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担心韩拾一。
银沥回到梵净山顶的时候,韩拾一连同那把圣剑都消失了。
圣剑里到底隐藏了什么,他也无从得知。
但按照他对夜浮光的了解,韩拾一和圣剑一定有所关联。
师父将他带来神墓,必定有所意图,还是说,有什么事情是非韩拾一不可?
还有神墓……
神墓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在银沥的记忆中,神墓只发生过一件惊天大事——八百年前,夜浮光在神墓神魂俱灭,他在失智的状态下一把点燃了神墓……
难道说,师父这次带韩拾一来神墓,和八百年前他死去的事件有什么联系?
“相宁,你可还记得当年我烧神墓,是从哪开始烧起的?”
这事相宁自然记得,他的脸就是因为这场难以扑灭的神火烧伤的。
“自然记得,跟我来。”说完,相宁就地取材,找了根木棍在雪地里画起了缩地阵。
雪白地面蓝光一闪,几人瞬间就来到了神墓的另一处位置。
面前的墓屿比方才那一片要大得多,位于整片神墓群岛的正前方。
一块巨大的无字碑立在几人跟前,石碑上除了蒙上的一层雪,还有不少枯枝落叶被压在雪下。石碑上还有被火焰燃烧过的乌黑痕迹,在积雪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突出了些。
无人知道这是哪位古神的墓碑。
石碑周围,还有许多被烧秃了的树干树墩,被大雪掩埋了过半,它们弯弯曲曲,形态各异,烈火燃烧过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
这里也曾枝繁叶茂,只是都被银沥那一把失常的怒火燃烧成了灰烬。
银沥站在石碑的中央,脑袋一片空白:“纵观六合,此乃乾位,我就是这里开始点的火?”
“嗯,我不会记错,正是这里。”
银沥心情复杂地看向他:“你记得这么清楚,莫不是还在记恨我烧的火毁了你的脸吧?”
相宁一顿,随后摇了摇头:“非也,银沥上神。”
“我记得那么清楚不是因为记恨你,而是我也很好奇,当初你点的这把火为何怎么都浇不灭。”当初那件轰动神界的大事相宁记得尤其清楚,“你可还记得,你在点完火后,整个人像是失忆了一样,对自己纵火一事全无印象?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我确实是没有印象了……”银沥一直以为那次火烧神墓,是因为师父死去带给他的打击太大,他才失神放了火。但现在想来,那段时间他就像是失了魂一样,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是没有印象的。
“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那把火有些蹊跷……”相宁点到即止,没有说再多,因为他只是觉得奇怪,但根本没有证据证明这把火有何奇怪。
但自然给了银沥一些思路。
雪地中,银沥自顾自地往前走,颀长的背影略显落寞。韩拾一不在身边的时候,他总是沉默得更多,没有可以交换想法的对象,他一般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大部分时候在旁人看来,他都像是长在悬崖上的一朵高处不胜寒的雪莲,倔强、遥远、高不可攀。若是谁想要去摘取他,必须冒着粉身碎骨的风险。
因此,一般不会有人主动来招惹他。
脚步踩在软绵的积雪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偶尔踩到一两根埋在雪下的干枯的树枝,会听到清脆的咔擦声。
身后三人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互相交换了几次眼神。
“诶诶诶!你踩到老身了!”一把半截入土的声音突然在地面响起。
玄衣白发,顿时在茫茫雪地中停下了脚步。银沥举目四望,到处不见任何老人家的踪影。
“老身在你脚下!”脚底下,一道反光照射到他的眼中。
银沥赶紧挪开脚,蹲下身来研究了一下,随后往身后几人招呼:“你们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药风拿起那片半个巴掌大小的玉石碎片,怪道:“一块反光石头的碎片?”
碎片脾气不是很好,当即骂了他一句:“没眼力见的东西!老身乃太极玄镜!不是什么石头碎片!”
“你脾气倒是不一般。”药风当即把碎片还给了银沥。
小孟当即翻出一本厚厚的《神器宝典》查阅起来:“有了有了!上古神器太极玄镜,形象外观半阴半阳,半黑半白。正则汇阳,反则汇阴,是一件能调和阴阳,汇聚精魂,洞悉古今的神兵利器。”
第208章神墓4
“太极玄镜……”银沥默默念出了这几个字。
“你见过此等神器?”药风问道。
银沥轻轻摇了摇头,“没见过,但曾经在避世阁的藏书阁内,我读过关于太极玄镜的古籍,师父应该对此有所了解。”银沥眉头一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头问小孟:“小孟,你的宝典中可否记载了太极玄镜的由来?”
小孟立刻快速翻阅书页,很快就移开了目光:“没有相关的记载。”
一丝阴霾划过银沥眼底:“我记得,太极玄镜是某位上古神明的陪葬品……”
“陪葬品,不该在地下好好埋着吗,怎么碎了?”药风满脸疑惑。
“对啊,它怎么碎了……”然而银沥却想着另一个问题:深埋地下的神器,是谁把它带到了这里?
就在这时,银沥手中的玄镜碎片忽地一闪,反光的那一面竟然映出了白衣仙人的背影——这个背影银沥再熟悉不过,正是他的师父夜浮光!
画面中,夜浮光单手托着拂尘,正徐徐往前走去。就在这时,画面中出现了一双手,那双手覆在镜面上,类似鲜血的红色浆液自上而下流下来,很快就将画面染成彻底的红色,同时也掩盖了夜浮光的背影。
“师父?!”
但让银沥更加震惊的是,画面中出现的那双流血的手!
在银沥印象中,夜浮光向来都是只身一人,从未有谁跟在他的身边。那双突然出现的手,到底是谁的?
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画面,那人用鲜血浸染太极玄镜,更像是在进行某种神秘的起阵仪式。
“那背影就是你师父?”太极玄镜说话气焰嚣张,似乎根本不把他们这群小辈放在眼内,“五万年前,老身的真身是被他敲碎的!”
“师父不喜杀戮,他为何要敲碎你的真身?玄镜前辈,你老人家之前可有得罪过他?”银沥站在徒弟的角度来看,怎么都想不出一个自家师父平白无故把神器敲碎的理由。
“哼,老身也想知道为什么!吾乃上古神祗的陪葬品,已经沉睡了数万年,突然有一天,此人将老身挖了出来,二话不说就将我完好的真身敲碎!真是造孽啊!”
“你确定敲碎你真身的人是我师父?”银沥用手指戳了戳镜面里显示出的背影,“只有背影难以服众,你可看见他的真面目?”
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