。
郑犇闻言叹了口气:“这一路逃荒下来,黎秀才手头也没多少银钱。”
黎秀才一看就是个不会干活的。
往后日子还不知道该怎么过。
“你们啊,别操心这些,黎秀才是读书人,便是在村里教人识几个字,还能饿死?”郑氏瞪了他们一眼。
兄妹俩缩了缩脖子,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麻利干活。
郑犇花了些时间凑出足够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