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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浩大喝,声如霹雳,拎起长枪砸了过来。
他练得是枪法,一柄梨花大枪比他人还高了半截,一枪使出,呲呲作响,劲力刚猛到了极点,一招霸王抡劈直击楚清头顶。
金风白甩出随身药箱,双手连点,袖中四点寒芒突然窜出,后发先至,择人而噬,使的竟是暗器。
翁大娘用出蛮力,车轮大的剁骨刀不顾一切砍了过来,
他们兄弟情深,配合起来天衣无缝,更有一种不要命的勇气。
“好!”
楚清拍出一掌,碧蓝色的剑芒汹涌澎湃,印在翁大娘的剁骨刀上。
巨力袭来,翁大娘不由得连退三步,低头一看,只见厚重的剁骨刀上一枚掌印清晰可见。
“再接我一掌!”
楚清又是一掌拍来,不偏不倚,丝毫误差拍在上一掌印上,翁大娘下意识举起双臂硬接,只听咔嚓一声,臂骨折断。
这时,四点寒芒已到身前,楚清手心忽然产生奇异的吸力,夺命的寒芒如同落入蛛网的猎物,不由自主撞在阴阳刃上,仿佛它们本身的目标就是那毫无生命的凶器一样。
“万流归宗?”
张承勋躺在地上,大骇。
世界上对付暗器,或以轻功避开,或用兵器硬接,但如此奇特的方法,唯有当年千手书生的独门绝技,万流归宗。
楚清回首,边浩的抡劈已到,这一招果然有霸王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风范,遮天蔽日,锐不可挡。
他微微一笑,脚未动,身子却突然平地挪移数丈,开山裂石的抡劈砸在地上,现出好大一个坑。
这一招简直如同鬼魅!
边浩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还未等他收回梨花枪,一柄长剑已经轻轻松松拍在边浩头顶。
中原七怪尽数倒地,楚清衣袖轻动,想要跑路的赵正义就步了后尘。
“你那是什么功夫?”
阿飞注意到楚清鬼魅的身法,他很确定上次见面,楚清还不会这么多奇异的武功。
“域外苗疆的轻功,小道而已”
楚清扬了扬怜花宝鉴,随后看向铁传甲:“二当家,我又救你一命”
“我情愿死在这里”
铁传甲低着头,情绪低落。
“其中应当有内情,但他不愿意说”
阿飞无奈。
“这个好办”
楚清笑道:“我很擅长让别人说出秘密”
“你要如何做?”
阿飞疑惑。
铁传甲宁愿死也不肯说明真相,其他人又怎么能让他张嘴。
若是敌人,还可以严刑拷打,但两人明显是同一阵营的朋友。
“情义有时候比刀剑杀人还快”
楚清指着铁传甲:“这家伙为了朋友死也要守住秘密,说明这个秘密一说出来他朋友必定遭受厄运,这让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阿飞点头。
楚清嘿嘿一笑,长剑刺在易明湖的肋骨,尔后慢慢旋转:“现在他不需要纠结了,因为若他还不说出来,这几人立马就要死绝?”
阿飞仔细观察楚清的动作,发现他不像在开玩笑。
“我...我...”
铁传甲忽然如牛一般喘息着。
“人生没有后悔的机会”
楚清猛然用力,身下的易明湖发出惨烈的哀嚎。
“住手!“
铁传甲还在挣扎,楚清叹气:“你们太不爽利,只好我来当恶人了,金风白,翁老大平日做什么生意你知道吗?”
金风白的脸本来是黝黑的,现在却苍白的可怕。
“一个人若是够义气,朋友又多,就会闹穷,偏偏翁老大还爱面子,就只能做些没有本钱的买卖”
楚清一抬手,踢走易明湖:“而铁传甲又是个爱找麻烦的性子,发现这点后既不愿意坦白,又不愿意污了翁老大的名声,只能自己吞了苦果,你说是不是?”
边浩头晕脑胀,听到这话急忙看向金风白,见他点头,怒吼道:“老四,你为什么不和我们说?”
金风白惨笑:“我如何开得了口?铁传甲不愿意污了老大威名,我难道就愿意了吗?”
易明湖冷声:“你果然是翁老大的好兄弟,好,好的很啊”
翁大娘颤声:“那杀翁庄的人...”
“没本钱的买卖,自然容易惹人,何况翁老大做这么多回”
楚清屈指一弹,金风白用于自杀的短刀应声倒地:“你们欠铁传甲的债还没还清,别那么急着找死”
“我们恐怕一辈子都还不了”易明湖喘息。
“那就还一辈子”
楚清笑了笑:“现在正好有件可以报恩的事,铁传甲的公子遇险了,你们替我邀请几個朋友前来助阵”
“公子有危险?”
铁传甲回过神,失声:“谁能对付的了他”
“能忍受自家老婆爱别人的男人毕竟不多”
楚清摊手:“若他老婆本就是别人让给他的,那人会变成什么样子简直想都不敢想”
...
铁传甲驾着车重新来到兴云庄的时候,正好碰到在路边买醉的游龙生。
“游少庄主怎么会在此,还醉的如此厉害?”
铁传甲的面上已没有了愁容。
对于今晚睡下,就不一定能见到明天太阳的江湖客来说,有一个为他着想的朋友,胜过金山银山。
而铁传甲一口气多了八个。
即使是最悲苦的人,同时多了八座金山,也会高兴起来。
“他现在做什么事,都会想起一个女人,再好用的脑袋装了个人,你还能指望他什么?”
楚清摇头,翻身下车,提着铁传甲跃上兴云庄的围墙。
“你武功进步的好快!”铁传甲有些震惊。
“伱若跟我一样豁达,别整天愁眉苦脸的,也能这么快”
楚清给铁传甲一个鼓励的眼神。
兴云庄内。
李寻欢处境果然不好。
此时已是深夜,园中却灯火通明,他捂着胸口,站在一栋小屋前,周边围着满满一圈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堂堂小李飞刀,暗地里却是梅花盗”
公孙摩云缓缓开口,给事情下了定论:“更没想到探花郎作案,竟被我们逮个正着”
他面色蜡黄,身材瘦小,看起来如同患了痨病的病夫,声音却清朗的很。
“不错,我田七虽然和探花郎有数十年的交情,但现在发生这种事,只能先把交情放一放了”
公孙摩云背后,一个负着双手,富家翁模样的壮汉痛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