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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玻璃桥,连声都发不出来了,这个高度如果掉下去,他们会立刻五马分尸。
宋吟是自己上去的,因为羊头男不碰他。
他没有被水管呲过,但是身边人反复被浇,水压太强,要是溅过来根本躲不开,他身上的衣服被迫吸了一点水,陷进腰窝里面,透出一丝肉色。
楚越起身,慢慢走到另一边的高台之上,站定后他嘴唇动了下:“开始。”
话音刚落,前面的大屏幕上倏地出现鲜红的倒计时。
和他对立的高台上,几个人看着流逝的数字,又看了眼前面两排完全相同的玻璃,精神一点一点崩溃:“楚越,你这是在杀人,我们到底哪里挡了你的路你要这么恨我们?!”
楚越撩起眼皮,脸侧的弧度冰冷赛雪。
他没想回话,冷漠地低头看去,玻璃桥下面密密麻麻涌了一堆羊头男,他们纷纷扬起头朝上方看过来,像是在等,等他们的食物掉落。
桥上的人掉下去不会四分五裂,但会被下面无声等待的羊头男分着吸食,后果更坏更糟。
这个事实让刚才放声质问的女主播朱青青更加惊惶,水流顺着头发流到她脸上,她呢喃着重复几个字:“为什么,为什么……”
她脸上的不解真情流露,是真的不明白她和楚越无冤无仇,为什么要逼她玩这种见血的游戏?
宋吟却是知道的。
想要她性命的人不是楚越,是他的舅舅陆长隋,楚越只不过是奉命办事。
屏幕上的倒计时越来越少,宋吟突然出声安慰:“没关系,普通玻璃和强化玻璃在光源下面能看出不同,你们跟我走……”
“先走左边。”
无头苍蝇一样的几个人,听到宋吟这声笃定的话,眼中一个个迸发出惊喜,真的跟柳暗花明差不多了。
宋吟自懂事起就被管得严,身边的长辈都教导他不能撒谎,他也从来没有违背过,人在养成习惯之后身上就有了一种老实劲,让人不由自主相信。
朱青青连问都没问,一只脚立马踏上那块玻璃的边缘,身后蓦然有人喝道。
“你们傻逼吧,他说什么是什么?”
是队内的男主播,他五官扭曲,扭得本来还算清秀的脸狰狞又难看,可都到这步田地了,谁还管形象雅不雅观,他不计后果地猛吼一通:“你们刚才没听楚越说吗,这个游戏最后只能活两个人,他巴不得提前死几个!你们居然还相信他?有没有长脑子,从娘胎出来的时候没带那玩意儿?”
虽然知道人在危机的时候,需要大吼大叫来发泄,但宋吟听着他的污言秽语,还是有点不适地抿住唇。
前方楚越的表情冷了冷。
男主播谁也没看,他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越说越觉得宋吟是来谋害他性命的人,在某种分泌的多巴胺下,他不管不顾地跳上右边的玻璃。
当安稳落到上面时,男主播的眉梢得意一扬,脸上的鄙夷还没有盛开,脚底的玻璃骤然炸开。
他就那么带着笑容掉了下去。
下面蹲守的羊头男轰然而上,七手八脚地捉着他的四肢,他迷迷瞪瞪睁大眼,没有感知到骨头断裂的疼痛,庆幸了一秒。
男主播慢慢地喘了口气,眼珠子向右移了移,就见羊头男匍匐着上半身,呲出牙一口咬破他的皮肉,那只刻意保养过的胳膊顿时有了破口。
他的肉在吸食下变得软烂,肉泥堆在嵌进皮肤的尖牙四周,男主播眼睁睁看着这样的洞口在他身上四处出现,终于痛苦大叫起来。
用尽全力抬到半空的手,连求救都没办法做到,就奄奄一息地垂了下去。
这一场啃食只发生了两分钟,下面很快归于平静。
上面的站台同样安静,是死一样的安静。
宋吟第一个别过目光,漆黑的睫毛晃悠悠抖了起来,他从小被泡在蜜罐里长大,娇气是有一点,忍受不了太血腥的画面。
他抿唇,嗓子微抖地出声道:“我不会骗人,相信我。”
这句话的可信度在男主播掉下去后达到了巅峰。
朱青青傻了般,撩了撩刺到眼睛里的头发,呆头愣脑地说了好几次:“好,好,我都听你的,我一定跟着你走。”
她第一个跟着宋吟跳,后面的几个人见他们安然无恙,也都跟着跳到了左边的玻璃上。
大屏幕上的倒计时只剩下六分钟。
宋吟看反射的光需要时间,当他们来到中间玻璃的时候,时间又过去了两分钟,最后的二百四十秒里,他们需要到达另一个跳台。
沁白的脸侧濡出了汗,宋吟不敢将视线挪开玻璃半秒。
所以他也就没看到,身侧的朱青青身形晃了两下,朝他猛撞过来。
宋吟本来就在玻璃的边角,站的地方不多,加上周边没有东西可以扶,被将近五十公斤的人一撞,挣扎的过程都没有,整个人自由落体。
眼睛还保持着睁圆的状态,可怜极了。
都说死之前所有画面都会变慢,宋吟就看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右边站台上一直端坐的楚越猛然站了起来。
他没看到楚越后面干了什么,他和男主播一样被下面的羊头男接住,露在外面的四肢,在瞬间,覆上去十几只粗糙的手。
第54章诡异债主(21)
不得不说,胃疼起来是要命的,他能让人整晚的翻来覆去,连觉也睡不安生。
清晨六点钟,陆长隋撑着一只胳膊从床上起来,拧开瓶子吞下两粒药。
他的忍耐力很是惊人,哪怕是昨晚被病痛折磨了一宿,也站姿笔挺,拿起水杯的时候手也不抖一下。
药片融化,陆长隋喝了几口水,垂眼看向床上的另一边被褥。
还是空的。
小侄子确实一晚上都没有再回来。
陆长隋平静地披上衣服,眉峰到眼尾的弧度都没有变过分毫,好像睡了一觉,他想通了以目前的自己,绝不能被别的事情影响。
他有很多谋划,每一秒都非常重要,怎么可以在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
陆长隋藏了藏微颤的手指,脸上始终是那副什么都不关心的淡漠模样,在原地站了会,他拿起水壶浇了浇一边的小多肉。
那是宋吟住进木屋的前一天带回来的,说是送给舅舅肯收留自己的回礼,宋吟把它放到窗台上,却三天两头忘记浇水,都是陆长隋在照顾。
陆长隋浇完,才挪动目光,点开手下发来的照片。
那是一张背景在机场,明显处于偷拍角度的模糊照片,拍下了一个人戴着墨镜的侧脸,虽然全副武装连头发都藏到帽子里,陆长隋仍是认了出来。
是前些年远赴北美深造,昨天傍晚才回国的陈铭。
……陈铭。
陆长隋呼吸变重了些,眼中的情绪反反复复地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