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顿时围了上来。
尤其以庞亦津冲在最前面。
没办法,白切鸡作为粤菜的代表之一,实在太出名了,庞亦津也很拿手,自然迫不及待想看看齐禹做的怎么样。
当然,白切鸡因受到广泛欢迎,早已经不仅仅是粤菜了,各大菜系,尤其南方菜系都有白切鸡的身影,广府菜、客家菜、本帮菜中都有自己的特色白切鸡,其余菜系,也有不少鸡类制品与白斩鸡的核心技艺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也说明,白切鸡非常包容,直接吃也行,依据个人口味蘸各种佐料也可,灵活多变。
庞亦津看了眼齐禹的鸡,看看亮黄紧致的鸡皮,丰富靓丽的鸡啫喱,立马便知齐禹这份白斩鸡的完成度极高,迫不及待地就想夹一块尝尝。
不过终究还是忍住了,等三位巨佬和齐禹父母都动筷之后,才夹了一块肉多的胸肋部位,塞进嘴里。
嗯,鸡胸肉嘛,又叫鸡肋,懂的都懂,虽然肉多,但放眼如今大家普遍都不缺肉食的情况下,基本上就是最难吃最不受欢迎的部位,非但味道很难进去,肉质还偏柴,口感相当差劲。
也正因如此,鸡胸肉味道的好坏,其实才最考验厨师的功底。
而庞亦津将胸肉一入口,便眼前一亮。
鸡皮的咸鲜紧脆,鸡油的滑润细腻,给了他相当大的惊喜。
哪怕肉质不可避免的仍有些柴,稍微显散,但味道却并不寡淡,咸鲜味已浸透了进去,可以说已经做到了这块肉能达到的极致。
这是肉的先天缺陷,非战之罪。
如果能把鸡胸片下来单独处理,庞亦津相信齐禹能把它肉多的优点发挥到淋漓尽致,但整鸡烹饪,换谁来也没法做的更好了。
关键还是汤好,不仅吊的快,还综合了鸡汤的鲜亮与浓汤的香醇,最大程度利用了鸡肉与鸡油的特色,加的料子也很到位,放大了汤的优势,尤其是沙虫,绝对是画龙点睛之笔,虽然看着比较吓人,但却将这锅汤的鲜推到了一个极致,比起寻常清汤都强。
这些看似简单,只要按着配方无脑下料,然后盯好时间即可,但其实相当考验功底,换个厨师来照本宣科的做,看似哪一步好像都没做错,但味道就是大有不同,能达到齐禹这份白切鸡的七八分品质就已经相当优秀了。
不得不承认,厨艺这玩意儿,很多时候确实很玄学。
这块肉给了庞亦津十足的惊喜,他也彻底确定,哪怕是自己最为擅长的领域,也已经被齐禹完爆了。
就……
不愧是师父!
师父屌爆了!
我TM吹爆!
齐禹:?
滚滚滚,你才屌爆了!
尝过了原汁原味的白斩鸡之后,庞亦津扭头就走。
不是不吃了,而是调配自己最喜欢的蘸料。
他的口味其实比较偏向潮汕客家地区的,吃这份白切鸡,最喜欢搭配的佐料自然也是当地最具特色的金不换。
嗯,其实就是罗勒,又名九层塔,既是一味常用药材,也是大受东南地区欢迎的佐料,味辛甘,似茴香又略不同,气味冲鼻,但入菜或者作为调料之后,则会大大减淡其辛冲味吃起来变得甘甜,气味也变得清爽,而且具备相当强悍的去腥能力,做海鲜贼搭。
齐禹店里原先是没得这道香料的,因为它在川渝地区的存在感着实不强,但庞亦津入店后,不少拿手菜肴也需要用到它,因此也托家里帮忙定期寄送,存货还是不少。
处理起来也很简单,切碎淋一勺开水激发辛香味,再放一块冰库迅速降温,然后淋一勺蒜醋即可。
不仅是庞亦津,其他人也纷纷调了自己喜欢的调料。
齐老爷子和晁堂的调料相近,都是加葱姜蒜末、盐巴味精胡椒粉,再来点酱油陈醋,淋一点热油激发鲜香,然后再来两勺辣椒油,搅拌均匀,酱汁就成了,跟口味鸡的酱汁儿如出一辙。
齐清河跟寸英莲夫妇俩更简单,直接觍着个批脸去蹭,齐老爷子虽然贼嫌弃,但看在儿媳妇的份上,也没说什么,默默帮他们调了一份料让他们自个儿吃着去。
谢超轩则纠结了一阵,他原先想弄酸梅汁的,但实在没得条件,现熬的话耗费时间太长了,所以他只得退而求其次,弄了个酸醋汁。
倒也简单,准备好姜蒜末和辣椒圈,淋一勺热鸡油,再添点豉油与白醋,也就成了。
和齐老爷子的红油佐料不同,这份蘸水是纯粹的配角,根本目的还是在于放大鸡的鲜香,而不覆盖其原有的滋味。
而红油佐料则是倒反天罡当主角,以霸道浓郁的味道牢牢抓住味蕾,菜肴本身的滋味则沦为了配角。但这并不意味着就是纯吃调料了,菜肴本身打下的基础仍然关键,如果菜没做好纯靠调料,那就成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吃起来同样不舒服,难登大雅之堂。
几人就这么围坐一圈,蘸着各自的酱料,吧唧吧唧吃起来,大快朵颐。
可惜这只三黄鸡着实太小了,他们人又多,一人吃不到几块就莫得了,吃的那叫一个意犹未尽,哪怕吃惯了好东西阈值贼高的三位巨佬,也不禁看看空盘,瞧瞧蘸水,还想再吃。
齐禹:“汤现在是现成的,没吃够的话,我现在就再宰几只鸡,很快能弄出来。”
齐清河:“那我帮你宰鸡儿吧,快一点。”
庞亦津立马表示他也可以帮忙。
齐禹则看向三位巨佬。
吃鸡虽然美,但可不能影响拜师宴,齐清河跟庞亦津底子都很扎实,配合也默契,因此要帮忙打下手,事情不少,未必抽得出时间。
但齐老爷子一挥手:“一点点时间影响不大,去吧,手脚麻利点。”
“好嘞!”三人同时应了声,然后去挑鸡。
寸英莲也凑了上来,她虽然做菜不行,杀鸡同样是把好手,以往开夫妻店的时候都是她帮忙宰杀的,因此也跟着帮忙。
二十分钟不到,四只宰杀完毕,泡过浓盐水,处理的干干净净的三黄鸡,便在齐禹面前一字排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