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会打死我的。”
第十章母体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算回到家,情人崖上的黎明梦幻又透明,他们已来不及细赏那般美景,匆匆洗漱后相拥睡去。
那是辛溥自来到小岛上以来睡得最沉的一觉,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午后,阳光散漫地洒在懒洋洋的情人身上,辛溥发现自己手上的伤口已经被仔细处理过。
浴室里传出蒸腾的水汽和辛溥习惯的木质香气,他听着声音,又假寐了一会儿,再睁眼就看见钟闻从浴室里出来,发梢上还滴着水,看见辛溥醒了,问他起床要吃什么。
辛溥赖在床上,还有些缱绻的心思,于是只晃了晃裹纱布的手,引钟闻来看。
钟闻疑心是他的伤口疼了,就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查看纱布是否缠得太紧,一回过头,年轻的狩猎者已经踏进了他的领地。
“小溥。”钟闻发出一声不稳的息声,“别闹太狠了。”
辛溥倒没有他想的这般躁动不安,他凑近了来,嘴唇停留在他的唇边,他乌黑的眸子向上望着他,像是在确认隧道里发生的一切并非梦幻。
他是他姐姐的儿子,钟闻看着他,他们的身上流着相似的血。
他们在这世上已再无亲眷,唯一的血脉在他们的身体里共存,他是他的血中血,肉中肉,是孤独的维系,虚妄的刑场,是罪恶的证明。
“小溥已经长成很俊美的孩子了。”他望着辛溥,指腹过分留恋于嘴唇上的柔软触感。
“和小舅这样,值得吗?”
辛溥不太喜欢他用这样长辈的语气讲话,尤其是在床上,但钟闻没有给他反悔的机会,他带着共赴地狱的罪恶感,主动吻住了辛溥。
那是一个真实又缠绵的吻,温柔得像是落在身体上的花瓣。
钟闻解开浴袍,清洁过后的身体满是辛溥熟悉的气味,年轻人一边学习着亲吻,一边被褪去身上衣衫。午后的阳光温暖又柔软,他吻过钟闻身上的每寸肌肤,第一次注视他的裸体,干净,充沛,他也看见了那条伤疤:攀附在腹部,狭长的一段,周围的皮肤虬结而皱褶,好像是母体为了取出胎儿而留下的伤口。
辛溥来不及说话,但是已有泪流,他哭着亲吻那条伤痕,又吻去自己不断落下的泪水,好像幼儿忏悔于自己的降生,又好像嫉妒的情人在掩盖一场凶案的痕迹。
钟闻纵容着他,手指充满爱意地在他耳后的软肉上摩挲。辛溥抬起泛红的眼,得到了一个安慰的吻。
他让辛溥去取放在床头柜里的润滑油,教他如何涂抹,又要用哪根手指进行开拓。过程中他一直用手撩拨着辛溥,让他的器官保持在兴奋状态,这对于年轻的恋人来说无疑是种煎熬,他难耐地喘息着,按照钟闻的指示将手指探入他的身体中,腔体的柔软和火热紧紧缠住他的手指,轻轻动一下就可以掀起钟闻的叹息。
钟闻已经很久没有承受,经过了一会儿开拓后方才适应,辛溥的手指在体内的动作也令他起了些反应,他鼓励年轻的征服者欺身上来,年轻的雄狮已经在洞口徘徊。辛溥在他颈侧留下一个缠绵的吻,第一次试着将性器插入一个人的体内。小心点,钟闻发出喘息,同时将腰沉下几寸,让小辛溥更顺利的进入。可千万要忍住,钟闻向他耳语。那东西已经进了深处。酸胀感和麻意在肠道内涨开。钟闻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漫散成呻吟。
轻一些,轻一些……
钟闻碎碎念着,到最后自己也沉沦进去,呼唤和喘息混乱地交织在一起,身下的床单揉乱成一团团的形状,他只有抓紧床头的栏杆,免使自己在欲海之中形骸俱陨。
运动了一会儿辛溥就感觉下身无比的酸胀,每条神经掀起风暴,快感的浪一阵一阵地拍击,他不得不停下,在钟闻的耳边发出无法克制的呜咽。
好孩子,好孩子…钟闻缓过劲来,伸手过来抚摸他,掌心里汗津津一片。
他吻着钟闻的手心,泄了第一回身,年轻人的身体在经过性事后显出餮足,以及运动过后的发红,钟闻喜欢看这样的小溥,把他拉进怀里,亲吻他的后颈。
“我的小狮子。”他如此称呼他。
第二次进入时他们都更有余裕,辛溥的脸被吻得发红,他握着钟闻的腰,通过钟闻的身体练习技巧,有时撞正了,钟闻就像是蚌壳里的肉一般猛地缩紧,很久都发不出声来。
几次过后钟闻实在忍受不了快感与痛楚交杂的折磨,开始教辛溥如何正确地取悦床上的情人。他是个聪明的学生,没有一会儿钟闻就感觉到身体内的浪潮正逐渐汹涌,未能尽兴的欲火更加激烈地燃烧,辛溥此刻已经是知了味的狩猎者,很快钟闻就失去了语言功能,只能在被进到深处后发出不堪承受的喘息。
高潮来临的时候他甚至来不及叫辛溥的名字,他靠在辛溥的胸口,身体的每一处反应都在辛溥的视线里。他是个好学生,知道哪一些浪荡角落可以逼得钟闻失去控制。他不设防备,完全的予取予求,快感也异常直白强烈。射精的感觉如同失禁,他下意识地要小溥闭眼,可伸手捂住的只有溅出的体液。
钟闻陷入濒死般的高潮中,陷入完全的,只有一人的灵魂狂欢,辛溥喘着粗气爬上来,亲吻钟闻的嘴角,他的手上还沾着为钟闻纾解时的体液……
他们花了很长时间才复归平静,床单上已经一塌糊涂,谁也没有清理的力气,辛溥像是葡萄藤般攀附在钟闻的身上,手指还在他腹部的伤口上滑动。
“疼吗?”辛溥问他。
钟闻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伤疤。
“疼,”他想了想,”但为了死,又变得可以忍受。”
“那另一个人呢?”
“对方死在三月的东京,樱花开放的季节。”
他抚摸着辛溥头顶的发旋,缓缓道:
“我们被送去抢救,因为晚了十分钟…最后出来的只有我。”
“出院之后就被警察带走接受调查,校方也因为有了不良记录作出了开除。”
“离开之后辗转去了很多地方,卖画,赚来的钱勉强维持生计,然后攒足够的钱去下一个地方。等收到葬礼的消息,已经是三年之后了。”
这是辛溥所不知道的故事的隐秘段落,缺失的碎片在此时补齐。
“小舅是否想过回东京?”
“曾经想过,”钟闻说,“但一来总觉无法面对,又是他人眼中的杀人犯,是回不去的。”
他喃喃自语般,兀自又重复了一遍。
“甚至连墓园的位置也不知道的。”
第十一章秘密
一切好像变了,而海面却一如往常。
钟闻照例在每个早晨起来给辛溥煮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空闲的时候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