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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
李钺轻轻地把他放在喜服上,摸摸他的头发,作为安抚。
就在李钺即将打开膏药罐子,从里面剜一点药膏出来的时候,祝青臣急中生智,抱住他的手臂。
“等一下!我……我忽然想起,大婚还有一个流程,我们没做。”
“嗯?”李钺皱眉,打开罐子的动作却不曾停下,“什么流程?”
“你……你你你……”祝青臣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你还没作诗呢!”
祝青臣理直气壮,努力回想白日里老人家们跟他说的话:“我们祝家可是书香门第,你……你要和祝家小公子成亲,必须……必须作一百首……”
算了,李钺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念书,还是不要太难为他了。
“念十首诗。”祝青臣改了口,“必须念十首诗,而且必须要我满意。”
话音未落,李钺俯身靠近,再次将他压在身下。
祝青臣不依不饶:“念诗……先念诗……”
李钺低下头,蹭了蹭他的脸颊:“我一边作诗,一边做正事。”
李钺转过头,在祝青臣通红滚烫的脸颊上印下一吻。
——“珠帘玉幕摇,凤管鸾萧动。”
李钺一手扶着祝青臣的脸,追上去,吻他的眼角,鼻尖和双唇。
——“燕舞云歌轻,嘉宾如流从。”
李钺凑上前,用拇指轻轻拨动祝青臣的嘴唇。
——“与君为新婚,从此缔鸳盟。”
李钺见祝青臣被亲得实在喘不上气,才终于放过他。
——“雁雁有归期,鸳鸳无相离。”
李钺低下头,像头狼嗅闻猎物香气,舔舐亲吻,一路向下。
书上说,要让祝卿卿先舒服,李钺一条一条,全部照做。
祝青臣惊慌失措,赶忙伸手去推他的脑袋:“李钺……”
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哑得厉害。
李钺伏在他身前,抬头看他,用黑暗中也亮着光的狼眼睛。
“你……”祝青臣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道,“这是哪首诗?我怎么没听过?”
李钺咧开嘴,露出尖利的狼牙,面上带笑:“是我作的诗。”
祝青臣呆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学会作诗了?我怎么不知道?”
趁着他失神,李钺低下头,继续动作。
和祝青臣分开住的那些天里,他每日都看话本,把里边的句子记下来。
后来那群老人家告诉他,光会背也不行,他还要自己作两首,万一祝青臣要他作诗呢?
李钺深觉有理,随后对照着书册,绞尽脑汁,写了几首。
“嘶……”
等祝青臣反应过来的时候,李钺已经用食指剜出一大块药膏了。
而他的诗,还没念完。
——“昔忆少年时,青李郁葱葱。”
——“三岁相学语,五岁同伴游。”
——“十三从军征,千里相隔近。”
——“十五……”
李钺每动作一下,就念一句诗。
身上是李钺作乱的手,耳边是李钺念诗的声音,祝青臣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挤满了。
仿佛天地倒转,头晕目眩。
李钺也是头一回,他怕弄疼祝卿卿,所以每一步都轻轻的,慢慢的,缓缓的。
反倒是这样,祝青臣才觉得更加难熬。
不知过了多久,李钺再次凑上来索吻。
“好了,祝卿卿,好了。”
“好了吗?”
话音未落,祝青臣从榻上弹起来,紧紧抱住李钺,修剪圆钝的指甲划过他的肩背。
祝青臣原本咬着牙硬撑,后来低头一看李钺,见他还是那副衣冠楚楚,云淡风轻的模样,登时来了气。
祝青臣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拽开李钺的喜服,一口咬在李钺的肩膀上。
李钺闷哼一声,忍得更艰难了。
什么云淡风轻,波澜不惊,其实都是祝青臣在昏暗之中看错了。
李钺比他好不到哪里去,紧紧皱着眉头,竭力忍耐,就怕伤着祝青臣。
终于,李钺忍不了,他按着祝青臣的腰,直接把他掀到床榻上。
直到这时,祝青臣才明白,他说的“好了”,李钺说的“好了”,根本就不是“好了”。
真正的洞房,直到现在才开始。
他咬着李钺的肩膀,李钺也“咬”他,用尖利的狼牙磨他的锁骨。
他故意欺负李钺,李钺也故意欺负他,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重。
这才是真的洞房。
之前那些都不是!
混沌之时,李钺抱着他,教他换了个姿势。
祝青臣趴在榻上,李钺俯身压上来。
祝青臣的脸颊磨蹭着喜服上的绣花,腰背又摩擦着另外一种粗糙的东西。
祝青臣哭着,语无伦次地控诉他:“李钺,你根本没有抹药,你身上的伤疤还在,还这么粗糙……你的伤疤怎么这么多?你没抹药……”
他抽噎道:“我都说了,我喜欢细皮嫩肉的男人……你都不听……”
一听这话,李钺不高兴了,他凑上前,低声问:“祝卿卿,听我的,细皮嫩肉的男人都中看不中用,我这样的才最好。”
“你胡说……我就喜欢不中用的……”
祝青臣还在嘴硬,李钺只好身体力行向他证明,他就是最好的。
月影摇晃,红烛燃尽,到天明。
*
帝后大婚,朝堂上下,休沐半月。
大婚第二日,傍晚。
祝青臣睁开眼睛,对上昏暗的罗帐。
他张了张嘴,想要喊一声,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厉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抬起手,想要掀开帘子,却发现自己的手腕上,都是李钺留下的牙印痕迹。
他隐约记得,很晚很晚的时候,李钺喂他喝了酸酸甜甜的青李泡水,也给他上了药,结果到了浴池里,青李水白喝了,药也白抹了。
这样的事情,甚至反复了好几次!
李钺简直是疯狗!
几百年没吃肉的疯狗!
手臂垂落,砸在床榻上,下一刻——
疯狗驾到!
李钺原本就守在榻前,坐在脚踏上,看他的大大大画册。
听见动静,李钺连忙回过头,掀开帐子。
“祝卿卿?”
祝青臣一见他,不自觉往被子里躲了躲。
可他实在逃不了多远,只能任由李钺把他扶起来。
床榻上很软乎,似乎又多铺了好几层毯子被褥。
李钺拿来几个软枕,垫在他身后,让他靠着,然后又端来茶杯,动作里带着讨好和赔罪。
“祝卿卿,喝点水。”
祝青臣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啜饮。
不小心被呛到,李钺又赶忙拍拍他的肩膀,帮他顺气。
他这样小心翼翼,珍而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