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9章 神色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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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黯然的秦茹在走廊里来回踱步，心里不断地为她祈祷，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看到医生与护士一前一后走了出来，秦茹忧心忡忡地小跑上前。

“医生，她怎么样？怎么样了？”秦茹紧张兮兮地攥上医生的衣袖子，眼里满是惶恐。

医生深吸口气，轻皱眉头，一脸歉意地坦言，“病人内出血严重，肿瘤细胞大幅扩散，已经侵到脑部，你要有心理准备。”

“你……你在说什么？”秦茹面色煞白，颤着音更用力地攥他的手臂，“医生，你……你的意思是，她日子不多了吗？”

医生神色沉了沉，声音清沉，有几分异于常人的平静，“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这一个月，好好陪病人度过最后的人生吧。”

不冷不淡地撂下这话，医生轻轻推开她的手，侧身走过。

秦茹目瞪口呆了，整个人如丢了魂魄似的，木然地僵在原地。

怎么会……怎么突然就恶化成这样，老天爷，你一定要这么残忍吗？

秦茹始终不敢相信这个残酷的现实，狠狠地咬着鲜嫩的唇瓣，没几秒钟，唇部都渗出了血，难闻的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她紧皱着眉头，内心凌乱不堪。

在病房外失魂落魄地坐在木椅上，秦茹茫然失措，很想为这个好朋友做一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做起。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悲伤了一个小时的她动作僵硬地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拨打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茹茹，怎么了？”独孤明轩的醇厚嗓音电话里头响起，口吻温和，能感受到一种平静。

“独孤明轩……”秦茹声音颤抖，难以抑制的悲伤情绪堵在胸口，让她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念念她……她……”秦茹说话断断续续，眼里的泪水好像瓢泼大雨倾斜而来。

“她怎么了？”独孤明轩丝毫没有反应过来，语气依旧平静，“该不会今天又是在念叨我没早点过去看望她吧？我这正准备过去医院呢，你跟她说，让她好好休息，一会见了我，我可是要拉着她说话的呢。”

“独孤明轩。刚才医生说……说念念病情急剧恶化，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秦茹好像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敢将这个坏消息告诉他。

话音一落，电话那头沉默了。

“独孤明轩？”良久，秦茹见他没有回应，忍不住低声叫唤。

然而，独孤明轩依旧没有说话，此时的他早已泣不成声，大手紧紧地攥着手机，心如刀绞。

“独孤明轩，明轩……”秦茹的叫唤没用，独孤明轩一句话都不再说就默默挂了电话。

秦茹微扬下巴，眼神哀伤地望着那片雪白的天花板。

念念，我该怎么面对你，该怎么告诉你这个残酷的事实……

半晌过去，秦茹抬起手背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僵硬地扯了扯笑容，装作若无其事地去了病房。

此时，于念念的面容更显枯槁苍白，病魔果然是最无情的杀手，夺走了她神采奕奕的美貌不说，连同生命都要一起夺走。

“念念，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你可以在这个月里创造奇迹吗？独孤明轩还等着你做他的新娘子呢，你不能就这么拍拍屁股离开他的，对吗？”秦茹神情悲伤而落寞，嘴角有着一丝苦笑。

抬起她的手，轻轻地放在脸颊旁，秦茹摩挲几下，泪珠再次夺眶而出。

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秦茹正诧异地想要转眼时，耳边已经响起了开门声。

“念念！”独孤明轩悲伤得面部肌肉都有那么一丝抽搐，一个箭步冲到床前，大手紧紧地握着那只本该娇嫩白皙如今却枯槁苍老的手，眉宇间流露出无比的心疼。

“念念，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你说过的，你想跟我结婚，想跟我生小猴子，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生很多很多，你不用担心经济负担，我一定会更加努力赚钱，我一定会更加努力……”

独孤明轩说着说着就哭了，一个大老爷们当着秦茹的面毫不掩饰地嚎啕大哭。

秦茹用力咬着唇，极力控制内心的悲痛，凝眸看他许久，伸手轻轻地拉扯他的衣袖子。

“独孤明轩，最后一个月，多陪陪她，让她没有遗憾离开。”

“不，上天不会这么残忍的，念念这么善良，她从小就是孤儿，靠着自己的努力靠上了名牌大学，这刚要去上市公司做她喜欢做的事，怎么就会这样？为什么上天要对她这么残忍，为什么？”

独孤明轩痛苦得面目狰狞，修长的剑眉拧成了一团，那副悲痛欲绝的表情，看在秦茹的眼里，也痛在了她的心里。

独孤明轩与于念念的爱情，是她见证着从相识到相爱的，于念念曾经无数次对她坦言过一定要做他的新娘子，要为他生一男一女，还满怀憧憬地笑着说这代表“好”。

“独孤明轩……”秦茹声音低沉，嘴角抽了抽，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我要跟她结婚。”静默片刻，独孤明轩字正腔圆地沉声说道。

一听这话，秦茹傻眼了，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看他，一字一顿地问道，“苏……独孤明轩，你说什么？结婚？”

“是！我要结婚，我要跟念念结婚。”

“可是……”

“没有可是！不管她贫穷富贵，生老病死，我此生非她不娶，我要让她成为我的妻子。”独孤明轩一脸悲伤，可严肃的表情却不像开玩笑。

眉头蹙了蹙，秦茹沉默思忖了十来秒，仿佛明白了他的用心。

长叹一声，秦茹上前一步，伸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柔声道，“刚才，念念告诉我，为什么拒绝你求婚，她说，不想日后你成为一个丧偶的男人。”

独孤明轩神情一怔，随之泪如泉涌。

“她真是一个大傻瓜！”

“独孤明轩，谢谢你。”

听言，独孤明轩眼里闪过疑惑，转眼看着她。

“谢谢你一直以来这么爱护她，哪怕是到了现在，你仍旧要娶她为妻，一心想要让她快乐着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从我认识她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我被她吃定了。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我平日只顾着工作，很少用心花时间陪她，没想到突然有一天她跟我说，说她病了……呵呵。”

他苦笑，眼里的哀伤怎么藏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