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船长依旧穿着他那烧紫色的皮夹克,看来他注定是要成为格洛丽亚的贵人呐。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忙人嘛,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老船长一边说着,一边向凌鹿衔走来。只是一个不小心,被地上的小石子儿滑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噗……”
凌鹿衔都笑喷了。
刚才还说他是贵人,这就跪了。感情是这么个跪人啊。
“我滴儿,干嘛给为父来这么个大礼?”
老船长连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去你的!”老船长比了个中指,“我是你爹,大儿来为父这里有何贵干啊?”
凌鹿衔双手抱胸,得瑟的看着老船长,“我可告诉你,我刚刚可录上了,我劝你好好说话。”
听到这话,老船长顿时有些慌。
头可断,血可流,黑历史可不能留着啊。
“教父,赶紧删了吧,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老船长攀住凌鹿衔的肩膀,勾着他的脖子连连摇着。
这也是两人关系好,要是换个人,老船长早就照着那大脸盘子揍上去了。
“停停停,别摇了,脑子都要摇散黄了。”
凌鹿衔赶紧制止他,自己都要被他给摇吐了,现在胃里还一阵翻江倒海。
老船长连忙松开胳膊,看这架势,别给吐自己车上了。
“我已经给删掉了。”凌鹿衔正了正还晕乎乎的脑袋,说道。
见好就收,开玩笑也要有个度,占便宜没完就有些讨厌了。
老船长斜靠在身旁的跑车上,一努下巴,说道:“那位是嫂子吧?我猜的不错的话,今天要为她办事吧?”
格洛丽亚听到老船长叫她嫂子,脸腾一下红了起来。
凌鹿衔倒也没否认,说道:“这位是格洛丽亚,因为某些缘故,我把她给整离职了,现在想在你这搞点事干。”
“我?”老船长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的说道:“我这儿干活的可都是些糙老爷们儿,你确定让她来我这里干活?”
“去你的。”凌鹿衔丢给老船长一支烟,说道:“我可不是让她来你这当汽修工,她想干中间人,想让你照拂一点儿。”
“中间人?”老船长摩挲着下巴,说道:“那行吧,不过中间人可不是这么好干的,首先要有人脉,而且消息也要灵通。我有点怀疑,她能玩的转吗?”
说完用胳膊肘捅了捅凌鹿衔的腰,悄悄在他耳边说道:“你不会是想用自己的名声,帮她打开一条出路吧?这我就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你可别被人忽悠了。”
“安啦。”凌鹿衔和他勾肩搭背的说着:“她不是那种人。”
老船长看事不一定准,但是看人的本事很厉害。
将格洛丽亚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觉得她尚可信任。
于是走到格洛丽亚身前,伸出了手,说道:“认识一下,穆阿迈尔·雷耶斯,道上的朋友都叫我老船长。”
格洛丽亚也伸出手,和他握手,“我是格洛丽亚,日后还请多多指教。”
老船长眼睛稍微眯了眯,“格洛丽亚女士,之前是公司的吧?”
“啊?”
闻言格洛丽亚微微愣了一下,不知道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老船长当然是为了凌鹿衔好,要知道公司狗可是认钱不认人的,而且惯会在人面前弄虚作假。
他可不想自己的好朋友,被坏女人给骗了。
而且,老船长也确实看出,格洛丽亚异于常人的气势。
格洛丽亚稍微愣了一下,便张口回答。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也不算公司的,只不过在医疗中心当过一段时间的后勤人员。”
自己的经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便全盘托出了。
凌鹿衔也赶紧过来打圆场,装作捧腹大笑的样子,说道:“哈哈哈,老船长你不会以为她是公司狗吧?她就住在超级摩天楼H4,你见过穷的住筒子楼的公司狗吗?”
“切~”老船长撇撇嘴,“超级摩天楼都是筒子楼了,那太平州那儿算什么?”
凌鹿衔不理他,继续说道:“她之前确实在公司开的学院里念过点书。不过你也是公司退出来的,想必也知道没有点关系,实习肯定就毙掉了。”
“这道也是。”
老船长也不由咋舌,他可没见过凌鹿衔这么话唠的介绍别人。这小子可是那种,能不张嘴就不张嘴的闷骚货。
嘿,一只脚陷进名为爱情的坟墓了吧?恋爱的酸臭味儿,直扑鼻而来。
“所以……”凌鹿衔两手一摊,“她就进了市中心的医疗中心,当后勤人员。而现在,她还供儿子读荒坂学院,想让他成为荒坂公司的人上人。”
‘真蠢。’
听到这里,老船长都有点心疼这女人了。这妥妥的是个循环啊,没有人脉,没有实力,一辈子注定是底层人。
这该死的赛博时代,早就不是努力就有回报的时代了。那些大街上讨饭的老兵,他们不努力吗?沦为赛博精神病的前特战人员,他们不努力吗?
因为自己在公司干过,清楚他们的勾当,所以老船长才由衷的痛恨公司。
‘等等。’老船长发现了华点。
“不过就医疗中心的那点工资,付不起荒坂的学费吧?”老船长问道。
老船长不是个含糊的人,尤其是在正事上,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
不过,这种直率的性格,倒是不让人讨厌。
“那是自然,所以她就从那些尸体上偷义体,悄悄往出卖。你别看她现在看着斯斯文文的,实际上买卖干的还不小,还有忠实的客户呢。”凌鹿衔回道。
忠实客户,显然就是曼恩了。格洛丽亚和曼恩也是老熟人了,说不定曼恩那一身义体,有一大半都是格洛丽亚提供的。
凌鹿衔这么在外人面前揭自己的底,让格洛丽亚有些自卑。
偷义体本来就是违法的,格洛丽亚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太地道。没想到凌鹿衔居然对外人说出来了,这让她有些伤心。
‘傻姑娘,这事要是不说开,以老船长那性格,这事就办不成。’
凌鹿衔看着格洛丽亚这副样子,哪能不知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