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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好,宋吟在靳王府住了下来,大概是那天的画让靳王对他生出了一点敬佩之心,靳王逮到功夫就来找宋吟聊天。
宋吟发现这靳王虽正事上靠得住,平日里却傻兮兮的,他都不止一次撞见靳王躲在走廊里汪汪哭了,为了照顾靳王的自尊心,每次都当没看到而已。
鸢被派去大靖的第二天,靳王实在太想念好友,拿出兰濯池的信坐在台阶上看,看了没多久就又有两滴狗泪落在纸上。
宋吟恰好路过,正犹豫要不要等靳王哭完再从他面前经过回房,谁知道还没想好,靳王就看见了他,又是匆匆一擦泪,靳王故作沉吟地看手里的信,看了一会,装作刚看到宋吟一般惊讶道:“小公子,你刚从外面回来啊?”
宋吟十分配合装傻的靳王,点点头,将手里的暖手炉拿给他看了一眼:“我去买了个炉子。”
靳王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没想到你那么怕冷,我们北燕人常年都活在冰天雪地里,所以府里没有准备那些东西。”
宋吟抿了一下唇:“没关系,王爷肯收留我就十分感激了。”
北燕民风开放,又不喜束缚,靳王平常都把衣襟敞得要多开有多开,现下看到好友的心上人在这处,破天荒感觉到这样不妥,扭扭捏捏把衣襟拉上,然后不知又想到什么,神秘兮兮晃了一下手里的信:“这是阿兰写的信,信里有提到你,小公子想看吗?”
宋吟愣了一下,下意识伸出手去拿信:“想……”
谁知靳王挥了一下手,将信轻飘飘拿开,严肃道:“不行,信里其他话都是写给我的,我可以把提到小公子的这几段念给你听。”
宋吟倒也不介意,收回手安安静静站在原地等他念。靳王将信摊开,正要把提到小公子的那几段找出来,结果一找,发现十段里有八段都有小公子的大名。
靳王默默无言片刻,正想把信折起来说声算了,府外突然传来焦急的脚步,只见一个奴才慌慌张张扶着快要掉下去的帽子跑进来:“靳王,找到太子了!!”
靳王瞳孔狠缩,手里的信掉在地上:“你说什么?!”
奴才道:“还活着,鸢大人在一个村民口中问出来的,太子身受重伤,昏迷数日,现下刚刚苏醒,鸢大人即日就启程把太子护送回燕!”
语罢,只见宋吟手指微抖地坐了下来。
宋吟只觉一块巨石落地,浑身酥软,连日来的郁气终于呼了出来,靳王一屁股跌在台阶上,也感觉到身体一轻:“太好了,我原本以为……以为阿兰……嘤嘤呜呜……”
大概是前几个世界都没有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冷不丁来这么一次,宋吟全身都发软,摊开手才发现手里也出了很多汗,再之后就是极度的累,他和哭得稀里哗啦的靳王说了一声,也不知对方有没听到,转身回了房间。
这一觉宋吟一直睡了很久,醒来分不清是什么时辰,又过了几日,他在吃饭时从靳王口中听说兰濯池被送回了北燕皇城。
听说朝内万臣大骇,还没从太子消失数年突然又出现的惊闻中缓过来,北燕帝猝不及防重病倒下,前几日都好端端的,不知怎么就忽然病这样严重。知情的人却知道,北燕帝是找回遗子,了却了一桩心事,没什么遗憾了。
君王垂危,要立新君,这是牵涉北燕往后命运的大事,朝内大臣议论纷纷。
而几位皇子则开始伺机而动,朝内一团乱麻,他们都在等北燕帝立诏书。
但没有等到。
北燕帝去得很突然,在重病的第二晚就悄无声息去了,太监察觉异样进殿查看,就发现皇帝没了呼吸。
遗嘱没立,几名皇子之间开始激烈争斗起来,让靳王惊讶的是,这其中还包括从不关心北燕局势如何的兰濯池,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最了解这位好友的,对方从不稀罕当皇帝。
宋吟在靳王府其实没有事情要做,除了在屋里看看书和北燕律法,就是等靳王每晚回来,告诉他兰濯池在皇城的情况。
“现在皇城里斗得很厉害……”
“阿兰杀了当年推他下悬崖的大皇子,拉拢了很多人。”
“我看得出来,阿兰真的很想当皇帝,他以前明明很讨厌这个位置,不,是厌恶,他厌恶作为君王的北燕帝,所以恨屋及乌。但他现在变了,他很想要。”
“皇子争斗,最忌软肋,阿兰还不能来见我们。”
宋吟有耐性,那么多天都等了,不差这么一时半会。
只是他仍然还对一个义庄师傅其实是四国之首北燕太子这件事没有实感,要怪就怪兰濯池嘴巴太严,一点都不透露,不过有些东西还是能看出端倪的,例如兰濯池身上矜贵的气质,还有超乎常人的胆子。
宋吟继续在靳王府修身养性,他怕自己会没了耐心,所以没有刻意去关注日子过去了几天。
这天晚上,他和平常一样坐在露天回廊里看律法,突然有一则消息滚雪球一样传遍朝内朝外。
兰濯池即日登基。
彼时宋吟还不知道皇城内的动荡,他看累了,把律法合起来,越过长椅准备回房休息,靳王忽然从府外急匆匆走进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那么兴奋,走得飞快。
宋吟眼看靳王一路撞了两根柱子,无奈想开口让靳王注意一点。
靳王却先一步拉住他的胳膊,抑制不住激动道:“小公子,阿兰派了几个人过来,要接你进皇宫!”
第131章逃到林里的可怜皇帝(36)
屋顶也在这时传来一道鬼魅般的声音,宋吟顿时抬头往上看,只见瓦檐上方神不知鬼不觉多出一个年轻男子:“公子,请随我来。”
宋吟虽然不知道那是宫内数一数二的暗卫高手,但也能猜出对方内力深厚,不是平常人物,见男子年轻如燕地从屋顶跃下来走到面前,宋吟和靳王对视一眼,动身跟在男子身后上了一辆马车。
想到马上要进京见兰濯池,宋吟莫名有些紧张,从坠崖到现在,他和兰濯池至少有半月没见过了。为了缓解情绪,他掀帘往外瞧了一眼,发现策马的人异常快,不知是不是受了人的指使,没多久就抽一下马屁股。
因他的不懈努力,宋吟没多久就到了皇宫。
他被人请下了马车,跟着一直往里走,只见眼前这连天宫闱格外高大,一面北燕旗帜插在高处猎猎飞舞,墙缝里还有些被雪埋没的血迹,颇有一种肃杀之感。
哪怕夜里还在飘雪,也掩盖不住风中经久不消的血腥味。
宋吟眼皮垂了一瞬,大概能想到这里发生过多激烈的搏斗,正出神,耳边响起了那名带路人的唤声:“公子,陛下就在前面。”
宋吟闻言抬起了头。
带路人把他领到了一所宫殿前面,北燕的宫殿和大靖有天壤之别,大靖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