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代价

“不说也没有关系，不过，不愿意张嘴的人，也就没有留下来的价值了。”说罢，凌天爱走近了原南辕长老古迦肖，一手按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古一诺眼睛眯了眯，一副稍感意外却又静待好戏的模样，看着凌天爱。

“古莫宁是大逆不道，我把他交给天源族的审判法庭去解决，我就不插手了，相信会有一个公平的结果。至于您，对不起了，我与古一诺有约定，要用您来交换我的朋友。那么，在告别这个世界以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跟你的外孙女儿说呢？”凌天爱说着，把视线移向了一旁的成年破山虎古灵儿。

“外——孙——女——儿？”

原南辕长老古迦肖把每一个字儿都拖得很长很长，虽难以置信，虽满脸期待，但却迟迟不敢把正脸转向成年破山虎古灵儿的方向。

“是的，它，就是古清的女儿，你的外孙女儿，古灵儿。”凌天爱一手直指着成年破山虎古灵儿，丝毫没有停顿和犹豫。

就连古一诺，也被凌天爱的举动，稍稍吓了一跳。

成年破山虎古灵儿并没有动，只冷冷地看着迟迟不敢正眼看它的外祖父古迦肖，眼睛里，充满了各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不可能……灵儿在十年前已经……已经……”原南辕长老古迦肖突然抬头，瞪着古一诺，“你……你到底，对我的外孙女儿，做了什么？”

这眼神、这质问，并不是祖孙两辈久别重逢后，该有的戏码啊？凌天爱疑惑地看着场上“三人”，难道，这就是他们闹翻的原因？

此时的古一诺，眼神变得更冷了。

“你说啊！”看着古一诺这似乎在默认着什么的眼神，原南辕长老古迦肖的情绪也越发上头了，被束缚着的身体，激动得差点儿都要把椅子弄翻了。

缓了缓，古一诺才说道：“如你眼前所见，我把灵儿的灵神，强行留在了这个世界了。”

“你！！！”

原南辕长老古迦肖的脸，气得瞬间就变红了。这……不正常啊？就算古迦肖再不喜欢古灵儿，也不至于会对她的“复活”如此生厌吧？已经离世十年的外孙女儿能在自己的面前再次出现，即使已经换了另一种形态，也该是开心、感动的吧？怎么会生气了呢？

凌天爱越看就觉得越不对劲儿。

“我早跟你说过了，那个所谓的新世界，并不是你想象中的完美世界。是的，在那里，你可以看见你最想念的女儿古清，可是，那已经不是以前的古清了！那位大人所做的一切，就是想让更多的人族去到那个所谓的新世界而已，而他的目的，也不是单纯的想要构建一个新世界。我是绝对不会让灵儿去往那个地方的，无论需要付出多少的代价！”古一诺说道。

“所以，你到底付出了多少的代价？”原南辕长老古迦肖咬着牙，直盯着古一诺。

果然，这件事情不简单啊……

现场，突然陷入了冷战之中。

平衡，一直是这个世界在倡导的原则，天源族的存在，就是要平行世界的平衡稳定，而这，也是守界灵使历代的使命。要讲求平衡，首先就得搞清楚，天秤的两端，到底都放了些什么，又都放了多少。

教科书上说，平行世界在灵子的属性和总量上，是一致，这就是平衡的根本。所以，守界灵使在维持社会秩序、确保灵子平衡时的主要工作，就是要守住平行世界的边界大门，以防有人族穿越，一旦发现有人族穿越，就要不问缘由地将其审判。

那么问题就来了，审判以后的灵子，就能回归到他们原本的世界了吗？还是说，会留在个体消失的世界？还是说……还有“第三方”在暂存这些游离的灵子？这是凌天爱一直存有的疑问。

正如最早接触异灵界的时候，来自异族的清高女子张念慈对凌天爱说的，平行世界的平衡，真的不能打破吗？打破了又会怎样？

如今，原南辕长老古迦肖和古一诺的对话，又让凌天爱想起这样的“平衡论”。

古莫宁在提到明日教会的运作的时候，也说，需要向教主“借”能力，就需要作出对等的牺牲。现在，古一诺说硬把古灵儿留在了这个世界，原南辕长老古迦肖的第一反应，也是问他付出了什么。而这一切，都离不开“平衡”两个字儿。

再深入地推敲一下，元灵术本身，也是离不开“平衡”两个字儿的。需要创造什么，就需要先毁灭什么，哪怕毁灭的只是不可视的组成大气的灵子。这个世界，没有无中生有，只有等价交换，这，就是元灵术的本质。

平衡……凌天爱暗暗念着，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我……”古一诺终于首先打破了沉默，“以师父的灵神，作为交换了。”

“！！！”

这样的话，就连成年破山虎古灵儿也是第一次听见啊！凌天爱瞪了一瞪，虽然觉得这个答案非常合理，也在她的可接受范围之内（凌天爱其实也有过相吻合的猜测），但是，当这句话真真切切地从古一诺的口中说出的时候，凌天爱还是免不了震惊了。

唯有原南辕长老古迦肖，只眯了眯眼，长叹了口气，一副“你果然这么做了”的模样。

“一诺叔，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成年破山虎古灵儿在灵神中，对古一诺发出了求证的问话。

然而，反馈回来的答案，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是的，为了“复活”古灵儿，古一诺不仅牺牲了成年破山虎松儿以及它那还未成年的孩子，还牺牲了他最为敬重的师父！

古一诺从小就是一个孤儿，由他的师父抚养长大，可以说，古一诺的师父于他来说，就是父亲般的存在，古一诺所学的元灵术，也都是由他的师父手把手教导的。

但最后，古一诺也是用着这双曾经拖着那双长满皱纹的手的小手，用着他的师父教给他的元灵术，把他的师父送“走”了，送到了那个永远见不上面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