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多出来的十天的倒计时，陆霄感觉脑瓜子嗡嗡的，深呼吸几口才把满脑袋的问号压了下去。
属实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虽说原本也要等上小半年，但是平白无故多出十天来，这就像老板在原本许诺给你发奖金的销售额上又额外加了个零头。
数字可以接受，但心理十分抗拒。
但是他也没法跟一张系统道具讲道理。
涨了他也得受着。
不过，虽然这个变化让人很难受，但也有收获。
发生变化的图鉴指引，雪盈和小穿山甲提供的‘情报’，似乎能串联起来了。
已知小穿山甲在遇到他之前，曾经来过这个小湖，而且据它所形容，来到这儿的时候，这里的湖水是粘稠的。
而昨天晚上雪盈在见到那条奇怪的白鱼之后，湖水也短暂的变得粘稠了一阵子。
而他的图鉴指引倒计时，也在这一夜之间莫名其妙的延长了十天。
偏偏就是在白鱼出现的这一晚，时间有了变化，如果说是巧合也不敢巧成这样。
结合起来，雪盈昨天晚上见到的白鱼大概率就是图鉴指引的那个稀有度第一的目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在倒计时的时间尚未结束的时候突然出现又消失。
而分泌奇怪的粘液，或者说是使湖水变粘稠，应该就是它自带的某种天赋？
虽说陆霄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什么鱼能分泌如此大量的粘液，连湖水都能变得粘稠。
只可惜当时小穿山甲来的时候还是盲的，没办法看到当时粘稠的湖水中有没有这条白鱼的踪迹。
如果当时也有的话，就能完全确认了。
除此之外，还有刚刚从湖里捡回来的这片鱼鳞……
陆霄再次摊开手掌，看着静静躺在掌心、还覆盖着稀薄粘液的鱼鳞。
-爹爹也觉得这个鱼鱼的鳞片很熟悉是不是！
雪盈凑到陆霄的身边，把小下巴搁在他掌心边缘，猝不及防伸出小舌头吸溜一舔，给陆霄吓了一跳。
还以为它要把这片来之不易的鱼鳞给吃了。
好在雪盈只是舔了舔边缘的粘液，轻轻的吧唧了两下嘴巴，又抽了抽鼻子：
-这个味道，和上次在奶奶家拿到的那个，一模一样的。
奶奶家拿到的。
陆霄立马就想起了之前雪盈在常海玉家里找到的那片漂亮的、硕大的鱼鳞。
之前常海玉给雪盈的珍珠，从箱子里翻出来的鳞片，以及后来从天葬场捡回来的那一小节骨头，这几样现在都是雪盈的小玩具，只是不能随身携带。
每隔一段时间，雪盈就会缠着他把这几样的东西拿出来闻一闻舔一舔，把玩一下。
如果说刚刚的猜想还在陆霄个人能够理解和接受的范畴内。
那雪盈的话，无疑是像是在头顶上炸开一道响雷。
陆霄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图鉴还能和常海玉的事扯上联系。
“你确定这个的气味和之前从常奶奶家里找到的那个鳞片一样吗？会不会是鱼的味道都差不多，你很难辨别得出来，所以闻起来好像一样？”
一直以来，陆霄都把家里的小家伙们当做孩子一样看待，极少会这样直接的质疑或是否认它们。
这一句也算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怎么可能？差别很大的！
雪盈漂亮的小红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鱼鱼和其他东西一样，味道也都不同呀。甲甲上次抓来的那几条，每一条的味道都不一样，而且和这条鱼鱼的也不一样。
它凑近陆霄的掌心，又闻了闻：
-这个漂亮白鱼鱼和常奶奶的那片一样，香香的，很特别，其他的鱼鱼是食物的味道。
香香的？
听到这种描述，陆霄下意识的抬起掌心，把鳞片凑到自己的鼻端闻了闻，又闻了闻。
作为人类没有雪豹那么敏锐的嗅觉，嗅入鼻腔的只有一股淡淡的鱼腥味。
-没关系的，爹爹，你闻不到的话我替你闻，我可以做你的鼻子，你不要自卑。
看着陆霄略显失落的表情，雪盈伸出湿漉漉的小爪子在他的腿上颇显同情的拍了拍。
……每天都在被家里的孩子同情。
陆霄眼角抽了抽，也不能辜负孩子的好意，只能扯着笑点点头：
“好，好，爹爹相信你。”
小心的把鳞片攥紧，陆霄捡起刚刚脱下扔在一旁的衣服，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快速的思索着。
原本以为想清楚捋通顺了的逻辑，在被雪盈补了这一记之后，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完全一致的气味，那也就意味着，两片鳞片是来自同一个个体。
但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雪盈昨天晚上看到的白鱼，只有巴掌大。
这个大小和自己刚刚捡回来的那片鱼鳞是吻合的，但是和家里那片从常海玉处获得的鳞片完全对不上号。
家里的那片，鱼鳞都有这一整条鱼的1/3大了，怎么可能出自同一个个体？
