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好参片,陆霄拿了一半放进罩网,挂起来晾干,剩的一半则上锅和其他几种药材一起蒸制。
剩下的参须须,他找了个小密封罐,熬了点浓糖浆倒进去,直接泡了起来。
处理好了这支参,陆霄看了看时间,推门而出。
今天天气不错,太阳很足。
残存的一点积雪也融化殆尽,小小的雪原只短暂的持续了几天,又重新变成了草场。
小马驹的蹄子因为没那么快恢复,这几天一直都在陆霄的据点附近待着。
有不限量的各种新鲜蔬菜供应,还有盐水喝,小家伙的日子简直不要太滋润,眼瞅着比几天前都胖了点。
郁闷的心情也早已一扫而空了。
“来来,让我看看你的蹄子恢复得怎么样了。”
把小马驹固定在木架旁边,陆霄抬起它受伤的那只蹄子,仔细的检查了一下。
得益于旁边被黑白双煞叮嘱留下来看管小马驹不要乱跑的几匹野马,小家伙就算有心开溜也溜不出去。
没乱跑乱蹦,所以蹄子恢复得还算不错。
再换一次药,估计就能完全愈合了。
等陆霄解开它身上的束缚,小马驹赶紧凑到陆霄身边,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好了吗好了吗?可以出去玩了吗?
旁边几匹负责看管小马驹的野马也凑了过来,支楞着耳朵等陆霄的答案。
“不行哦,还要再等几天。”
刚刚还期待的小脸儿瞬间垮了下来。
有好吃的好喝的是很好啦……但也想出去玩嘛。
“乖,再等等,你这几天老老实实的,等过几天jiojio好了,我给你上次那个甜甜的好东西吃。”
真的?!
小马驹立马精神了。
“真的,只要你这两天老老实实的待着就行。”
陆霄笑着摸了摸小马驹乱蓬蓬的马鬃。
我老实!我可老实了!我保证不乱走!
小家伙的脑袋猛猛狂点,好似那个鸡啄米。
陆霄满意的点了点头。
制住小孩子也很简单嘛,只要拿捏住它的喜好就好了。
带回来的两箱蜂,经过一段时间的繁育,额外分育出了两箱新蜂,也不需要陆霄再额外喂养花粉蜜,产出的蜂蜜现在已经能自给自足还有剩了。
割点给小马驹吃完全没啥问题。
一听有好吃的,旁边几匹野马的眼神也热切了起来,纷纷围到了陆霄身边,不住的用大脑袋拱他。
哥,看在我们这两天也在这坐牢的份上,好东西也分兄弟几个一点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好好好,你们几个也有份。”
给出大家都有份的承诺,陆霄这才得以从马群的‘包围’中脱身。
本想直接回据点看看参,但算着时间还得再蒸一会儿,陆霄想了想,改变方向,往白狼夫妻俩的小屋走去。
阳光透过落地窗,晒在身上应该是很舒服的。
雌狼原本正眯着眼睛晒太阳,听到陆霄过来的脚步声睁开了眼,温柔的冲着他摇了摇尾巴。
“看起来心情很好,状态也很好啊。”
陆霄推开门,笑道。
白狼并不在屋里,估计出去打猎去了。
被豹妈分了羊,又在自己和妻子的面前丢了脸,再吃嗟来之食实在是有损已经所剩不多的颜面。
不过已经给它上了药粉,伤口估计也好了不少,只要不是去硬刚一些太有挑战性的猎物,吃饱肚子还是问题不大的。
在雌狼面前蹲了下来,陆霄伸手摸了摸它。
枯黄暗淡的毛皮已经肉眼可见的恢复了一点光泽,虽然还远比不上白狼和豹妈那种,但也是进步。
雌狼很享受这种抚摸,开心的把身子尽可能舒展开。
然后感觉到陆霄的手和视线,一起停留在了它鼓胀的肚皮上。
之前虽然已经抽出了不少腹水,但是还剩下一半多。
再加上这几天的将养,使得雌狼的肚子大小看着仍旧惊人。
要不把剩下的腹水抽了?
虽然雌狼的状态有所好转,但也只是卡在那条及格线上。
但一直这么拖着也不是事儿,腹水会越来越多,压迫内脏也会给它带来更大的负担。
斟酌了好一会儿,陆霄还是决定。
抽!
