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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祝青青,你可回来了!”
“祝青青你可不知道,这些年我们过得好苦啊!”
“小祝大人为我们做主啊!陛下他……陛下他……陛下他没跟着来吧?没有!太好了!”
祝青臣站在尚书台门前,几个从前相熟的官员“柔弱”地倒在他的脚边,抱着他的腿,拽着他的衣摆,死活不肯松开,还用他的衣角擦眼泪。
祝青臣刚下马车,他们就跟饿狼扑食似的冲上来。
以至于两刻钟过去了,祝青臣别说走进尚书台的大门,他连一步都没能挪动。
一片鬼哭狼嚎当中,祝青臣弱弱地问:“你们能先让我进去吗?”
众人似乎是没听见,继续哀嚎:“祝青青,你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年里,我们过得太苦了……”
祝青臣高高地举起手,提高音量:“事情我都知道!能让我先进去吗?这是在大街上!”
众人这才听见他的话,纷纷回过神,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上的尘土。
他们簇拥着祝青臣,跨过门槛,走进尚书台正门。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诉苦。
“祝青青你有所不知,立国之后,陛下执意将都城选在凤翔。我等力陈弊端,可陛下一意孤行,我等也难以扭转其心意。”
“凤翔虽好,可实在偏远,十年来只办了两届科举。山高路远,南方举子长途跋涉,难以抵达,就算到了,也大多水土不服,着实可惜。”
“我等编撰书册,意欲统一推行,可凤翔偏远,陛下派兵推行,却也收效甚微。事到如今,南方用的竟还是旧朝官府编撰的书册。”
“南边田地江河,虽归我大周所有,可南边的大儒士子自视甚高,有了前两次科举的事情,竟提出要与都城分开科考,简直大逆不道。”
“还有世家子弟,私底下蠢蠢欲动,几次想与南边串通。若不是陛下以雷霆之威镇压,又杀了一批世家官员,只怕他们早就反了。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还有还有,陛下长于征战,前些年四处征讨,以战养战,国库倒是充盈,可这些年来,天下应当休养生息,陛下却执意西征,所幸我等抬出太子太傅的牌位劝阻,陛下这才断了念头。”
“还有还有还有,陛下总是插手史书撰写,指使我们写这写那,我们是写史书的,又不是写话本的。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被后人戳脊梁骨?”
一片诉苦声中,祝青臣一掀衣袍,在尚书台堂前主位上落座。
尚书台还是祝青臣在时设立的——当时还叫做政事台。
那时李钺还不是皇帝,他也不是太子太傅,他们只是起义军的将军与军师。
为了统管后方政务,祝青臣与几个文官,征用凤翔府衙,创设政事台。
大概是他走之后,李钺不太会管这群文官,也不太会管这些文绉绉的事情,就直接把政事台改成尚书台,让沈竹管着。
这么多年来,李钺重用的,始终是当年跟着祝青臣的那群文臣。
李钺治国,和治军是一个路数。
他杀了高高在上的世家权贵,把他们圈起来的土地重新分给百姓。
若是国库空虚,他就带兵出去打仗,抢点钱回来用用。
谁不服就杀谁。
直到如今,他上朝的龙椅后面,放着的还不是仪仗团扇,而是两柄青铜长戟。
李钺草莽出身,他深信并且善用武力与兵权。
他知道文官有用,但他绝不会过分相信除祝青臣外的其他文官。
所以,尚书台众臣才会觉得自己蹉跎十年,在朝中无用武之地。
他们与陛下之间,始终隔了一层。
现在小祝大人回来了,那就不一样了!
众人纷纷诉苦,就连沈竹也颇为哀怨地望着他,轻声道:“小祝大人回来就好了。”
祝青臣无奈叹气,大手一挥:“好了好了,你们说的事情,我大概都清楚了。”
“迁都一事,我会马上同陛下商议。最快开春之后,就会着手准备,到时要派文臣去中原选址,你们自荐。”
“科举不能马虎,定好了三年一届就是三年一届,就从明年开始,我亲自来办第一届科举。”
“另外,绝不能分什么南北科举,开春之后,派几个官员,带着官服书册,去南边设立学宫书院,辩经讲学,教他们心服口服。”
“世家子弟,我大周从来就没有什么世家贵族,大家都是泥腿子。与世家贵族对立的,不是你们凤翔老臣,应是贫寒士子,要快速用科举把寒门士子拉拢过来,与之抗衡。”
“史官写史,不用管陛下怎么说,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你们写你们的,他不会再插手了。另外,把你们之前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交上来,我统一销毁。”
“陛下执意西征……我回去揍他一顿,就没事了。”
祝青臣一口气把他们提出的所有问题统统说完,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目光轮番从他们脸上扫过。
“还有事吗?”
众人感动得热泪盈眶,俯身便拜:“太子太傅深谋远虑,我等拜服!”
祝青臣架着脚,一扬手:“把大周舆图呈上来,我仔细看看。”
“来嘞!”
几个素来清高的文官,捧着舆图,竟小跑着上前来。
“太子太傅请看!”
他们还是喜欢跟着小祝大人做事。
小祝大人与陛下一文一武,一同治国,这才对头!
尚书台一群文官围在祝青臣身边,欢天喜地,手舞足蹈。
*
祝青臣在尚书台待了一下午,任命了几个从前相熟的官员,分管诸项事宜。
料理好一切。
傍晚时分,祝青臣拢着鹤氅,抱着从史官那里收来的《祝青臣传》手稿,在官员们的簇拥下,离开尚书台。
“这么早就要回宫?怎么不多留一会儿?”
“我们凑点钱,在临高楼给你办接风宴,请你吃你从前最喜欢的小烤羊排,怎么样?”
“要不去沈竹沈大人府上,你好不容易回来,咱们再聚聚吧?”
沈竹也点头应了:“去我府上罢,你还没去过呢。”
祝青臣连忙摆手:“今日不行,来的时候和陛下说好了,晚上要回去给他上药。”
“上药?你在宫里还兼任太医呢?”
“那可不?”祝青臣叉了一下腰,自信满满。
众人失笑。
“又没打仗,陛下什么时候受伤了?”
“你咬的?还是你挠的?”
“就你那点力气,没有你给陛下上药,哪里就疼着他呢?”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他们也不好再强留,只好将祝青臣送到尚书台正门外。
马车已经在门外等着了,两列宫人,两列禁军,浩浩荡荡。
众人一见架这势,都被吓了一跳,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