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谦轩快速眨巴着眼睛,轻轻活动着身体的关节,在屋里踱着步子,举棋不定。
此时柳妈已经走进了书房,正在擦拭着桌子,顺口问了一句:“怎么了,不是要出去么?”
“诶?今天三十,外面空气肯定不好吧,鞭炮那味是吧?”柳谦轩灵机一动,给自己宅家找了个合适的借口。
“今年咱这不是禁放烟花了么?”柳妈继续擦着桌子,顺手擦了擦桌子上PC的主机箱,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你看外面哪有卖鞭炮的。”
“啊?”闻听此言,柳谦轩连忙走到窗边向外望去,确实并没有看到一点鞭炮的碎屑,这要是往年地上肯定全是鞭炮的红色碎屑,尤为醒目。
“前一阵子去了B市,这几天又在家呆着没动窝。”柳谦轩抬手挠了挠脖子,心里暗自琢磨着,“也是,今年好像一声鞭炮都没听到呢。”
“前几天高铁上那事绝对是蓄谋已久,有人要弄我这是肯定的,但也不能老这么躲下去。”
“妈,今天咱几点去爷爷家过年啊?”柳谦轩突然想起来,每年的年三十都要去爷爷家团聚,这是躲不掉的,换句话说今天是必须出门的。
“3点吧。”这是柳妈已经擦完了桌子,抬头看着柳谦轩,回话道:“咱2点15出发。”
“这样,你和我爸就坐公交,我跑两步,顺便锻炼,高效利用时间嘛。”柳谦轩说着,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轻声问道:“妈,桌子擦完了,我能继续了么?”
“行,眼睛感觉疲劳了,记得休息啊。”毕竟是大过年的,而且又是大学的第一个寒假,再加上儿子第一学期成绩也不错,柳妈也就没多说什么,嘱咐了两句就离开了。
“好。”柳谦轩笑着应承了一声,再次投入到了紧张刺激的游戏中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不经意间,3个小时匆匆溜走,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2点15。
柳谦轩随父母一同下楼,随后挥手和父母告别,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双臂夹紧于侧腹部,小步慢跑了起来。
柳谦轩跑去这个提案自然是有两方面的考量,首先就是路上可能不安全,这次可不能再把父母卷进来了;其次那也是真的想多玩一会:死宅向来是尽全力把出门时间压缩到最短的,但是为了多活几年多玩几年,柳谦轩对健身的态度一直是比较积极的。
从柳家到他爷爷家也就将近5千米,这么近的距离柳谦轩就没使用【存在】,而是控制着呼吸,匀速慢跑着。
“5千米,真是太轻松了。”柳谦轩不禁这么想着,毕竟之前在B市一百公里都硬莽下来的,还在乎这5千米?
“呼——”停在斑马线前等红灯的柳谦轩长出了一口气,眼角处凝聚着些许的【存在】,警惕的张望着四周,生怕天降横祸。
年三十的下午,大街上车不是很多,行人也都是快步疾走中,都是赶着回家过年的。
25分钟后,柳谦轩抵达爷爷家,预想中的横祸并未如期而至,“也对,都过年了;黑暗组织也得放假啊!呼——这跑的,还挺热的。”
柳谦轩进了屋,跟长辈们拜年后,便进了卧室,脱掉外衣又顺势做了几个俯卧撑。
由于计划生育,柳谦轩的兄弟姐妹不多,只有一个表姐和表妹,柳谦轩作为他们家三代单传的男孩子,再加上学习成绩是家里NO.1,向来是家里年轻一辈最有话语权的存在,长辈们对其也溺爱有加。
柳谦轩到后不过十分钟,柳爸柳妈也抵达了,而后亲戚们也都相继抵达,3点半正式开饭;席间众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虽然柳谦轩是家里新生代的翘楚,在席间频频接受表扬,实际上还挺开心的;不过柳谦轩这死宅就是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景,哪怕是自己的授勋晚宴。
不过毕竟是一年一度的家宴,柳谦轩也不好意思过早离席,所以他陪着笑,跟着席间众人闲侃到了将近6点,直到大人们全都喝的有点迷糊了,说话逻辑都有点不太清晰了才离席,走到屋里。
而后又过了1个小时,柳谦轩搀着喝得酩酊大醉的老爹,携手老妈一同走回家去。
晚8点,柳家众人抵家,齐刷刷的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C国东北方的城市一般有三十晚上看春晚的习惯。
不过最近几年,春晚由于过于重视精神文化的熏陶,“笑果”则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即便如此,柳家人还是整整齐齐的坐在了沙发上,包括柳谦轩,尽管他的注意力已然在手里的游戏机上了。
醉酒的柳爸早已昏睡在了沙发上,柳妈也是心不在焉的看着手机,转发着拜年的短信;柳谦轩则是专心游戏,在电视机前各干各的,倒也自得其乐。
“哈——”柳谦轩放下手里的游戏机,打了个哈欠,瞅了眼墙上的挂钟,“11点50了,快敲钟了吧。”
柳谦轩这么想着,漫步来到家里的阳台上,默默眺望这远处,隐隐约约在远处能看到一些烟花的残影;记得他小的时候,春节烟花都是随便燃放的,每到快12点的时候那可真是百花齐放,震耳欲聋。
现如今,四周静悄悄的,不禁有种“寻寻觅觅冷冷清清”之感触。
柳谦轩打开窗户,吸入了几口冰冷的空气,抬头望着天上的一轮残月,想到自己由于伸张正义(多管闲事)正在被某个黑暗组织追杀,内心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惆怅。
与此同时,H市H大女生宿舍楼顶,一袭黑色的汉服加白底黑纹长筒靴,一位少女正立于寒风之中,她微微仰头欣赏着附近绚丽夺目的各色烟花,享受着北国小城难得的热闹。
满天的烟花争相绽放,它们争先恐后的腾空而起,在这片黑色的画布留下耀眼的光芒;这光芒照射着这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映出了她清秀的面庞——她,正是留在学校过年的刘芸晨。
“好久没看到这么漂亮的烟花了。”在上大学之前,刘芸晨很长时间都被迫跟着家里一起过年,也就是在首都的B市,好几年前就已经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了。
刘芸晨静静的看了十多分钟吧,过了零点不一会,烟花数量便锐减了;这个北国小城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斯——”刘芸晨突然感觉头有点疼,就好像要想起什么似的,但冥冥之中又想不起来,最后带来的只能是轻微的头痛和难以磨灭的违和感。
“头疼越来越频繁了,怎么回事。”刘芸晨默默想着,抬起右手看着手上的‘存在之戒’,喃喃自语着:“你会给我答案么?”
除了周围零星的几声鞭炮外,什么动静都没有。
刘芸晨闭上双眼,右手轻轻握拳自然下垂,纵身从楼顶跃下,优雅的踏在半空中,眨眼间便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同一片天空,不同的景致;纵使是相同的景致,却依然有万缕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