也刚好这会儿白狼不在,要不当着它的面儿把雌狼带走,想必它也要担心很久。
深吸一口气,陆霄下定决心,轻轻的把雌狼从草垫上抱了起来。
雌狼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安与恐慌,只温和的窝在陆霄的臂弯里。
因为它深知是陆霄强行把它从那条生与死的分界线上拉回来的。
陆霄做什么,它都不会反抗。
把雌狼抱回诊疗室,拍了片子检查过之后,陆霄这才给它上了气麻,抽取剩下的腹水。
过程倒是很顺利,只不过抽完腹水之后,原本鼓胀的肚皮一下子显得有些塌瘪。
就像是肥胖人士减完肥之后变松了的皮肤,软塌塌的耷拉在一边。
刚抽完腹水的一两天估计会不太好过,不过等它恢复几天,没什么意外的话,状态会比之前好上不少。
毕竟那么多的腹水对于它来说既是压迫也是负担,没了之后就像是卸掉了身上近乎十几分之一体重的负重。
轻松太多了。
抽取腹水之后的一段时间需要隔离观察,陆霄便也没有急着把它送回去,一直守在旁边等它恢复清醒。
直到夜幕降临。
在大棚里忙活了一下午的边海宁掀开门帘子,感受着清凉的夜风,长长的舒了口气。
一个人收拾这好几个大棚,工作量果然还是有点大。
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
拿毛巾擦了擦脸,边海宁正准备回去吃晚饭,然而走到据点门口却猛的刹住了脚步。
白狼正蹲在院门口,探头往里看。
听到边海宁的脚步声,它下意识的转过了头,看了过去。
刚好对上了边海宁的眼神。
自打雌狼有所好转之后,边海宁知道白狼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满攻击性,也看着陆霄最近不穿戴护具出入它俩的那个小屋。
但他之前毕竟被白狼咬了那一口,再这样赤手空拳的对上它,说完全不紧张那是假的。
白狼抽了抽鼻子,很快就辨认了出来面前人的身份。
是那天错咬了的那个人。
它一向冷淡的眼神里少有的有些愧疚的意味,只不过在这昏暗的夜色里,边海宁并不能看得很清楚。
白狼小心的往前走了两步,试图靠近边海宁。
但原本神经就已经紧绷着的边海宁还以为它这是又对自己起了杀心,吓得往后连退了几大步,同时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很防备自己啊。
白狼意识到这一点,不再前进,转头跑回了自己的小屋。
虽然不知道白狼为什么刚刚明明有要过来的意思却又突然跑了,但对于边海宁来说,这可是绝好的回家机会。
赶紧闪身进了院子,边海宁就把院门给锁了起来。
心脏还跳得有点小快。
没多一会儿,门外传来了抓挠门板的声音,但是没持续多久,只是浅浅的抓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院里的边海宁屏息凝神等了好半天,确定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又特意爬梯子从墙头上探头出去,确认白狼已经离开,这才打开院门。
门外多了只雪鸡。
很肥,看上去似乎刚刚死了没多久。
边海宁拎起那只鸡,神色有些迟疑。
刚刚那头白狼守在门口的时候,可什么都没拿。
是见了他之后才跑回去把这只鸡叼了过来。
虽然这么想可能有些自以为是……但这鸡,是不是那头白狼给他的啊?
……
刚刚抽完腹水的雌狼身体状况还不稳定,离不了人。
所以陆霄这一晚又得守在诊疗室了。
草草的吃过了晚饭,把在楼下浪了一天的墨猴三口带回卧室,陆霄就准备回治疗室守夜了。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墨猴夫妻俩看起来都很高兴,唯独窝在妈妈怀里的小墨猴看起来怏怏的,表情好像还很委屈。
出来玩不是很高兴的事吗?
或许是玩累了?
陆霄没多想,把它们几个送回了树桩小别墅,便关门下楼了。
诊疗室里,陆霄守着雌狼。
据点外,白狼卧在门口。
但这个看起来寂静的夜,还有另外几只小家伙,正马不停蹄的倒腾着小腿赶路。
身披鳞甲的金棕色小东西在月光下快速的奔跑着。
每跑一段路,就停下来仔细的嗅一嗅,然后再继续奔跑。
雪化后的地面,气味尤其难以分辨,有时候它要停下来闻很久,才能确定下一次前进的方向。
而它的身后,还追着另外两个身影。
一个和它差不多大,另外一个则比它稍大一些。
身上鳞甲的颜色,也要更深邃一点。
跑在前面的小东西每次停下来的时候,后面追着的两个就会凑到它的身边,不住的讨好似拱着那小东西。
但是却从来没有得到过回应。
不仅如此,被拱得烦了,它甚至还会伸出坚硬锋利的小爪子,啪的给对方来上一巴掌。
只不过大家身上都穿着坚硬的鳞甲,并不能造成什么伤害。
追在它身后的那两只小家伙,挨打了也不生气,依旧好声好气的围在它身边。
等它确定了前进的方向,再继续在身后追赶。
而跑在最前面的小家伙,虽然眼睛无法视物,但在月光的映照下,眼神却是晶晶亮的。
虽然气味断断续续,已经稀薄得几乎无法辨认。
但是它能感觉到的。
很近了!
我来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