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死者来湖边,而死者父母给出的说法时,他们是在晚饭后发现孩子不见的,他们去学校和孩子经常玩的地方找了,今天还没有找到,清晨的时候才在张队长的指挥下打捞。”程三岸不需要翻看证词就快速总结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犯案的是孩子,小孩身形小有优势,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没人发现异常。”
李长遂紧紧抿着嘴没有说话。
但程三岸听到他在心里回答;‘有道理。’
两人找到张队长和赵队长,说马上就要放学了,让大队的孩子过来。
张队长和赵队长只以为是常规询问,没往深处想。
小孩大多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被叫到大队里的时候一个个还挺活泼。
张队长平时应该也没啥架子,这会还有好几个他们大队的孩子问他叫他们过来什么事。
程三岸站在一旁,观察着这些孩子,努力听他们的心声。
突然他注意到了一个跟张队长聊天的男孩,他视线总是往自己和李哥身上瞟。
程三岸立即专注去听那个男孩的心声。
‘这两个人谁?不会是警察吧?’
‘怎么会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人到了湖里不应该是沉下去吗?难道是给捞出来了?!’
程三岸眯起眼,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侧身对着李长遂的耳朵说:“李哥,那个穿蓝衣服的男孩他刚才偷看我,眼神不太对劲。”
“嗯,我知道了。”李长遂轻声回答。
“张队长,这孩子挺活泼的啊,那就从他开始吧。”李长遂笑呵呵地对着张队长说。
张队长看了看身边的张敏学笑道:“这孩子是他们的头呢,学习也好,胆子还大。”
虽然他们关系出了五服了,但姓张的孩子,张队长都忍不住夸一夸。
李长遂笑着点头。
张柱学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李长遂快速将其的神情纳入眼底。
果然有问题。
‘怎么突然找上我?我被发现了?不可能啊,那时候根本没别人。’
‘还是我想多了,就是随便挑人?’
‘恩,我不能害怕,让他们看不来就不好了。’
听着张柱学的心声,程三岸基本可以肯定凶手就是他了!
可是为什么?
还有证据呢?
他将种种想法压在心底,带着张柱学进入大队给他们腾出来的办公室。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几岁了?”李长遂语气温和地问。
“张柱学,小名柱子,今年九岁。”
‘看来没被发现,自己得小心点。’
李长遂先问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张柱学逐渐放松下来,甚至有些不耐烦了。
“昨天你有没有见过张钦歌?”李长遂骤然问道。
“没,没有。”张柱学结巴了一下。
‘果然,他们怀疑我了?我让人看见了?还是我偷的东西被发现了。’
‘不可能啊,我把东西藏在山里了,只有我知道在哪儿。’
偷的东西?
程三岸一翻前面的口供,看到死者的哥哥无意中提到了他刚买了一个很小巧的旋动式原子笔,那是金属做的,只有机械厂的人才能买到,非常好看,他妹妹喜欢,他就拿给他妹妹玩了。
程三岸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地说:“你见到她了,你不仅看到了她,你还看上了她的原子笔。”
“你怎么知道?!”张柱学下意识反问道。
李长遂猛然抬起头锐利的眼眸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只有九岁的孩子。
“我们怎么知道不用告诉你,你只管交代,你是怎么把死者踹进湖里的就行。”
‘玩了!他们知道!他们都知道!’
张柱学到底只是个孩子再也装不下去了。
“我,这不怪我,她拿着笔在我眼前晃,她就是个丫头片子,凭什么过得比我好!我可是张家的男丁!”
李长遂心中发出了一个疑问:‘就因为这个?’
程三岸也很想要问,就因为这个?
不过哪怕再震惊,他们两人还是保持冷静继续询问下去。
张柱学开了口之后,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他爹就是打得平成大队的青年重伤的人之一,这两个月在家里张柱学他爹几乎天天骂平成大队的人,张柱学动了杀心之后就想到了嫁祸给平成大队的主意。
他骗张钦歌说要带她去湖边玩条件是让他看一看她的原子笔,张钦歌爹娘和哥哥都不让她去水边,明明大队在湖边,她都怎么去过,小孩子玩心重,张柱学这么一骗,张钦歌就答应了,还跟着他悄悄绕过去没有让人发现。
之后就是张柱学趁着她不防备把她踹进了湖里,张钦歌不会游泳,最近大伙忙着耕田,湖边有人巡逻,但两个月过去了,没再出事巡逻的人就少了点,正好让张柱学抓住了空子。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张柱学藏起来的笔,钱法医那边也用张柱学的鞋子跟脚印做了对比,基本吻合。
证据确凿,还了平成大队的人清白。
但舟山大队的人就没多高兴了。
张柱学的爹娘拉住程三岸和李长遂撒泼,愣是说他们是栽赃,孩子怎么可能为了一根笔杀人。
这个问题程三岸和李长遂也想问。
证据面前撒泼也是没有用的,张队长恨大队里出了这么个坏苗,直接让人把撒泼的人抓起来。
张柱学家里可不止一个孩子,看到大队长面色不善,他们下意识不敢再纠缠程三岸他们了。
大队长可是直接管着他们,要是他们真让张队长恨上了,以后日子可不好过,哪怕张队长不对付他们也够他们受的。
‘都怪我,要是我不把笔给我妹就没这回事了。’
人群中张钦歌的哥哥心声传入了程三岸耳中。
程三岸强打起精神整理了下被扒拉皱了的衣服走到张钦歌哥哥身边,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想太多,那孩子觉得自己是男丁,看不上你妹能过得好,难道你还能为了他的想法就让你妹吃糠咽菜?是那孩子心术不正。”
闻言青年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程三岸发现这人眼睛都是红的,眼下更是一片青黑。
“谢谢。”他嘴唇蠕动了下,吐出两个字。
程三岸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忙活了好几天,案子终于定下来,犯案的人不到十岁,目前只能收容教育和劳动改造,程三岸心中不太舒服,但想到劳改农场的生活条件,他的心情顿时又稍微好了一点。
办公室内,程三岸双手搅在一起,脑袋靠在手背上,似乎这样能让他平静一些。
“宿主,你还好吗?”
“事到临头,我发现我自己还不够冷静,不够强,我还是有点接受不了。”程三岸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