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倭寇找上门

“真没想到，徐世昌居然是倭寇派来的奸细！”

……

听完杨凌的分析之后，村民们恍然大悟，愤恨之色溢于言表。

“大人，我们要把徐世昌抓起来，严惩不贷！”

“是啊，徐世昌太坏啦，居然勾结倭寇祸害我们渔阳百姓！”

众人纷纷义愤填膺地嚷嚷起来。

“大人，你说徐世昌在背后唆使倭寇来袭击咱们的船队，那为什么咱们在海滩上烧掉他们的粮草后，他没有任何反应呢？难道他不怕倭寇找上门来吗？”有人提出疑惑。

杨凌微笑道：“他当然怕！倭寇虽然狡猾多端，但毕竟都是农夫出身，脑袋瓜子并不灵活。我们在他们眼皮底下烧掉粮草，他们以为我们是故意引诱他们出击，所以没有防备。”

“那我们烧掉粮草的消息传扬出去，镇江方面岂不是早有准备？”又有人提出新的疑问。

“这个更加容易，只需要在城里宣称倭寇来袭就成。”杨凌胸有成竹地解释道。

杨凌接着叮嘱道：“诸位乡亲，我刚才的建议只针对这件案子。在我们查清楚真相前，希望诸位不要将这事泄露出去，否则就可能给百姓惹来麻烦。”

“大人放心，我们绝不会胡说八道的。”

“大人，您的好意我们都知道，可是倭寇袭击军营，那是死罪，恐怕不好弄啊？”老汉满脸忧虑地说道。

众人闻言也都面露忧色，倭寇杀死那么多官兵，还差点烧光整条船的粮食。若说他们没罪谁信呢？如今杨凌说要处置这群穷凶极恶的倭寇，这些人心里未免有些顾忌。

杨凌淡淡地说道：“诸位放心，倭寇虽然罪孽滔天，但是他们也曾是我大明子民，如今既然落入我手，自然由朝廷来审判。我保证不会牵连你们，只要倭寇伏诛之日，你们便可离开渔阳重返故土。不过诸位还请务必注意，千万别再招惹倭寇，他们若是逃窜入山林，那时候就麻烦大喽！”

众人闻言松口气，杨凌说得轻巧，他们哪知道这伙倭寇的厉害？如果他们知晓倭寇凶狠歹毒，肯定会躲远远的。

杨凌又道：“现在我们先把那些倭寇俘虏押送到衙门，等事态平息之后，咱们再商量如何处置这些俘虏。你们觉得呢？”

“大人考虑周到，小老儿愿意服从大人的调遣。”

“我们也没意见！”

“那好吧！我们马上动身！”

杨凌带着部下押着倭寇俘虏离开渔阳村之后，立即赶赴县衙。

到达县衙之后，杨凌命令捕快把倭寇俘虏全部捆绑在刑房中，然后派人通报县尊和县丞、典史、主簿等人。

杨凌的到来让众人喜出望外，杨凌可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如今倭寇已经被拿下，自然要及时汇报战况。于是众人急匆匆来到刑房外，等着杨凌发话。

杨凌见众人来得匆忙，连衣裳都没换，显然刚从床榻上爬起来，便吩咐道：“各位大人，倭寇已经被我军围住，现正在进行审讯。不过我担心倭寇狗急跳墙伤害我军的百姓，因此特来向大人请求支援。”

“倭贼已经被擒获，大人尽管放心。”刘巡抚拍着胸脯保证道。

杨凌点点头，转身对捕头说道：“你们几个把这些倭寇分割开来，每人给他们套上绳索，然后用布团塞住他们的嘴巴，防止他们咬舌自尽。”

“喏！”捕快们答应着，按照杨凌的吩咐把那帮倭寇绑成粽子。

看到倭寇被五花大绑之后，众人都露出不忍的神色，但是想想这些倭寇杀死那么多大明将士，他们又觉得死有余辜。

杨凌接着问道：“大人，这些倭寇怎么处置？”

“这些贼人作恶多端，理应斩首示众，但是他们的同伴已经跑路，我们也追悔莫及，不妨暂时留他们性命，让他们替我们赎罪。”刘巡抚沉声说道。

“属下谨遵大人吩咐！”杨凌拱手道。

“对待倭寇，绝不能仁慈。杨大人，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俘虏？”旁边的陈巡抚突然问道。

