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自请驻守西北,
宗居崇被封太傅,黎茂青则被封为亲王……
狸奴接到圣旨很是困惑:“怎么封我当亲王啊?”
“我给你划了一块很大的封地,你想要怎么种田都够了。”郑犇还觉得自己的主意好得很。
狸奴叹了口气:“你那些大臣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搞得他好像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小妖精。
“没事,他们看我也不顺眼。”郑香桃俏皮地说。
哪有长公主自请驻守边关,皇帝还同意的?好多大臣都看不惯。
反正不管他们咱们看,哥同意就行了。
两人对视一笑。
郑犇瞧着他们和师父,又看看爹娘爷爷,茅衣兰和儿子,只觉浑身畅快,只是他还没享受多久,郑香桃就走马上任去了西北,宗居崇带着狸奴麻利溜了。
留在京城肯定要被当苦力!
郑犇睡了一觉就发现,小妹和狸奴都跑了!
他磨了磨牙,只能撸起袖子开始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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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牛车缓步走在田间小道上。
狸奴坐在外头赶车,车轮滚滚,春耕正当时,田地里有许多耕种的农人。
“官府发的种子可真好,又大又胖乎,瞧着就比咱们自个的种子好。”
“那是,这可是太傅选出的种子,咱们的黎太傅可是皇帝的老师能不厉害吗?”
“皇帝的老师?怪不得呢!”
“可惜了,没有麦种呢,不知道太傅什么时候能弄出来麦种。”
“老陈头,你别光想着好事,陛下心善这才给咱们发稻米种子,以后你还想年年都有啊!你这脸怎么那么大呢。”
“嘿!我可没这么说啊。”
……
宗居崇拉开牛车帘问:“狸奴累吗?”
“不累,爹,郑哥给大伙发种子了!”
“嗯,我听到了,百废待兴,正好能推广粮种,你郑哥做得对。”
“爹,咱们还没弄出麦种呢,不如找个地方研究研究。”
狸奴和宗居崇四处游历,一边行医,一边在北地收集了许多不同的麦种,正好能拿来研究。
“好啊。”宗居崇本就是想用之后的时间陪狸奴,研究种子也是他的爱好,他自然不会拒绝。
他们十分随性地租了一处院子,买下两块田地,过起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三年后,郑犇收到了新麦种,一种比普通的麦种更加耐寒耐旱,产量有少许增长,第二种产量高了许多,但并不耐寒耐旱。
“师父和狸奴真是悠闲,恐怕还是要等今年年节才能回来了。小妹更别说了,三年才回来过两次,今年不知能不能回来。”郑犇仔细收好种子,感叹道。
茅衣兰知道他是想师父、狸奴和小妹了,她柔声安抚道:“去年是因为边关有战事,小妹才没能回来,今年应当能回京。”
郑犇叹了口气。
这些年师父只在年节回来,他眼见着师父一年老过一年。
在他的记忆里,师父永远不会老似的,现在他才发现,师父并不是不会老。
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只是他不愿说出口。
“咳咳咳。”一团乌黑的血被宗居崇咳了出来。
这具身体身上的死气是越来越压不住了。
小金眼看着宿主面无表情地将染了血的帕子烧干净。
他关心地问:“宿主,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消耗的灵力越来越多了,这身子恐怕只能再坚持四年。”宗居崇突然有些明白作为人的遗憾。
他有些可惜,恐怕不能看到狸奴成家了。
比起成婚狸奴更喜欢在外游历,这没什么不好,宗居崇只是有那么一点点遗憾而已。
还好,他走后还有郑犇和小妹陪着狸奴。
他这些年回京城,隐隐已经从郑犇身上感觉到了压迫,郑犇如今龙气正盛,自己这个借尸还魂的树妖,在他面前天生受到克制。
“爹,我今日做了骨汤面,你快些来吃啊,不然面要坨了。”狸奴敲门进屋笑着说道。
宗居崇点点头,起身去吃饭。
在狸奴自以为宗居崇看不到时,他眼光中才露出担忧。
爹似乎真的在逐渐老去,身子也一年不如一年了。
虽说这是天理循环。肉体凡胎,年纪大了自然会老。可狸奴还是忍不住担忧。
宗居崇的神识怎么可能注意不到狸奴的目光。
不过他只能选择当看不见。
四年时间弹指一挥间,春去秋来,宗居崇拖着破烂的身躯在这年冬日回到了京城。
郑香桃几个踉跄,险些摔倒,她甩开想要扶她的属下,脚步飞快地往内冲,一路的宫人均是恭敬行礼,郑香桃的脚步逐渐沉重,眼前似乎被一团云雾笼罩。
“小妹,你终于回来了,你师父他等着你们呢。”郑氏急切一把拉住郑香桃。
郑香桃被郑氏拉着进入寝殿。
父亲、祖父、兄长、嫂子、狸奴……还有躺在床上陷入昏睡的师父。
她扑跪在床边颤声说:“徒弟不孝,竟是现在才回来,让师父久等了。”
狸奴茫然抬头,看到熟悉却又陌生的小妹,干涩的双眼中再次涌出晶莹的泪水:“小妹,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郑香桃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先落了下来。
狸奴仅仅抓着宗居崇的手,他声音干涩地对身侧的太医和医女说:“爹交代,人齐了,让他醒过来,你们施针吧。”
郑犇这个能征善战的帝王,此时忍不住扭过头去,他知晓如果施针让师父清醒过来,师父怕是熬不过今日了。
他不愿去看。
医女荆慕兰躬身向前,兄长的身影似乎又出现在了她眼前。
荆元飞翻找出药丸,他捏着手中的药瓶,愣了一瞬,可仅仅是一瞬他就把药交给了妹妹。
“妹妹,你去献上吧。”不论结果如何,若是能让黎太傅好转,便是值得。
荆慕兰目光坦然而坚定:“哥,是我连累你了。”
“连累,怎么能说是连累?”荆元飞笑了,“若是你我二人能换黎太傅几年时光,那实在是太赚了。”
荆慕兰笑着点头。
此时此刻,荆慕兰她拿出自己用药水浸泡过的针。
针扎入宗居崇干枯的身体,宗居崇就发觉这上面有他的气息。
准确来说有他的金桔的气息。
他没有昏睡,只是身体要支撑不住了,他想要等人都聚齐,不想要最后还要留给几个孩子遗憾,所以选择将身体功能调整到最低,消耗灵力最少的状态。
他用神识一扫便想起了此人是谁。
荆慕兰,六品医女,善于接生和针法。
宗居崇心中轻笑,没想到今日还能遇到一位‘故人’。
他这些年游历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