按照那片鳞片的大小估算，鱼的大小至少在他臂展的三分之二以上。
就算除去大小不提，时间也对不上。
按照村里人的说法，进入长青坐标的那条狭窄的山谷常年有瘴气笼罩，不会有人自寻死路往那里面去，开散也不过这一两年的事，刚好被他赶了巧而已。
从村里到入口处尚且已经要一两日的脚程，再从最边缘处的入口抵达核心区，进入中央地带，从白鱼身上取得鳞片折回去……
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常海玉经过之前女儿曾经带人来闹之后的事，再加上病重后，近些年和村里人往来甚少，只有柳珩时时去探望。
她和柳珩的身子骨谁也不可能走这样一趟。
但是雪盈又偏偏十分笃定，两片鳞片的气味完全一致。
这从根本上就是自相矛盾的。
但是现在再怎么想，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答案，只能暂且搁置起来。
想揭开谜底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等倒计时结束之后接触到那条白鱼。
到时候一切都会分明。
不过……说起来，鱼，它好像也不会叫吧……
把衣服裤子往身上套好，陆霄正准备带着雪盈先回去把早饭吃了，才刚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裤子上的土，就听到脚边的雪盈嘤嘤的又叫了一声：
-爹爹，做人真的有那么好吗？抓不到猎物又闻不到气味，你真的不考虑做豹豹吗？
陆霄：……咱就说这事儿能翻篇儿吗。
家里养了个聪明又可爱的小闺女，但是闺女天天惦记着让我重开怎么办.jpg
领着雪盈回到营地，陆霄先钻进帐篷掏出个标本盒，小心的把刚刚捞上来的那枚鱼鳞收好。
帐篷外已经飘来饭菜的香味，陆霄钻出来正准备凑过去把肚子填饱，结果还没爬起来，就一眼看到帐篷边毛茸茸金灿灿的一小团。
是小墨猴。
它手里攥着一枝长长的、和它身形大小极不匹配的叶子。
而脑袋和小爪子上，洒满了灿银色的粉末。
金色的绒毛顶着这细细密密的银粉，站在清晨的阳光下，看起来就像是被迎头打翻了一盒银色闪粉在身上，好看又有些好笑。
-你回来啦！
看到陆霄回来，小家伙兴高采烈的拖着手里的东西直奔着陆霄就跑过来了。
“看你这整的一头一身的也不怕呛着？”
陆霄小心的帮它拂去撒了一头一身的粉末，笑着问道。
-这个好玩儿！我给你也带了！
小墨猴颠颠的放下手里的那支叶子，转身跑向不远处的草丛，又拖出来了一支更长、更完整的同款叶子，塞到陆霄的手里。
那叶子很长，两边均匀的长着像小宝塔一样的散叶。
形态还挺好辨认的，是某种蕨类植物。
-翻过去，翻过去玩！
见陆霄只是一直打量着叶子的正面，小墨猴忍不住开口连声催促道。
背面？
陆霄把那枝叶子翻过去一看。
好家伙，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孢子囊。
有不少在拖拽的时候已经被戳破了，细细密密的粉末已经糊满了整个叶背。
是粉叶蕨的叶子。
-这样，这样玩儿！
见陆霄不得要领，小墨猴再次从地上捡起那枝它自己的粉叶蕨，用小爪子在叶子的背面胡乱划来划去，然后举在爪爪里上下抖一抖。
于是便有细碎的粉末从叶背不断的轻盈向下飘落，在阳光的映照下仿佛一场细腻却不会润物的雨。
小墨猴的那一支应该已经玩过很多次了，能飘洒的粉末很少。
示范完之后，它又一脸期待的看向陆霄。
没办法，孩子的心意，陆霄也只能配合。
学着小墨猴的样子在那支粉叶蕨叶子的后面涂抹了几下，然后举起来抖一抖，果然更加丰富而细腻的孢子便飘洒了出来。
-好玩吧！好玩吧！
毛茸茸的小家伙期待的看着陆霄。
“好玩，我很喜欢。”
举着那支蕨叶又抖了几下，陆霄笑着回应它。
-好耶！
小墨猴开开心心的窜到陆霄的肩头，贴着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之后，这才在墨猴夫妻俩一声连着一声叫吃饭的催促中匆匆忙忙的跑下去吃煮豆子。
“陆哥，这什么玩意儿？怎么还掉粉粉的？”
边海宁那边做好了早饭，叫聂诚过来喊陆霄去吃。
结果聂诚刚一过来就看到了陆霄手里举着的那支蕨叶，好奇问道。
“你是过敏体质不？”
陆霄并没有直接回答，笑着问道。
“不过敏，我身体可好了！”
聂诚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那行，你把手臂伸过来，我给你弄个好玩的。”
聂诚乖乖的把手臂伸过去，陆霄抻着手里的蕨叶，规整的在聂诚的手臂上贴好，不轻不重的拍了几下。
然后在聂诚不解的目光中，小心的揭开叶子。
下一秒，聂诚“哇”的一声惊叹了起来：
“这是什么好东西！树叶还能贴纹身的？”
他惊讶的看着自己胳膊上清晰印着的、宛如纹身一样的美丽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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