杨凌思忖片刻后答道：“这些倭寇罪大恶极，不过念在其曾经效忠朝廷，所以本官决定把他们交给东厂处置。”

“东厂？他们会善罢甘休吗？”陈巡抚迟疑道。

众人闻言都暗暗皱眉，他们虽然畏惧东厂的淫威，但是却不认为东厂会因为这区区数名倭寇就会放弃对他们的追缴。

杨凌自信地说道：“诸位放心，本官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自然会有把握。”

杨凌接着吩咐众捕快把倭寇带走，并安排衙役守护现场，防止倭寇狗急跳墙，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杨凌带着人返回县衙后宅，这里的女眷和孩童已经陆续离开，整个宅院变得空荡荡的。

杨凌在院子里踱步，他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两名妇孺，如果她们没有逃脱，那就麻烦大条。

想到这，杨凌立即叫过几名亲随，让他们赶紧沿途寻找。

杨凌的担心并非毫无根据，因为在他们刚刚抵达海宁之际，就已经有两匹信鸽飞往京城报捷，信使也顺利地将这边的情况告诉朝廷。

朝廷收到海宁的捷报后，对这次战争自然大感震惊，同时也颇为欣慰，认为大明终于有机会剿灭海盗，还百姓太平盛世，于是当下就下旨召集内阁和六科廊的官员议事。

很快朝廷的圣谕就传遍各级衙门，六科廊和礼部的官吏自然是欣喜若狂，因为他们深切地体会到，这次剿匪的功劳足够他们升职加薪，甚至捞个三品的高官都有可能；

至于锦衣卫和东厂，自然就郁闷得不行。原来这些人还在琢磨着借剿匪的机会除掉杨凌，然后抢占海陵府，现在看来计划夭折。

杨凌在县衙呆到午时，便带着部曲匆匆离开，他还有许多事要办呢。他打算去县城里的药铺购买几味草药，给受伤的部卒疗伤。这次剿匪之行，参与的几乎都是武装人员和壮年男子，受伤的人倒是少之又少，不过杨凌还是打算抓紧时间配制几种草药，好给受伤者包扎伤口。

杨凌骑马离开海宁县城后，径直往北边驶去，不久便遇上几辆运货的骡车，杨凌勒住缰绳，伸长脖子仔细观察着骡车上的货物。

“客人请稍坐，我去请掌柜的！”驾车的车夫恭敬地对杨凌抱拳行礼道。

杨凌微笑着颔首致谢：“麻烦你啦！”

杨凌在车厢角落的椅子上坐下，这时几名伙计推着车走进车厢，热情地介绍起来：“客人，我们这是去福建的货船，您看，我们的货物可是货真价实，不像某些商号卖假货，客人若需要什么药材的话，尽管跟俺们说，俺们免费赠送，只要你能付得起钱！”

听到有免费的草药可拿，杨凌顿时眼前亮堂起来，赶紧询问道：“们店里有治跌打损伤的药膏么，要那种愈合能力比较强的那种。”

“有啊！有的！”

杨凌满怀希望地说道：“有那种能够快速愈合伤口的药膏么？”

伙计挠挠头，憨厚地笑道：“客人，俺们店的确有那种药膏，不过俺们只有两瓶，客人需要哪种呢？”

“两瓶？”杨凌顿时傻眼，他记得自己在海宁的时候，似乎就没有看到有卖这种药膏的药铺。

这时旁边的伙计插话道：“客人可是想买给妻妾？嘿嘿，这药膏可贵着哩！要两贯银子！”

“靠，怎么卖那么贵！”杨凌瞪圆眼睛，怒斥道：“我要是有钱早买两瓶治伤的药膏去救治弟兄们的性命，用得着跟你讨价还价么？”

杨凌越想越生气，他扭头对左右喝道：“把那小二拖下去砍脑袋！”

周围的亲随闻言吓得面色发白，纷纷劝阻道：“大人且慢动手！”

杨凌冷哼道：“这种黑心奸商，砍他的脑袋都是轻的，简直就是活该！”

伙计被杨凌的凶狠模样吓坏，赶忙哀求道：“大爷饶命啊，俺错啦呜~”

杨凌懒得听他辩解，喝道：“拉下去！”

