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素昧平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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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来吃饭啦！”

“来啦！”

平生生把桌子拉过来，忙接过妈妈手中的粥。

“今天的粥是红枣的啊，妈妈。”

平月月笑着摸了摸平生生的头：“生生好好学习，以后当了大老板，天天给妈妈做红枣粥。”

“不要，”平生生摇摇头，“我以后要当警察，保护妈妈和别人。”

“好啊，我家生生穿上警服一定很帅气。”

母子相视一笑，在这家徒四壁的一室土屋中，亲情勾勒出不属于贫寒的浓浓温情。

“不过警察可是很危险的生生，妈妈希望你能安全一些，就像你的名字一样，素昧平生。”

“放心吧妈妈，我以后会保护好自己的，警察是人们的脊梁和支柱，我也要成为大家的依靠。”

平月月笑着把自己碗里的枣夹到平生生碗里。

嘭！

小院的大门被人粗暴地踢开，本就不整洁的小土院霎时间尘土飞扬。

平月月回头看向小院，一群发色各异的人闯进这个小家，他们留着各色各样的纹身。

来者不善，平月月起身将平生生护在身后，紧张地看着他们，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几位大哥，你们走错门了吧？”

“走错了？”其中一个红毛走上前来，“你是李安仁的女人？”

平月月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将平生生护得更紧了。

“他是我前夫，我们早就离婚了，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啊对对对！”红毛一拍脑袋，“你看我这脑子，前妻，前妻！那就没找错了。”

“你们想干什么？”

另一个黄毛走过来，嘴里叼着烟，烟气快要飘到平月月脸上。

“李安仁在我们赌场输了钱，欠了10万，没钱还了，他把你们娘俩抵给我们了。”

平月月眼前一黑，这个混蛋！

她一咬牙：“几位大哥，我们和李安仁早就没关系了，他欠钱和我们没有关系，还请几位大哥高抬贵手放过我们。”

“怎么没关系了呢？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大难临头各自飞？”

此话一出，几位杂毛笑成一团。

“大哥！您看我们家这家徒四壁的，哪有钱抵债啊！”

红毛不满地摇摇头：“我没说明白吗？我们要你们娘俩！”

平月月攥紧了拳头，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大哥，这玩笑可开不得，现在是法治社会，哪还有抵人这一说。”

为首的绿毛听出平月月话中的威胁意味，呵呵一笑：“法治社会，法治社会又怎样，你知道我背后是谁吗，警局里坐着那几个有人敢来管老子？”

“不可能！”平生生从平月月背后跳出来，小圆脸上满是倔强，“警察一定会把你抓起来！”

绿毛乐了，他笑呵呵地走到平生生面前，由于营养补充不到位，平生生也才达到绿毛胸口的位置。

“多大了啊小朋友？”

平月月急忙拉住平生生，但被平生生一把甩开，坚毅的小圆脸上写满了不屈。

“初三。”

“初三了啊，倒也还嫩，不过也不小了，那就别用这种小孩的语气给老子讲话！”

绿毛暴起，一拳砸在平生生脸上，随后又一脚把平生生踢飞。

“生生！”

平月月没想到绿毛会突然动手，她想去扶起平生生，但被黄毛抓住，动弹不得，紧接着小腹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她一个弱女子哪经得起这样的折腾，跪倒在地干呕起来。

绿毛走过来蹲下，删了平月月一巴掌，抓住平月月的辫子用力向后拽。

“家徒四壁？没钱？关老子屁事，不要紧，你倒也有几分姿色，把你买去当妓女也不错，或者干脆卖到山区给人当老婆，至于你儿子，还嫩着呢，器官也还新鲜，肯定能买个好价钱。”

“啊！”

平生生看到妈妈被欺负，不顾疼痛，抓起自己削铅笔的美工刀冲向绿毛。

红毛一只手制住平生生，满脸不屑。

“切，就这体格也想反抗，怕是条鱼都抓不住。”

平生生全力将手中小刀掷出，措不及防下竟划破绿毛的半边脸。

“你找死！”

绿毛怒了，他不再管平月月，在地上抄起一块木板，气势汹汹地走向平生生，其他人看老大生气了，也一拥而上，拳头雨点般落在平生生身上。

“住手！住手！”

平月月冲到人堆里抱住平生生，用身体替儿子挡住拳打脚踢，她一声不吭，只求这些人能意识到自讨无趣，赶快离开，殊不知，她的行为为绿毛心中的怒火又添了一把柴。

“我让你挡！”

他从腰间拔出一把闪亮的匕首，用力向平月月刺去。

噗呲！

锋利的刀锋刺入平月月的身体，一刀，两刀，三刀，一缕缕鲜血从她嘴角溢出，但她只是死死地护住平生生，一声不吭，绝不放手。

妈妈的血滴在平生生脸上，他愣住了，那温热的感觉是那么清晰。

他不明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和妈妈到底招惹了谁，他和妈妈只是在吃饭，却因一个自己讨厌的男人招来了无妄之灾。

“你们，滚！”

一股能量从平生生体内炸开，无形的气浪将小混混们轰飞。

平生生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抱住妈妈，看到妈妈背后的伤口，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平月月背后至少有九道刀伤，正汩汩向外冒血。

“不要，不要，妈妈，你振作一点，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平生生声嘶力竭地大吼，带着哭腔乞求，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绿毛以及那把高高举起的匕首。

母爱是拯救人的一束光，平月月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平生生推开，任由匕首刺入她的胸口，钻进她的心脏。

平生生的世界静止了，他什么也听不见了，脑中嗡嗡作响。

——“生生好好学习，等生生长大了当老板，天天给妈妈做红枣粥。”

——“好啊，我家生生穿上警服一定很帅。”

——“不过警察可是很危险的生生，妈妈希望你能安全一些，就像你的名字一样，素昧平生。”

平生生瞪大了眼睛，无名的怒火与悲哀填满了他的胸腔。

“你们都去死吧！”

绿毛首当其冲，整个脑袋炸成血雾，其他混混也被波及到，有的断了腿，有的没了胳膊。

平生生连滚带爬来到妈妈身边，他紧紧抱住妈妈的身体，抓住妈妈的手。

他一句一句地呢喃：“别死妈妈，别死，求求你了。”

平月月一丝力气也没有了，她无力地看着儿子绝望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对不起，生生，妈妈爱你。”

可惜平生生再也听不见了，妈妈的意识陷入黑暗，她的眼睛中没了光。

一道黑衣身影停在小院门口，目睹了这令人心碎的一幕。