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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杀也不要什么……你只要乖点,听我的话,就能安全。”许知行站在床边,声音嘶哑却又耐心十足,他鲜少向人解释这么多,却没像以往那样升起不耐烦的暴虐感。
宋吟和男人对视了几秒,最终翻身上了床,他倒要看看凶手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宋吟把被子上拉盖住小半张秀气的脸,眼睛半阖着,耳朵一直凝神听着旁边的动静。
许知行先是在床边站了几秒,而后在床头拿起一本书,坐在墙角的小沙发上看了起来,屋内关了灯,只留一盏小台灯,很柔和,阻碍不到床上人的睡眠。
翻书声几乎没有,宋吟听着听着都觉得困。
难道凶手要坐在那看一整晚的书吗?
宋吟困顿地撑着一丝理智,昏昏欲睡,头脑昏聩,在他以为凶手真的要无所事事这样度过漫长一夜的时候,卧室里总算有了动静。
凶手放下书,走到了别的地方,听声音似乎是去了卫生间。
宋吟惺忪的大脑转瞬变清醒,他仔细听着,将凶手的行动轨迹听得大差不离,男人先去了卫生间,好像是把里面的人拖了出来,然后打开了卧室门。
再之后,是很模糊的一阵开关门的声儿,大概是外面的门。
宋吟猜测凶手是在对卫生间的人进行转移。
等了许久,宋吟再也没听到任何声音后,立刻从床上起来,他踏上拖鞋就跑到门口,用手拧开把手,却向外推不动门,好像是有东西格挡住了。
宋吟心沉下来,立刻意识到,凶手谨慎细微,也从来不放心他,对他做了二手准备。
但他不可能在这里无事不做地度过一晚,凶手今天不杀他,明天不杀他,以后能一直不杀他吗?宋吟不可能任由自己处于这样一个被动且不明的环境。
宋吟环视卧室,最终把目光锁定在窗户。
他走过去大打开窗户,被外面的冷风一灌,小脸白了一个度,宋吟抿唇忍住冷意,探头往窗户外看了一眼。
外面幽黑寂静,唯有楼下的几盏路灯照耀,宋吟萌生了从窗户逃跑的想法,但很快又打消。
如果宋吟是个身体素质很强的人,也许他会尝试往下跳着逃走,但他偏偏是相反极端,体弱力气又不大,下去的过程中有大把的意外可能发生。
这里的楼层太高了。
但是卧室门从外面挡住,他要怎么从这里逃走呢?
凶手随时有可能返回,留给宋吟的时间不多,他迅速从卫生间捡起一根留下的绳子,随后绑在紧挨窗户外的水管上,将窗户大开,做出向外逃窜的假象。
之后,宋吟躲进了衣柜。
这是一个冒险的举动,但除了这里,没有任何地方可供他躲藏。
宋吟屏住呼吸,心跳声剧烈地等候,他不知道时间流逝,但似乎没过多久,卧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许知行没有开灯,轻声走了进来,像是晚归怕挨骂的丈夫每一步都走得蹑手蹑脚,他走到床边,敛下黑沉眉眼想看一眼宋吟有没有睡着。
下一刻,他脸色变了变。
大手一抬,被窝里空荡荡的——人不见了。
许知行嘴角抽了抽,想要冷笑,但又因为极度糟糕的心情笑不起来,就一会儿,他就走了一会儿,人就能不安分地跑了!
他看了眼大打开的窗户,边拿起手机边往门外走。
体力差,没跑几步就喘,人能跑多远?
可能不一会就找回来了。
手机屏幕映出许知行冰冷的脸,他打通某个电话,声音和表情一样毫无温度:“找几个人去街上找宋吟,再找两个,爬上阳台,看人有没有跑回家。”
吩咐完这一切,许知行也走出了家,准备亲自去找人。
宋吟等他走后没多久就从衣柜里出来,他蹲得腿有点麻,抿唇忍住闷叫,不敢多停留,抬步就往卧室外走,在即将走出大门时,他忽然折返回大厅,看向墙壁上的投影仪。
如果这个投影仪能回放,那么说不定能会回放到一周前凶手假冒黎郑恩时的画面。
宋吟拿起遥控器打开,忍住看到自己时的那份怪异感,按着某个键不断前进、前进,在看到熟悉的画面后,迅速拿手机拍照。
拍完照,他给女警发去照片,问她认不认识这个人。
现在这个点已经是深夜,宋吟没有立刻收到回复,他也暂时把心思专注到跑到安全的地方,刚刚许知行的电话内容他听到了,家里不安全,他不能跑回去。
宋吟本来想随便敲个居民的门,拜托对方收留自己,但坏事赶巧,他听到走廊里已经有了几个脚步声,如果他敲门,势必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于是他只能走楼梯,迅速跑出小区,当跑到有人的地方后,他收到了女警的回信。
[这个不就是闯进你家里的那个凶手?]
[凶手已经认了罪,承认想入室行凶,也承认用刀伤了人,已经被送去牢里了,现在也还在。]
宋吟看到这两条消息的时候,心跳几乎骤停……还在?
那为什么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他身边?双胞胎,还是什么?!
宋吟心跳得飞快,鼻息变得异常急促,猛然间,他想起前些天去警局听到的话,警察忧心又敢怒不敢言地抱怨近期的异样。
频发的失踪案,报了案又撤销的报案人,还有他现在碰到的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这两者,到底有什么关联……会和这个世界的主线有关系吗?
宋吟白着脸,低头把可能有两个凶手的事告诉女警,思忖片刻,又给黎郑恩发去了一条消息。
……
白言开的收贷公司此时热闹非凡。
他半蹲在地上,漫不经心地用纸巾擦拭着每根手指,眼皮都没抬一下。
跪在地上的黎文阳涕泗横流,声声带泪:“哥,我手头是真没钱,有我早就还给你了,问题是我真的一毛钱都掏不出来。你再宽限我一星期,我绝对会要到钱。”
旁边的小弟见白言不出声,本身行事风格也火急火燎,当即厉声道:“你向谁要?”
黎文阳抹了把眼泪,哽咽着道:“我亲哥,他有的是钱,不过他最近总不回我消息,所以才没要到钱,但你们放心,我明晚直接上他家要。”
白言听到这句才有了点兴趣,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一条信息页面,饶有兴致挑了下眉。
[哥,我好久没见嫂子了,明晚去你家吃饭。]
“宋吟是你嫂子?”白言身材宽阔,半蹲时身上西装的领口微敞,荷尔蒙猛烈而汹涌,嗓音带着笑,饱含危险地挤入耳朵里。
“是、是的……”黎文阳见白言的态度好像有缓和余地,顿时欣喜若狂,但他又不知白言为何突然提到宋吟,有些迟疑道:“他是我哥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