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两道菜啊,没事,让小弟给您搭把手……”
银沥默不作声地跟着他走进了这间简陋的房子,又一言不发地坐在桌边等开饭。
胖娃不够高,坐在凳子上两只萝卜腿晃呀晃的,很不安分,不小心一下碰到银沥的衣裳,他突然就紧张地定住身体,看向银沥,似乎在等银沥的反应。可见银沥不甚在意,那两只黑黝黝的眼睛又一动不动盯了他很久。
银沥问他,是自己脸上有什么吗?
胖娃摇了摇头,说道:“哥哥,你好漂亮,我在村里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好看的人。”
银沥大抵也没想到这孩子如此童心可掬,脸上难得露出了一道和煦的笑容:“你也好看,你长大后一定更好看。”
可是胖娃又摇了摇头,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脚,嘀咕道:“我不会长大的。”
“为什么?”银沥的眼底暗了几分。
“他们都说我不会长大的,不仅我,我们村的所有小孩,都不会长大,还有那些大人,我们爹娘,他们都不会老。”胖娃的脸上依然天真无邪,看不出童言真假。
这么小的小孩,说话自然是有人教的,银沥不信邪地问:“是谁告诉你你长不大的?你几岁了?”
胖娃再次摇摇头,两只黑溜溜的眼睛盯着银沥看,像是两只熟透的黑葡萄。
不知为何,胖娃的脸上忽然变得没什么表情,两只黑葡萄幽幽往上一翻,眼珠就只剩下全部的眼白!再结合上他两朵红彤彤的腮红,这不是活脱脱的鬼童子吗?!
只见胖娃嘴角轻轻一扯,语气吊诡地对银沥说:“我今年八百岁了。”
八百岁的小孩,还不够银沥半根腿高,还会扮鬼脸。
小孩原以为自己能吓到银沥,没想到银沥只是镇定地看了小孩一眼,眉目便温柔地舒展开来,他伸手摸了摸小胖娃的头,笑容变得更灿烂了些:“看不出来啊,你看上去还很年轻。”
“你不怕我吗?”胖娃眼白盯着银沥,不服气地甩开他的手,怎么可能有人不怕他?
“有什么好怕的?”银沥依然维持着春风一般的笑容,不气不恼:“我比你大一点,算起来,有五万多岁了。”
“啊啊啊啊啊有鬼啊!”小胖娃“砰”地一声从凳子上摔了下去,两条萝卜腿噔噔噔地冲出屋子,跑去厨房哭爹喊娘。
“客人你不要责怪,我们家孩子很是顽皮,他说什么都不可信,正所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孩他爹这时端着两盘菜从屋外门口走了进来,胖娃灰溜溜地躲在他爹身后,偷偷瞄了银沥两眼。
“没事,小孩很可爱。”银沥礼貌地欠了欠身。
这时,跟在农夫身后的寒玉围着十分居家的围裙,一手端着一盘菜笑盈盈地走了进来:“大哥,我们家前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菜碟子稳稳放到桌面上,寒玉自然落座,递给银沥一双筷子:“四菜一汤,开饭!”
银沥接过筷子,问农夫大哥:“不用等孩子他娘回来吗?”
农夫一摆手说:“不必等不必等,听说今日村东头来了位厉害的织娘,能织出七彩的衣裳,把村里的妇人都吸引过去了,孩子他娘也一早就去了,估计不等到那织娘给她织出衣裳她是不会回来的。”
“七彩衣裳……织娘?”银沥眼珠转了转,忽地联想到一个人——该不会涵月君也被吸进来这壁画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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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11:我懂,你要和我睡一间房。
银沥:?我是这个意思吗?!
第138章鲛人泪4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
银沥没想到的是,寒玉炒的菜竟然还挺好吃的,自从离开韩拾一的家之后,他就没再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
在吃饭交谈的过程,他们得知农夫一家姓明,不仅如此,这里整条村子所有人都姓明。
明,跟陈老的妻子是同个姓氏,难道陈老说的桃园镇和壁画里的村落是同一个地方?
“明大哥,你们这里景色真好,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村子叫什么名字呢?”寒玉问。
农夫抱着小胖娃逗了逗,答道:“嚯,你们不知道吗?我们村子叫桃源村,是因村东头有一大片桃花林而得名,你们明天若是没事的话,可以去看看,最近正好是桃花盛开的季节。”
“原来这儿还有桃花林啊。”寒玉转向银沥,挑了挑眉:“前辈,我们明日一早就去赏桃花如何?”
银沥微微点头,刚想说吃完饭不如一起出去走走,就听到农夫明大哥一脸严肃地说:“天都这么黑了你们可千万别出门了,早些回房休息吧。”
“为什么不能出门?”银沥问,“你们家夫人不是还没回来吗?”
“她马上就会回来了。”明大哥放下吃饱的胖娃,迅速收拾了碗筷,指了指农舍左侧的木门,语气顿变阴森,“这间房子是空的,你们就将就一下吧,牢记,晚上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开门,更不要走出去。”
越是奇怪的规定,就说明越有蹊跷。
银沥和寒玉相视一眼,应道:“好。”
“吱呀”一声,陈旧的木门打开了。
两人进房间后才发现,里面只有一张简陋的木板床,床上放着一张略微破旧的凉席,和一张发了霉的薄被。
这种环境,银沥自然是住不得的,一闻到那阵霉味他转身就想往门外走,但被寒玉伸手拦住了:“前辈忘记明大哥说的话了吗?夜晚千万别出门。”
“他说不能出去你就不出去了?”尽管银沥听不见他的心声,但按照这段时间对寒玉所作所为的了解,银沥也能看出他是个不安分的人。
“哈!”昏暗的光线中,寒玉笑了一下,嘴角露出好看的弧度,银沥在他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银色的长发泛着盈盈光亮。
寒玉说:“但也不是这个时候出去,现在还早,你就不想看看他们这个村子到底在搞什么鬼吗?”
其实寒玉说得在理,现在的桃源村还没什么动静,他们出去无疑会打草惊蛇。
半晌,银沥说:“行,那你睡吧,我守夜。”说完他便自动自觉盘腿坐了下来,闭上双眼在门边打坐。
淡淡的月光从破损的纸糊窗户照了进来,落在银沥的侧颜上,勾勒出完美的五官线条。他的眼睫微颤,细细密密的阴影落在眼底,像是蝴蝶煽动了翅膀。他的后脑勺轻靠在墙上,两侧的发丝自然垂到了肩上,静态的他看上去显然比打打杀杀的时候温柔多了。
韩拾一就这样撑着手侧躺在床上看了他许久。
银沥的洁癖比较特殊,他的洁癖通常来源于某种特定的行为和第一眼感觉,比如睡觉,他是必须要睡在舒适干净的床上的,他看了一眼这张床,他就知道自己无法忍受,不管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