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黑烟缭绕

格列斯克静静地坐在地下室中央，旁边是一个凹陷，看起来像水池，周围延伸出许多符文般的引水道。他之前吞噬的生物流出的鲜血正通过这些引水道流入中央的凹陷，形成一个巨大的血池。开门后，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对维尔维噩来说，却如同美食的香气，振奋人心。格列斯克静静地凝视着血池，现出虫族真身，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主宰，这是我们的血液。”两虫恭敬地向格列斯克鞠躬，递上自己的血液。维尔维噩的血漆黑如毒，艾许斯的血则是生机盎然的翠绿，仿佛蕴含着生命的力量。

格列斯克接过这两碗截然不同的超凡血液，一饮而尽，心中却闪过一丝奇异的熟悉感，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这感觉的来源。在回味中，他完成了这独特的一幕。

繁华都市的天际，黑烟缭绕，夕阳被战争的尘埃提前染黑。悲壮的战斗过后，太阳缓缓沉入高楼背后。不久前，菲斯洛因大陆的所有种族、势力、国家放下恩怨，组成了一支无敌的救世联军，成功击退了恶魔的侵袭。

杰法士，这位混血的天使与恶魔，战争的英雄，带领他的阴影生物军团斩杀了三位逼近神级的恶魔大公，摆脱了义父的阴影，赢得了“夜之统治者”的称号。但他仍不及他的义父，“铁血领袖”艾尔达。艾尔达不久前化身为半元素巨人，抵挡恶魔的禁咒攻击，粉碎阻挡他的敌人，冲入深渊裂隙，用血仇巨斧狠狠地将傲慢魔王击退，连魔王的鲜血都洒了出来。其他恶魔面对艾尔达的勇猛，即使幸免于难，也会恐惧地献上真名，成为格列斯克的术士恶魔仆从。

傲慢魔王看似毫发无损地退回深渊，这只能让人感叹魔王的坚韧。战争即将结束，铁血领袖将成为救世英雄，受到世界意识的宠爱。黑暗阵营从未有过这样的救世主，以往总是被光辉联盟压制，但现在艾尔达为他们赢得了荣耀。阴影议会高呼他的名字，预示着当他正式封神时，将会有无数狂热信徒追随。

深夜，杰法士从庆功宴和几位对他心生好感的少女中脱身，瞪了几眼嘲笑他的圣骑士，摆脱了各路势力首领的注视，以及母皇慈恩和教父星夜忌妒的眼神，匆匆振动着他那双分别属于天使和恶魔的翅膀，飞向存放阵亡英雄的临时纪念地。

如他所料，格列斯克，那个在傍晚看到所有兄弟战死后独自痛哭的救世英雄，此刻仍沉浸在悲痛之中。杰法士轻轻地降落在父亲身边，大陆最强战士格列斯克察觉到他的到来，示意他坐下，然后独自饮酒。

原本想安慰格列斯克的杰法士，面对这冷漠的回应，心中涌起一丝恶作剧的念头，想告诉格列斯克，那些厌倦了励志歌曲的女性吟游诗人，以他和他的俊美兄弟们为灵感，创作了许多描绘男性间“革命友谊”、“生死之交”以及“断手山脉的故事”的文学作品。然而，出于对英雄的尊重，杰法士最终决定不提及那些可能亵渎英雄形象的话题。

格列斯克凝视着那些曾如亲兄弟般深厚感情，如今却躺在水晶棺中的战友们的遗体，眼中满是痛苦，颤抖的手触摸着刻有他们名字的墓碑。

兽人之王，“苍蓝之豹”加加里恩。

血族大公，“碧色艳血”乌兹塔罗。

死骑领主，“血瘟圣剑”安瑞姆……

在繁华的菲斯洛因都市中，这三位赫赫有名的精英，无论是实力还是社会地位，都是顶尖的存在。他们为了保护格列斯克的安全，不惜挡下枪弹与魔法，却在今天被突然崛起的傲慢魔王夺去了生命。正是他们的英勇牺牲，为格列斯克铺就了对抗魔王的道路，他们的壮举将永载史册。

然而，他们的俊美容颜，即使放在那些闲适的都市诗人评选的“都市十大魅力人物”榜单上，也毫不逊色。难怪众多女性诗人总想将他们与格列斯克联系起来创作故事……若非他们已与心爱的女子成婚，杰法士甚至会怀疑格列斯克与这三位情同手足的兄弟之间是否存在某种微妙的情感纠葛。

看到格列斯克满脸哀伤，杰法士理解他的心情。毕竟，走上守护者之路的人，内心都有着自我牺牲的崇高精神，尤其是那些以防御见长的战士，格列斯克曾预见到自己可能在这场战斗中陨落，甚至已准备好遗书和传承力量的计划。然而，最后却是那些始终默默保护他的战友为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对于一个守护者而言，这是无法原谅的失职，对于被誉为世界最强防御者的格列斯克来说，这是他面对强敌时脆弱的明证。然而，格列斯克别无选择，为了击败傲慢魔王，英雄们的牺牲是必要的。

“父亲，我们需要谈谈。“

杰法士打破了沉默，格列斯克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来，脸上已不见哀伤的痕迹。

“嘿，我亲爱的儿子，你不应该在那些崇拜你的美女们身边享受温柔乡吗？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格列斯克又将情绪隐藏起来，杰法士担忧地想，这正是他这位不让人省心的父亲心灵扭曲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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