嵌套,瞬间将身弱的涵月君保护了起来,变成了一座崭新的寝殿。
而弥胥此刻被一股无形的巨力推出了红尘阁的大门口,他只能远远望向涵月君所在的寝殿,怎也无法窥见涵月的身影。
一名忠心的天兵前来躬身问道:“神尊,需要小的们强行杀进红尘阁吗?”
弥胥君一摆手:“不必,红尘阁的旷术结界一旦启动,十日之内无人能解。派人在此守着,从今日起,涵月君禁足红尘阁,没有本尊允许不可离开红尘阁半步!若有帮她离开者,格杀勿论。”
“遵命!”
“分一队人手去彻查涵月君手臂到底怎么没的,其余人听令,全力搜捕夜浮光,必须活捉!”
“是!”
·
幽谷,冥河中央,畅游在最末尾的花船。
银沥换了一身新的衣服,孑然站在甲板上。新衣服是玄色的,干净柔软,还有股淡淡的泥土味和阳光的香气。他很喜欢这股让人放松的气味,闻起来就像是躺在韩拾一家阳台上晒太阳一样。
“只是,怎么是玄色的?”他莫名地觉得这种气味,应该配夏天的白T恤或者少年的白衬衫。
银沥抬起袖子又瞧了瞧,衣服是大了点,估计是幽谷没有合适他的尺码,随便找了件给他套上的。他心说,那就将就将就穿吧,在人家的地盘,不好意思去挑剔。
“花……是鲜花!河面飘满了鲜花!”银沥指着下方的河流,只见流水之中,不知何时飘满了色彩缤纷的鲜花,目之所及,能够分辨出来的品种有小雏菊、红玫瑰、向日葵、桃花、白蔷薇、薰衣草、小苍兰、虞美人……更多的他就说不出名字了,这一条飘满鲜花的河流,像是一条印满鲜花的银河,在星夜之下泛着盈盈光辉,美得如梦似幻,美得人心神震颤,根本移不开眼睛。
落花流水,十里相迎。
他的船缓缓游荡在流花之间,只要弯下腰伸出手,便能拾起一捧芳香四溢的鲜花。
“本来以为花船已经够多花了,没想到还有花河……我从未见过如此美的流花,不愧是不隶属三界任何一界的幽谷,美得得天独厚”银沥发自内心地赞叹。
银沥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笑道:“这鬼神大人不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吗?莫不是从镇魂塔出来后性情大变,变如此有诗情画意了?真是奇了怪了。”
不料这番话被两个守候在他身后的纸鬼听了去,女娃娃说道:“这是主人特意为你准备的,新娘。”
“噢?真的吗?鬼神对客人这么重视啊哈哈哈哈……”银沥后半句笑得有些干硬,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种作风根本就不像那个差点把自己杀了的鬼神。
“是主人专门给你准备的,新娘。”男娃娃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生怕银沥没听懂。
好的,银沥放弃了,他回头假意问道:“那你们能不能说说,你们家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可有……可有什么特殊癖好?”
“唔……”童男童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上频后才回答银沥:“主人是个好人,他喜欢种花。”
“种花?”
“是的,主人有一个秘密花园,他在里面种了好多好多花。”
银沥忽地心跳滞了一霎:“种了多少?”
“漫山遍野,所目之处皆是花海。”
“那这些花是……”他从河流中捞起一簇勿忘我。
“是主人种的,他种了十年。”
“十年……”这个数字触动了银沥心底某根弦,手中的勿忘我倏然掉落在河中,很快就随水流远去了。
两个娃娃又补充道:“是的,十年,好多好多花,主人都送你了。”
银沥盯着河面上的缤纷流花,良久应道:“那你们主人,确实人挺好的。”
“快到了快到了,新娘快看,主人来接你了。”
银沥顺着童子指向的远方看去,一艘比他这艘小花船还要高大十倍的花船正在朝他的方向驶来,如果把他这小船比作一叶扁舟,那幽谷鬼神的花船算是豪华游轮了。
一道强烈的光线照亮了冥河两岸,喜庆的唢呐之声响彻山岗,银沥这才看清山谷的两岸,河流的上流到下流一路灯火闪烁,犹如一条蜿蜒盘曲的光带,延绵至山谷的深处。两岸同时站满了数不清的穿着喜服的鬼魂,一时间,唢呐齐响,万鬼起舞,颂歌千里,喜庆至极。
可是外面的人都不知道,花船内韩拾一身边的几个亲信鬼伺全都跳了脚。
“哎哟不是说好在长明殿等的吗?怎么把船开出来了!”
“就是啊!不是说好让新娘来到殿前再再细看吗?”
“堂堂幽谷鬼神娶亲,怎么可以舒尊降贵去迎那个不知哪里来的新娘啊!真是胡来!”
“主人啊,你让我这个订下规矩的人颜面何存啊!”
“就是啊,要不咱们把船开回去吧?”
“好主意!走走走!”
“站住!”韩拾一的森寒声线从众鬼身后传来,“我就是要来迎娶他,怎么了?不是你们给我安排的招亲吗?”
瘸腿鬼讪讪道:“是我们安排的没错,可是十名新娘候选人还没到齐呢,主人你一向不近女色,今天怎么这么心急?”
韩拾一回头瞥了他们一眼,他都不想说了:“你们自己看看前九个都是什么东西,让我在这群东西里面选新娘?”
众鬼担惊受怕地回头看船舱宴会厅里排排坐着九个“东西”,不是彪形大汉就是疯癫女,除此之外什么猪头狗头木头都有……简直不堪入目。
老太婆闭眼“啧”了一声,喊红衣赶紧过来,但红衣不愿意,依旧坐在候选人之位上。
“这不是还有一位妙龄女子吗?我看她也挺可人的……”鬼将军极力相劝。
韩拾一头都不回,冷笑一声:“那真是妙龄女子吗?你们看不见罢了。”
众人不解他的谜语,只好闭上嘴,不再出声。
流光溢彩的河流之上,两船相接,韩拾一的目光在和银沥相触的那一刻,就变得柔软了起来,落在银沥眼中,就像是夏日午后的透过凉棚照进来的阳光。
“我的新娘早就选好了。”很早很早之前。
“只能是他。”除了他,我谁都不要。
“必须是他。”
韩拾一一如十年前那般炽热而真诚,他看向银沥的目光从未变过。
银沥的心跳不知为何突然砰砰砰地加快了不少,他抬头久久注视着面前那戴着半个面具的挺拔身影,恍然地问他:“我们见过?”
“你猜?”那人笑意更深了。
银沥眼神一变,他身上不知何时被缠上了一道锁链,只见那名戴着半个铜片面具的人轻轻一跃便跳到了自己的船头,躬下身笑意盈盈地看他。
“你什么意思?”银沥用力挣扎了几下,怎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