几名亲从这才把小二拽出车厢，小二哭喊着连连磕头。这时旁边有人低声提醒道：“大哥别冲动。”

“呸，便宜你这王八蛋。”杨凌朝地上吐掉口水，骂骂咧咧地上车继续赶路。

福建距离海宁约四百里远，由于道路难行，杨凌等人足足走到日暮方抵城外。

杨凌下令停下来吃饭休息，然后派出两名哨兵先行探查，确认没有敌情后，他再率部入城。

杨凌率部抵达城外的时候天色已晚，他干脆让部队原地驻营，然后领着人进城。

杨凌等人入城后，便直奔按察使司衙门，这时辰，按察副使徐阶应该还没下班。

按察佥事赵文华正好值班，他见到杨凌等人，赶紧迎上去问道：“敢问这位军爷，可有公务？”

杨凌点头答道：“在下奉命前来拜访徐大人，不知大人今晚有空否？”

赵文华略作犹豫，然后歉意地说道：“这位军爷，卑职职责所在，不能擅离岗位，待卑职通禀大人。”

杨凌也不以为忤，拱手笑道：“如有失仪，还请军爷见谅。”

赵文华向杨凌道别，转身进入后衙。片刻后，赵文华又出来，陪笑着说道：“大人有请，请！”

“嗯，有劳军爷引路！”

杨凌带着部下在赵文华的陪同下进入福建按察使司衙门，他抬头扫视着这座规模宏伟、庄严肃穆的衙署，目光中闪烁着灼热的神采。他现在虽然只是千户衔，但在海瑞麾下效命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这里的辉煌。

杨凌随赵文华来到后衙的花厅前，这里灯火通明，隐隐能听到谈笑声传出来，显然徐阶正在和幕僚们商量政务。

杨凌等人站在台阶下静静地侯着，大概半柱香时间后，徐阶才结束和幕僚们的议论。

徐阶见到杨凌后，立即吩咐道：“赵文华，快叫人上茶！”

“喏！”赵文华应诺着退下去安排人泡茶，然后将房门掩上守在屋外。

“杨千户，请坐！”徐阶指着主位笑呵呵地招呼道，态度非常友善。

杨凌也不矫情，大刺刺地走过去坐下，然后直截地问道：“徐大人，在下刚调任巡抚，本来准备先回老巢整理资源，然后再赴任职，不料却遭遇倭寇袭击，损失惨重，特来恳请大人援助。”

“倭寇？”徐阶皱眉道：“本官怎么未曾听说过境内出现倭寇？”

杨凌苦涩地说道：“大人不知道，其实我大明沿海已经有数年未见过倭寇，不仅山东境内的倭寇全被清剿殆尽，就连海上也很难见到海盗船，最近半年更是绝迹。谁也想象不到，在这偏僻的境内竟会冒出倭寇来！”

“倭寇何以突然出现，莫不成是有什么阴谋吧？”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但是倭寇袭击我们的船队，肯定是为财帛！”

徐阶思忖片刻后问道：“杨千户，不知你打算怎么处置这支倭寇，要是需要我派兵协助剿灭，咱们必须得做到保密，决不可让贼人逃跑。”

“卑职当然希望能将贼寇消灭，只是这次的倭寇太狡猾，卑职等人追踪许久，却始终无法找到倭寇的藏匿之地，所以特地赶到请大人相助！”杨凌诚恳地说道。

徐阶微微颔首道：“既然杨千户开口，这件事包在本官身上。不知你具体想怎么办？”

“我打算先假装投降，诱骗那些贼寇露头，然后集中优势兵力围歼！”杨凌沉吟着说道：“届时我会留下部分兵马断后吸引贼寇，然后由大人领兵趁乱追杀！”

“好，就这么定吧，你的部属可靠吗？”

“卑职的人马大多是流民组成的新编队，都受过训练，不容易背叛。至于战斗力，倒是不用担忧。”杨凌自信地说道：“这次我会带三百骑兵过来，加上大人的护卫，总共有五六百人，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足够歼灭那些贼寇！”

杨凌并非信口胡言，他的骑兵本身就有三百余众，再算上张伯玉和罗卓英所部，以及从北京城借调的五百精锐步卒，这股力量确实可堪与倭寇周旋。

徐阶沉吟片刻后，摇头反驳道：“杨千户，剿灭这些贼寇乃国事，岂能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